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森林探索
橡木、松木、乔木……各种汪洋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参差地遮蔽了小镇的灯光。武启明在包里翻找了一下，翻出一个提灯，提灯上方有着太阳能板。
武启明拉开提灯，露出灯泡，但它没有发出光芒。
“咦，怎么不亮？”
“是坏了吗？”汪洋问。
“啊！”武启明大叫一声，羞愧地捂住猫脸，“空间里没有太阳，它没充上电！”
“哦。”
“算了，用这个吧。”
这只大猫从包里又掏出来一把手电，扒拉开关。手电闪了一下微弱的光，但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我去，没电了，幸好我还准备了备用电池。”
他扣开手电的电池盖，撬出里面的电池——仔细一看，这块电池是充电式的。他从包里又拿出一块用塑料包着的、还未拆封的小电池填补了空缺。
“这块新电池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凑在武启明肩头的汪洋问。
这个手电的电池槽是铁片式的，小小的电池放在里面，随着手电的左右摇晃发出碰撞的声响。
“确实，尺码小了，应该是另一系列。”
他从包里又掏出一块大电池，但这次连装电池的槽都塞不进去。
“坏了，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就是没有款式合适的电池，就像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阻止我们用手电。”武启明叹了口气，把手上电池的塑料包装递给汪洋，“帮我拿一下。”
“为什么你要把垃圾给我？”汪洋虽然这样说，还是接过了包装。
“因为你有裤兜。”
一个很好的解释。
“算了，没办法了，用这个吧。”
武启明掏出一个小方块，汪洋一时没认出来。
“这是什么？”
“手摇式手电筒。”
“会不会太吵了一点？”
“没办法，没别的了。”老虎叹气，“警局太远了，凑合用吧。”
于是，伴随着摇柄与齿轮发出的粗糙噪音，他们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漆黑的夜幕下，隔绝了人迹，森林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汪洋握紧武启明的手爪，感受到他肉垫上跳动着的脉搏。自己不是孤身一兽的事实，让这只狐狸有勇气面对发出沙沙声的树叶，面对越发深邃的黑暗。
他们顺着野草让出来的狭窄野路行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空地，孤零零地坐落着一间小屋。武启明说了些什么，但他的声音被手摇式手电筒的噪声挡住了。
“你说什么？太吵了听不清。”汪洋凑到武启明的耳边说。
“我说，”这只大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电的光慢慢黯淡，“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好。”
小屋的外部非常惨淡，内部堆砌着一些不知所谓的箱子，汪洋掀开盖子一看，里面全是防洪沙袋。
“可能是防洪物资储备库。”这只狐狸这样总结道。
“不管之前是不是，现在肯定不是了。这里这么……破旧。”这只老虎凑到狐狸耳朵边说，嘴里的热气吹得汪洋耳朵痒。
正如武启明所说，这里的盒子与沙袋大多有虫蛀过的痕迹，房间的角落布满灰尘。连门把都没了，只留了个小圆洞，上面有厚厚的腐烂痕迹。
小屋里没有窗户，不知是原木还是塑料制的木板包围了这一狭小的空间。
“祝公家的女儿！祝女士！”汪洋喊道。
没有回应。
“看来不在这里，我们去别处找找吧。”
顺着小路继续向前，两兽一步步踏入森林漆黑的深处。期间，除了一些松鼠带来的惊吓，什么也没发生。
“好害怕啊。”这只狐狸抓紧猫爪。
“……你个大男人，怕什么。”
大猫在两次摇柄的间隙说。
“我只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汪洋欲言又止，“你觉得我们还找得到那个女孩吗？”
“你觉得呢？”
“一定要找到她才行。”
汪洋的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样想。他有一种感觉，好像如果找不到她，她就会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一样。
老虎不予置评。
“武启明。”
“嗯？”
“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兽，会怎么样？”
“不知道。”武启明摇摇头，“信里没写。”
这种未知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发毛。
未知的被害者，未知的下场，连是否死亡都不知道，而是永远地失踪了。
