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重启后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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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b612 第1章1
……
会跟漫威第一大嘴炮王、著名的破次元壁反英雄结识，萨沙自己也觉得挺意外的。
他其实从重生第二个月开始，就已经在筹划新生活的经济来源了，如果他还是那个没去过末世的萨沙·阿特维尔，18岁吃住靠父母还勉强说得过去；但问题他不是。
末日第一大要项就是物资，而文明社会的第一大要项，就是钱。
钱钱钱。小金毛天天跟系统琢磨合计，简直钻钱眼子里出不来。纽约咖啡店时薪5美金，磨咖啡磨到手断都挣不够学费，更别提在知道妈妈的研究所急需资金后，他决心连着妈妈的研究所一起养。
他很自然而然地把重点放在了自己最熟悉、最擅长的领域——揣着一个满级背包，过了几十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怪的生活，还能干什么？
但实际操作却没想象中简单。
末日社会和文明社会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秩序法治。而跟战斗道具挂钩的赚钱方法，虽然暴利，但无一例外都是触红线的。
他的父亲是警察，最崇拜的人是哥谭义警，如果要他去干违法勾当，萨沙心理负担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有一段时间，他都在跟系统一起漫无目的地搜索，找那些“能让坏人干的却不是坏事”的活。
在打听各种小道消息后，他发现了哥谭这个巨大的人才市场——不知道为什么，全国的人才和情报贩子都喜欢聚集在哥谭，后来他问鼹鼠怎么也把酒吧搬进哥谭，鼹鼠说：“我也不知道，就觉得不在哥谭搞情报，就没内味儿。”
在找工作前，萨沙也不是没去过哥谭。
尽管知道大哥不会再记得他，但他私心还是想远远看蝙蝠侠一眼。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重启前，当他逃离正义大厅，千军万马中一眼看见蝙蝠侠偏离值0时，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
当过队友，就有恩义，他会记一辈子。
结果萨沙发现，不管重启前重启后，蝙蝠侠是真的非常难找……
白天的哥谭，好像到处都有布鲁斯·韦恩的传闻。不是他又为了哪个厨师随手买了一座饭店，就是他又揽着几个或者几十个美人出海游玩。但是细问起来，谁都不知道确切行踪。
晚上要找蝙蝠侠可能容易些，就是得付出点代价——
系统给他出主意：【比如咱们炸飞一栋楼。】
萨沙大骇：【绝对不行！咱们不能干任何破坏纯洁革命情谊的事。你看我进了大哥的地盘，连纸团都不敢乱丢。】
他当初没在哥谭找到蝙蝠侠，网上找了一圈，也没人拍到。倒是在后援会的论坛里，见过夜翼的生图——大蓝鸟半夜在哥谭里蹦来蹦去的，看着挺精神，屁屁也一如既往地翘，他就放心了。
只是有一个问题，萨沙一直没搞懂。
他去了阿卡姆，去了哥谭警局，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小丑的情报。
按道理来说，不管小丑是被杀了还是被抓了，怎么都会有痕迹。
但真的没有。
就像这个人从未在哥谭诞生过。
萨沙往嘴巴上贴个假胡子，假装是外地来的记者，去跟犯罪巷里的老哥谭人们打听小丑。
依然一无所获。
后来他才从双份记忆里，艰难地回想起《致命玩笑》版本的小丑，出道前好像是什么红头罩帮什么的——又改为跟犯罪巷的人打听红头罩。
犯罪巷的小屁孩们，兜里揣满了萨沙给的零钱，但一听红头罩，眼神瞬间警惕：
