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中
“行了，行了，赶紧进回家吧！”
“可是……”
缪恩的话还没说完被体育老师打断，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先堵住他后面的话。
“明天我给你们查查监控，通报批评，恶作剧也太过了。”
“谢谢老师，不过老师你怎能找找到我们的啊，之前我们一直叫人没人应，多亏了老师！”
“咳～咳～，忘了点东西，要不要送你们回去？”
想到家里那位生气的样子，和学生信赖的眼神尴尬的咳嗽两声，绝不能让学生知道自己大半夜玩游戏被赶出家门的事，他不要面子的嘛！
“不用了，谢谢老师！”
站在校园外的两人有陷入尴尬之中，路上的行人已经没有，车辆也没几个，只有路灯透过繁茂的枝叶，往柏油路上投下一片片细碎的光斑。
“还要跟进去？”
缪恩被突来的声音惊醒，不知不觉中竟然跟着人家回家了，既窘迫又慌张，脑子里快速汇聚一大串回答，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嗯”。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脸皮那么厚，关键是戎华放他进来了，现在正眼神专注的给他处理伤口。
坐在上方的人面容温柔，神情放松，柔光照在哪精致的脸上柔化了线条，从他坐在下方的位置往上看，那人在发光。
心扑噗通噗通的跳跃起来，思维只要想到戎华正在专注地看着他一个人，整个人激动起来，身上的血液过快，在这适宜的空调房中出了一层薄汗，随后开始轻飘飘晕乎乎的，对着戎华滤镜一层一层的往上叠加。
越是欣喜越是喜欢，越是发现戎华的好，就越是衬显他的不足越是觉得他不配，他尽量挑选知己的优点，长相，家庭，特长，未来，与之对比，开始自卑。
绷带带了两天，因手指是活动最多的地方，包扎的伤口多次裂开，渗出的鲜血跟着绷带一起沾在皮肉伤口之上，干涸，粘连。
而戎华正坐在台灯下用蘸水棉签擦拭着指尖的绷带，尽量减少拆绷时的拉扯带给伤口带来的二次伤害。
八根包扎的手指需要一根根一点点的把绷带取下来，不多却需要耐心，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变化，心里却有些焦急，慢慢鼻尖上细密的小水珠。
“还要跟进去？”戎华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微微后悔，他这是赶人还是邀请人进家。
又见人像是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看着四周的环境，脸色涨红，支支吾吾嗯声，两人对视上时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懵懵。
思绪转过，脑子里像是有了个报复的点子，于是把人放了进来。
以前两人的关系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子，后面被背叛被抛弃，这人却毫无负罪感，活的敞亮，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他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报复过去。
仓库粘了一身机油味，浓重的异味裹挟这薄汗弄得满身黏腻，在体育室满是尘土的海绵垫子上躺了半天，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扒拉出干净的睡衣去洗澡，进去前还不忘让缪恩整理自己要睡的地铺。
被温水冲洗过的身体异常的舒适，在里面待得时间有些长，出来后如烟的就是坐在地毯上，双手搭在小凳子上睡得正香的缪恩。
睡着的人安安静静身体自然舒展，乖顺的一点都不像会做出人桌子，抢人课本这些事。
搭在凳子上的手指被细长轻薄的绷带包裹着，顶端干涸在上面的血迹像蔻丹点在洁白的绷带上点缀出指甲颜色。
疼痛的感觉他知道，更何况地崩坏的手指甲，他会不会很疼？
戎华被自己关心缪恩疼不疼膈应到，看趴在软凳上乖乖的人有些恼羞成怒的成分，踢向软凳。
“去洗澡！”
软凳上的震动惊醒了趴在上面的疼，蹭的一下坐直了身体，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惊恐，看清是戎华后又趴了回去，像猫咪伸爪子那般抓抓手下的软垫，眼睛几乎睁不开，被如戎华催两声后提着扔来的睡衣走进浴室。
戎华已经拿出了医药箱，对于交朋友一是关心，二是有话题聊，关心一上来话题自然而然的出来了。
缪恩的头比同龄男性的要长一些，却也没长到可以扎起来的地步，出来时正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搭在肩膀上的毛巾被满地绷带的手拿起，在头上胡乱的擦着，想着该去剪头发了。