“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你说的可能性到底是不是真的。”汪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的同伴说话，“不过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也太可恶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下手，我却一点都没有发觉。”
“如果这么说，”武启明沉默了一段时间，说道，“我也难脱其咎。像这种与异能相关的事，全都由应异能局负责。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事，是要尽全力阻止，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老虎的话语与噪声交相错杂，形成微妙的和弦。
一定要找到她才行，汪洋心里下定了这样的觉心。
“是啊，一定要找到她才行。”
他把心里的想法如实地说出口。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是吗？哈哈哈。”这只狐狸干笑着，“太急了，没注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包裹着虎爪的布鞋与包裹着狐爪的运动鞋交替落向地面，在逐渐增多的野草间摇摆出自己的道路。汪洋被树根绊了一脚，但在摔倒前被武启明扶住了。
“小心点。”
“现在几点了？”汪洋问。
“稍等一下。”
武启明把手伸进挎包，掏出一块表。
“这里只有我们俩，就不用演了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武启明拿着手电往手表上一照，“九点一刻了，有点晚了。”
他们已经走了好一阵，超过半小时，如果祝公女儿真的比他们现在还深入森林，那他们恐怕真的找不到了。这么想着，汪洋提出了返回的提议：
“再沿着这条路找下去恐怕也找不到她了。要不我们回头看看，是不是哪条路拐错弯了。我记得之前应该有条岔路来着，但我们没看到。”
“行。”
走在同一条路上，返回时，汪洋心中少了一份恐惧，多了几分空虚。已经见过一次的景象从相反的角度再次看见，仍然给人带来新鲜感，可找到失踪者的希望却暗淡了。
“月亮升起来，我就不摇手电了。”
听了这只老虎的话，汪洋抬头看向夜空。没有武启明的提醒，他不会想到抬头看天。明亮的圆月在星河边高挂，撒下微弱的光。
“说起来，你名字里的&39;启明&39;，好像也是什么星星的名字？”
“是啊，确实如此。”武启明点点头，“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武长庚，名字也是用的星星名字。”
“有机会你把你弟介绍给我认认。”
“可能不太方便，”武启明面露难色，“我其实不太能找得到他。”
汪洋还不确定该作出怎样的回应，武启明就又补充了一句：
“他……在十二岁那年离家出走了。”
“哦。”
这下，汪洋更是只能沉默。
身为独生子，这只狐狸不明白有一个兄弟姐妹是什么样的感觉。可不管怎样，这样突然的别离总不会让人太好受。
两人一言不发地在月光下走了一段路，绕过几个小弯，经过来时探索过的小木屋。突然间，武启明的脚步暂停了。没反应过来的汪洋撞到了这只老虎身上，把他自己的鼻子都撞疼了。
“有条路，我们来的时候错过了。”
黯淡的星光下，一条小路静静沉睡在草木中间。这并一条不显眼的路，静静地躺在杂草间。
于是，他们转过身，踏向这条新发现的小路。
这条路很短，他们一下就走到了尽头。
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称不上是空地的平地。树干间挂着一张吊床，在风的吹拂下极其轻微地晃动。旁边的树枝上，挂着一个小巧的提灯，塑料表面上布满刮痕。
武启明摘下提灯，在手上摆弄，它很快就发出了微弱的光。
“谁这么会享受？”
这只老虎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继续向前，野路越发刁钻。路的姿态被草破幻，只留下隐约的轮廓。直到最后，他们的路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汪洋说，“我们再往里探索一下吧。”
“前面就没有路了，如果迷路了，我们自己反而困在森林里，那就不好了。”
“不会迷路的，”汪洋说，“我对这片森林很了解。”
更何况还有系统的导航——这是这只狐狸没有说出口的话。
在汪洋的坚持下，武启明同意，可以往森林再深入一点。可这一点的搜寻还是没能让他们找到失踪者。
最终，猫狐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他们敲了敲祝公的房门，可里面只有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