“你打听红头罩做什么？”
萨沙和善地假笑，胡子都笑歪了：
“是红头罩帮。你看，你们连哥谭的墨西哥卷饼帮和飞天意面帮都给我科普了，没道理不知道几年前的红头罩帮吧？”
小孩：“我们不知道红头罩。”
萨沙：“都说不是红头罩，是红头罩帮。你们看，我这里还剩5美元——”
小孩伸手来拿钱：“我们不知道红头罩。”
萨沙一撇嘴，“切”地一声，5美元拿去买了根烤肠，蹲在小孩们对面吃光。
那时是他头几回去哥谭，也还没挖掘出[模因污染]的用法，当然后来，他就再也不敢这么头铁了。主要是真·情报贩子鼹鼠，听说他居然敢随便易个容，就在哥谭街头问情报，整个人都吓傻了：“29-1你小心被盯上啊你！你以为来哥谭是逛大马路吗？感觉你活干得挺熟练的，怎么总感觉某些方面这么单纯？？？”
萨沙还第一次被人说单纯：“装路人问一下而已，谁会那么多管闲事。”
他也向鼹鼠问过小丑的事情。结果鼹鼠居然也不知道，只知道红头罩帮在8年前活跃过一段时间，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不过也正是在这段瞎溜达的时间里，他发现了鼹鼠在电线杆上贴的招人小广告。广告上说急需人才组队，去一个解救人质的任务，最好有点超能力，薪水干完一票后秒结。
广告最后还有一行激励语：
“哥谭大舞台，有马你就来！”
……
第1卷b612 第2章2
……
萨沙穿过大学校园草地，往教室走。
小金毛咕咕叨叨地跟格里芬吐槽申请的事，小伙伴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然后——
他脚下一停。
有人在观察他。
那感觉也太特么强烈了，背后跟刀扎似的。根本不需要系统出声提醒，萨沙在末日千锤百炼出来的危机感，难得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回头。
帝国州立大学的校园是全开放式，主干道上常有学生开车来往；而就在草地旁的大树下，停靠着一辆重型摩托。
摩托上靠着个人。
两手抱着，上身是短装棕色皮夹克，下身是大腿绑着扣带的黑迷彩裤。年龄看上去20出头的青年，黑发蓝眼，长相相当出众，眉眼俊美得嚣张又凌厉，手臂上是流畅坚硬的肌肉线条，一看就知道相当不好惹。
萨沙明明已经发现他偷看了，绿眼睛很不友善地瞪过去，这人却根本不躲不闪，反而微微眯了点眼，锋利的唇线掀起小半边，颇有点“老子看的就是你”的挑衅意思。
萨沙被看得很不爽：“草，这人谁啊？”
萨沙是个小暴脾气，当场撸了袖子，准备过去正面打招呼。
格里芬跟着回头。
看清树下的人，吓了一大跳，一把把萨沙拽住。
格里芬：“……萨沙你是不是从来不刷校内论坛？！昨天他转来咱们大学的时候，论坛都爆炸了好吗！！这是韦恩家二少爷啊啊！！”
萨沙：“……”
格里芬看他呆滞在原地，有点不敢确定地：“等等，你知道韦恩吗……布鲁斯·韦恩的韦恩？哥谭首富韦恩？一夜十一次那个韦恩？”
萨沙：“……”
格里芬忘了说青年的名字，但萨沙当然知道——
杰森·陶德。
“蝙蝠家的男人们”之一——二代罗宾。
一周目做任务时，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蝙蝠家的男人们性格迥异的特点：蝙蝠侠沉默冷肃，多谋善断，是团队绝对的主心骨和领袖角色；夜翼活泼话唠，情商极高，性格体贴到无微不至的地步。
而杰森·陶德——
当初萨沙翻漫画看的时候，总觉得编剧是跟他有私仇。
蝙蝠一家都是美强惨，布鲁斯·韦恩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贵族少爷，直至8岁父母死于犯罪巷；迪克·格雷森是一对和睦的马戏团夫妻的孩子，在空中飞人家族陨落前，他曾短暂地拥有过美满的童年；三代罗宾提摩西·德雷克，来自一个跟布鲁斯同属于富人阶层的完整家庭，在选择主动加入蝙蝠家族一段时间后，父亲被回旋镖队长杀害，母亲也因此住进了布鲁海文的精神病院。
