第59章 登船
“奇了怪了,卦象显示你是早夭的命,还是万劫不复的那种,而你的面相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福禄长寿,子子孙孙千秋万代,实在是矛盾至极,来,把左手伸出来。”
淮左乖乖伸出左手,被老者一把握住,正欲细细观察之际,下一刻,老者突然怪叫一声,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飞快甩开淮左的手,整个人倒坐在地上,瞪大双眼,拼命地喘气。
“你离我远点。”老者说完现场就刮起了一阵黑色的妖风,所有人都被吹得东歪西倒,看不清眼前事物。
待得风停,淮左发现那蓑衣老者早已不见踪影,一同消失的还有他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个仿佛百宝箱一般的行囊和地上的鱼竿、折凳等物件。
而方才发生的一切,从淮左被老者叫了过去开始,直到黑色妖风的出现,期间,陆先生就发现他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也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不用多想,定是老者施了法。
黑色妖风只是出现了几息时间,然后陆先生就看到淮左有些患得患失地朝他走来。
他刚想开口询问细节,但又突然想起那个老者身后的尸山血海以及他的那句话。
“蛊界的小辈,你确定要沾染我的因果吗?”
陆先生硬是忍住了询问的冲动,不能因好奇而害死猫。那老者给他的感觉不亚于化形级别的大妖,而且还是那种杀孽极重的一类。
淮左跟着陆先生上了船,果然,船上除了摆渡人只有他们两人,无一人敢与他们同乘一船,所有人都宁愿花时间多等一趟。
连摆渡人也是一脸愁容,他方才从岸边那些乘客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连道了三声晦气。
又等了一会,看到实在是无人再登船,摆渡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用长长的竹竿抵在江沿,用力一推,帆船缓缓离岸。
帆船离岸后,摆渡人收起了竹竿换上了粗壮的木桨,帆船开始慢悠悠地朝江心驶去。
船舱内,陆先生不断传音和淮左交代各种细节,例如:等会若是落水后该怎么自保;两人若是再分开应该怎么做;他若不幸身亡,淮左接下来的路程该如何走
“事情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吗?”淮左被陆先生的话惊到了,心中暗道。
陆先生让淮左拿出了当初遭遇讹兽时,他给淮左的那个五行铃,然后告诉淮左只要在五行之中,此铃都可用,水中也不例外,前提是自身灵力足够充沛。
随后他又取出一把短剑,仅是比普通匕首长一些,也递给了淮左,此剑是陆先生曾经弱小时使用的法器,伴随陆先生走过漫长岁月,被其祭炼得削铁如泥。
从帆船开始离岸,陆先生就仿佛被什么给盯上了,这种感觉让他有点如芒刺背,坐立不安。
那个蓑衣老者的出现断了陆先生最后的退路,他本能的想立刻逃离码头,方才种种征兆和此时的感觉无不说明他和淮左正一步一步迈向深渊。
陆先生向淮左交代完事情后便闭上了双眼,此时船舱内安静地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淮左此时内心乱作一团,他还在想着蓑衣老者方才口中所言。
“早夭的命?长寿的面相?”
这些说明了什么,最后那老者脸上的惊慌不像作假,他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难道是发现了红色巨塔?
除了方才那诡异的算卦,他和陆先生接下来即将要面临的危险也让他忧心忡忡,再加上陆先生交代后事般的语气,让他不禁感慨他自己的命途多舛。
而下一刻的异象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现实。
江面上开始起雾,能见度骤降。
“这是?域!我们已经离开了大江,进入了某个特殊的领域。”陆先生喃喃自语,随后发散神识,但由于大雾的干扰,并不能探查出什么。
大雾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大雾完全消散时,帆船已经来到一片陌生的水域,广阔无垠,一望无际。
整艘船突然之间开始了剧烈的颠簸,像是遭遇了大浪的拍击,摆渡人一看这阵势,赶忙从储物箱内处取出大量烤熟的肉食,有鸡有鸭,还有一头小乳猪,整齐地摆放在船头。
接着又取出一个香炉放在了肉食前方的位置,点燃了三根香插在香炉上,跪了下来不断地磕头,随后把肉食全都投进水中,嘴里快速地念叨。
“龙王爷爷,小的给您备了一些肉食,若是不喜欢,小的下次再给您老人家带一整头牛”
摆渡人话都没说完,他就看到了让他几乎要魂飞魄散的一幕。
帆船的正前方,一个无比巨大的身影正缓缓地浮出水面,声势异常浩大,帆船一时间好像遭遇了海啸,被这水中巨兽携带起巨浪拍击得几乎要散架。
待得船身稳定一些后,摆渡人惊恐地发现一个藏青色的巨型鱼头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整艘帆船的大小竟连这水中巨鱼眼珠子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
面对这恐怖到让人窒息的注视,摆渡人能做的只有不断磕头。
这时,陆先生带着淮左也出现在了船头。
“总算是现身了,刚才出现在岸边的那个黑影看来就是你这畜生。”陆先生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低语道。
巨鱼看了一眼陆先生,下一刻,整艘帆船就被托举了起来,这巨鱼居然有手臂,除了指间有掌蹼且通体呈藏青色以外,整条手臂和人族的手臂无异,这是一条正在化形的巨鱼。
陆先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陆先生一跺脚就拎着淮左离开了帆船,但令淮左怎么都想不到的是,陆先生没有往高处飞,而是在空中绕了一圈后停在了巨鱼面前,挑衅意味特别明显。
陆先生放开淮左,但淮左并没有落入水中,此刻正踩着方才陆先生递给他的那柄短剑,稳稳当当地漂浮在半空,这是陆先生方才在船舱中传授给他的驭剑之术。
这是他第一次自己飞行,但眼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到此时的帆船就像一个精致的小玩具一般躺在巨鱼的手掌中心,随后巨掌瞬间握紧,帆船成了粉末。
陆先生对淮左小声说道:“去吧。”
随后淮左拼命控制着短剑向着天上飞去,只留下陆先生一人独自面对巨鱼,一切都仿佛上次遭遇讹兽的情形,淮左先逃,陆先生断后,然后再追上来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