“你……怎么洗的？”戎华有些惊讶的看着进去是干绷带出来还是干绷带的人。
“啊？！手洗”看戎华看向他的双手，从睡衣空口袋拿出装进去的几包做食品准用的手套，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两包一次性手手套给戎华展示“带了手套。”
看到戎华身边的医药箱，自觉的伸出双手，戎华自然的给他拆绷带处理伤口，两人谁都没想这样的场景这样奇不奇怪。
等戎华给人上完药问还要不要绑绷带时，人静静的趴在床沿上，眉头舒展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已进入深眠状态。
嘴角上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戎华看着含笑的少年，知道自己做对了，想到报复这人成功后的，那惊讶的眼神，质问他得到答案的震惊，以及无比后悔的表现，心情就无比愉悦，像炎热夏天冰爽的青柠汽水，一扫之前的闷郁。
两人一夜好梦。
醒来的缪恩还有沉浸在梦中有些不太清醒，四仰八叉的睡在戎华的床上，把原本的主人挤的贴墙睡在角落里，伸手去拉人与同样迷茫的戎华对视上，然后身上挨了一脚砰的掉下了床，好在下面地铺，摔的不疼，只是在坠楼的惊慌中惊醒了起来。
戎华从角落里坐起身来，晃动着僵硬的脖子和肩膀，睡着比不睡还要累，把躺在地上腿在床上的人呢彻底踢下去问：“你怎么爬我床上来了？”
被踹下床的缪恩躺在地铺上尽力的想着昨天做了什么，无辜的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本打算赖会床，瞥到床头那九点的闹钟，匆匆忙忙洗漱往学校赶。
“你不定闹钟的吗？”
“……”
作为一个每天都会在凌晨五六点被噩梦惊醒的人，确实没去定闹钟。
……
戎华没有再给缪恩包扎，他那伤口见空气要比包扎好的快，因为之前包的太严实，再次打开时已经白了一层，要是再捂下去的结果就是发炎。
缪恩发现戎华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就比如，不买斜愣眼看他。
再比如，戎华不像之前一样任凭他说多少都不会搭理他，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回应，虽然只是“嗯”“好”“说”“可以”这几个简单的字。
就连田明亮和张文彬也感到诧异，看像缪恩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隐隐带着佩服。
“明天考试，找好自己的考场，座位，带好水笔，铅笔橡皮，别在像上个个别同学走错考场都不知道。
还有四处借笔的，你是什么？你是一个学生，笔就像你手里的一杆枪，没枪上战场的接过是什么？……”
老赵在上面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让他们趁现在临阵磨磨枪复习复习之前讲的知识点，就算用不到也知道这是那个点。
最后，成绩决定位置。
班级的同学慌慌张张的从书桌里掏出课本，习题，考试前少见的互不打扰模式。
缪恩看着课本犹如看天书一样，字他都会读，合在一起他就搞不懂，一本换一本数学英语直接略过，到最后他能做的也只有背文言文。
之前他觉得自己坐哪里都无所谓，可现在他刚和戎华的关系好上那么一点点，自然是想和学霸坐在一起的，那跑被嫌弃，更和何况戎华表现的好像没有那个嫌弃他。
班里的人对戎华的感情像是由心的佩服又像是害怕，毕竟学霸加校霸的身份在哪放着呢，没人会选择和戎华坐在一起。
他因打女生，抢桌子，抢凳子，抢书，抢笔被当成一个渣宰，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这样想想他百分之九十九还是和戎华坐在一起。
偷偷的看自己的同桌，见人又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丝毫不见有紧张的气氛，疑惑学霸都不用学习的吗？
他们考场按来排的，缪恩新转来的还没参加过考试，所以在最后一个考场，没有成绩的他以为被安排到最后一个作位置。
没想到最后还有个门门考零蛋的小伙伴，又因是张姓，座位排在了他后面，考试的时候总感觉背后凉凉的，回头看到的就是低头考试的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考试试卷发下来他就绝望了，别说要要上进考多少分，部分考题他都看不懂，烦躁的抓着头发，把能看懂的填上，选择题蒙上，抬头，考场里各个抓耳挠腮，丢骰子，抓阄的同学，好像突然明白戎华看他做作业时异样的表情。
考试结束宛如脱虚。
从考场出来的人也都像是被吸了元气，一个个的精神不振，唯独他们考场依旧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打闹，围在一起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