虽说成为超级英雄，人生的茶几总是多少摆着餐具，然而杰森·陶德的一生，茶几上的餐具根本不是摆上去的，而是一叠一叠往上砸，最后砸碎成山一样高的碎片。
杰森出生在哥谭最黑暗、最恶劣的代表地——犯罪巷，有一个同时有着抑郁症和毒瘾的母亲，以及儿砸还不足5岁、就被抓走坐牢的混混父亲。
独自照顾母亲到12岁左右，因为撬跑了蝙蝠车的轮胎，而被蝙蝠侠注意。当时迪克离开哥谭读大学，于是他顺理成章，被收养训练成为二代罗宾。
15岁，被小丑设计抓获，用撬棍毒打至奄奄一息，最后被小丑设定的炸弹炸死，造就蝙蝠家最悲惨的家庭之死。尔后他的尸体被刺客联盟放进拉萨路池重生，度过了五年失去记忆、到处流浪的岁月。
等记忆恢复后，他相当愤怒地发现，蝙蝠侠并未杀死小丑为自己报仇、还让三代罗宾占据了自己的位置。于是他彻底弃用二代罗宾的称号，在哥谭圈地盘、扯大旗，公开与蝙蝠侠作对。跟蝙蝠家数次交战后，成为跟蝙蝠家亦敌亦友的存在。
他的新称号，来自坠落化学池的小丑，代表他永远铭记他的仇恨和死亡。
——aka，红头罩。
大概是觉得跟萨沙原地互看太久，没有等到萨沙的反应，黑发青年无聊地移开了目光。
头盔往摩托车把上一扣，杰森迈步走上教学楼的台阶，往学生事务部去了。
上台阶短短几步路，被他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六亲不认。
萨沙看来看去，总算想起他在哪见过这个气场了——就在鼹鼠的地下酒吧里，那帮民风淳朴的真·哥谭悍匪们。
格里芬偷偷抒发感慨：“你不知道，我对他印象可深刻了。昨天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总感觉哪里跟你有点像。”
萨沙：“……？？？哈喽？你有事吗？”
他给格里芬的第一印象难道就是哥谭悍匪？？？
格里芬又开始唠叨：“你能不能多关注一下学校里的事？都被挤下风云人物排行榜了，作为我们一年级的骄傲，你长点心好不好？”
要是把在末日度过的时间累加起来，萨沙真实年龄都八十多岁了，每周还背着狙狙去打工，他能关注学校这个小圈子才怪。但格里芬打开校内论坛，他还是好奇地挤过去看了一眼：居然还真有个什么校内人物榜。然而现在所有组的榜首都被杰森·陶德包揽，只剩一个组，他还在第一名。
萨沙：“……什么叫‘高岭之花’组？”
格里芬：“哦，投票组的名字而已，啦啦队的女孩子起的。”
萨沙愤愤不平：“我为什么不是‘性感猛男’？！怎么他就能在那个组是第一名，我连提名都没有？难道我不猛男？！”
吐槽归吐槽，作为一周目的任务者，萨沙还是跟系统认真分析了一波。
萨沙：【杰森跑纽约来干嘛？就因为我在犯罪巷打听了一下情报？不至于吧。】
系统：【可能是犯罪巷小孩告你状了，说你故意在他们面前吃热狗欺负人，于是红头罩过来千里收人头。】
萨沙：【第二个问题：现在他还是红头罩吗？】
众所周知，在杰森·陶德的命运中，小丑起了相当大的转折作用。红头罩这个代号，对于杰森来说，是他经历人生最惨烈的悲剧、也是跟蝙蝠家决裂的象征。
而这个世界重启二周目，小丑不知道被蝙蝠侠处理到哪里去了，家庭之死肯定也被蝴蝶没了。
那现在的杰森是什么身份？
他现在是回归正常世界的退休宿主，身上没有带着任何任务，系统跟主系统之间的连接也切断了，理所当然无法给他读取人物背景。
萨沙思来想去，决定有空去问问鼹鼠。
最后还是做出了结论：【感觉冲我来的可能性挺小。夜翼还好说，我跟二娃之间的联系也太少了吧？我俩连一周目都没见过。可能他本来就想在哥谭外读大学？我记得格雷森以前聊天时说过，他大学也不是在哥谭念的。】
系统：【可他瞅你。】
萨沙：【瞅我是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a的性感猛男。当然，大哥除外。】
想到蝙蝠侠，他有点内疚起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大哥家最苦命的二娃。他不去想着怎么帮人家二娃融入和平友善纽约市，刚见面还在嘴巴上草人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萨沙很懊悔：【害。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草自己人。】
蝙蝠家亲妈滤镜一戴，他再看到杰森，就感觉好像哪哪都顺眼了。他重生回来后，几进哥谭都没见到老战友，难免有点睹崽思人。尤其从各种方面来说，杰森其实是蝙蝠家气质最接近蝙蝠侠的一个——哪怕他本人可能很讨厌这个说法——不大好相处，也不怎么爱讲话，眼神像头敏锐警惕的孤狼，但是比蝙蝠侠桀骜得多。
萨沙在帝大和家附近都有好几个固定传送地点。每回给老板打完工，他就用[定点传送]传到这些地方去——全是确认过既没有摄像头、又能不引人怀疑地消失几小时的好去处。
最近最喜欢去的一个地点，是公共休息室旁边的小储物间。
这里是用来存放派对用品的，平时不会有人出入，而且里面灯光昏暗，堆着层层叠叠的储物架和杂物，除非有心去翻，否则很难看见是否有人。
趁着晚上人少，萨沙悄悄蹭到储物间门口。
储物间的钥匙，只有ra和□□身上有，他甩出一张技能卡，念叨：【阿拉霍洞开~~】
门咔嚓打开。
小金毛钻进去，依旧开始换衣服、给脑袋打码。
打完工，他跟着雇佣兵去玛格丽特姐妹酒吧，顺便询问红头罩的情报。
鼹鼠啧啧摇了两下手指，说：“这是正经情报，你得掏钱。”
萨沙：“我以为咱们这么熟，问一句的事不用掏钱呢。”
鼹鼠：“不行啊，我就是干这行的，这是规矩。你刚刚那句话就像跟对职业设计师说‘咱们这么熟帮我免费p个图吧’差不多。”
他说得有道理，萨沙羞愧地低下了头。
并从雇佣兵的裤兜里掏出钱包，摸出一张钞票给鼹鼠。
雇佣兵一口酒喷出来：“……？！”
鼹鼠收下，然后告诉他：“红头罩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打击犯罪了。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挺多人猜测他跟蝙蝠家关系挺近的——我不确定，因为他用大口径□□和橡胶子弹。红头罩身手很好，但是下手特别黑，很多人宁愿被蝙蝠侠断两条胳膊，也不想被红头罩打到爹妈不认。他主要打击毒品交易和儿童贩卖这块，一般不会动女人和小孩。”
萨沙有点迷惑。
按理说，小丑不存在，等于家庭之死不存在，可红头罩怎么还是出道了？
红头罩这个代号，如果是按正常剧情走，那可是杰森在被小丑毒打并炸死、拉萨路池里复活重生、最后为了向蝙蝠家和小丑报仇才使用的啊。
萨沙：“对了，哥谭的罗宾有换过人吗？”
鼹鼠搓搓手指，萨沙又从雇佣兵钱包里掏了张票子。
雇佣兵惨叫：“……差不多够了吧？！”
鼹鼠：“换过，不过中间有很长一段空档期。初代罗宾离开后，蝙蝠侠一直独自夜巡，蝙蝠女侠和蝙蝠女孩有时会帮忙。直到两年前，好像换了个代号叫红罗宾的吧。”
萨沙更摸不着头脑了。
红罗宾是三代的提姆·德雷克，那一代和三代中间的二代罗宾呢？
……杰森没成为罗宾？
他没成为二代罗宾，然后直接成了红头罩？
萨沙什么也没搞懂，只知道吹大哥牛皮：【嚯嚯，原来如此！不愧是大哥！】
系统：【狗宿主又懂了？】
萨沙摇头晃脑：【别问，一切都在守钟人掌握之中。】
他看了下时间，晚上9点多，该回宿舍了。
就跟他俩告别，传送回宿舍楼的储物间，把衣服往下剥。
系统：【狗宿主，有人！】
萨沙动作猛地一顿。
被他锁好的门半开着。
一个抱着纸箱的卷毛青年背对他，跟他隔着两排储物架，脑袋磕在墙边储物架上打瞌睡。
磕着磕着，他突然一个激灵醒了。
赶忙从兜里掏耳机出来提神，继续往纸箱里挑挑拣拣。
萨沙只在开始时惊了一惊，然后继续在他身后轻手轻脚地换衣服。
既然没看见他突然出现的那个瞬间，其实有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他一回头发现自己，随便找什么借口都行。
过了十几秒，估计是听歌听嗨了，小卷毛摇摇晃晃地扛着纸箱，嘴巴里边哼哼小调，边打着响指扭屁屁，大有开演舞动奇迹的意思。
萨沙：“……”
既然是对方先扭的，他就不客气了。
萨沙立马掏出手机拍。
还从储物架掏了包软糖出来，边吃边看。
软糖吃到最后一颗，这家伙还没停。萨沙一颗糖丢过去，啵地砸在卷毛青年的脖子上。
卷毛：“？！”
他摸着后脖子转身。
跟端着手机的萨沙，正式打了照面。
……两人同时僵住。
卷毛：“……what the——”
萨沙：“……”
卷毛头顶冒烟：“——f……！！！”
萨沙：“……”
……
萨沙在床上搭着小桌子，疯狂做他的计量学卷子，还是边做边骂骂咧咧的。他一周修6门课，每节课每周都有必交作业，不允许任何意义上的学术作弊，题又难，还都算入总成绩，刨去给哔侍打工和回家蹭饭的时间，其实个人自由时间相当少。计量学卷子拖到现在，明天就要交了，萨沙反正就是后悔，早知道给老板飙车甩狙那会儿，就该带卷子过去，见缝插针整两道题做做……
宿舍门在他背后打开。
萨沙当是格里芬，头也不回：“没时间！不想玩！不爱吃！不听八卦！但从我这过，留下买路财。”
门关上。
有人走过来，往小桌子上丢了包烟，又往房间另一端的床走去。
萨沙听声音不对，刷题间隙一抬头。
愣了。
萨沙：“你……”
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旅行袋，杰森对着那张丢满衣服袜子课本的空床，沉默了一会儿。
挑起眉回头：“怎么？”
萨沙：“……走错宿舍了？”
杰森看了一眼手里的纸：“702。不是还有一个空位？”
萨沙反应过来，顿时叫苦不迭。
对了，他是迟入学半年，才刚好申请到一间空的双人宿舍，面积大、两张床还没室友，当初他暗搓搓爽了很久。
但是按照规则，在他之后，如果再有新生、转学生申请同规格双人宿舍，肯定会优先分到这间。
……不是，你堂堂一个韦恩家少爷、彬彬有礼红头罩，不去住豪宅和安全屋，干嘛非要来跟他挤？？？
萨沙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杰森把他薄薄的旅行包放下，第一个动作，先蹲下来往床底摸。
戴着摩托手套的手，床底边沿摸了一遍，再摸床板背面。
他边摸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能告诉我多少？”
萨沙：“就我个人而言，我没什么是不能告诉你的。”
准确地说，没什么是不能告诉你们家。
他对蝙蝠家没有任何秘密，只有二周目的他们肯不肯信的问题而已。实在不能告诉的，那就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部分了：比如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的重生和倦鸟。
但他现在有点不确定杰森什么情况，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把重启的事跟他说。他唯独只知道，蝙蝠侠是不可能主动将重启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根据他死前断断续续记得的句子，守钟人显然认为重启的秘密只能由他一个人掌握，以防修正时间线时节外生枝。
杰森正在检查柜子背面，听着他的回答，抬眸看了萨沙一眼，似乎在重新评估一些事情。
但他什么也没问。只说：“床上有什么东西是你的，都拿走。”
看样子人家是铁了心要体验民间生活了。
萨沙只好把空床上的各种杂物往回抱，丢在地上的作业废纸扫扫，给他腾出半间干净宿舍来。
杰森打开他的旅行包，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掏。除了换洗衣物，包里最多的东西竟然是书，在床边摞了很高的一沓，放在最顶上的一本，是简·奥斯汀的《傲慢与偏见》。
萨沙有点意外：【二娃看起来凶巴巴，背地里居然看这种小说。】
系统没什么文学素养，不懂就问：【什么小说？】
萨沙：【人类本质是真香的言情小说。】
而且还是现代言情小说的鼻祖，霸总爱上我、欢喜冤家、豪门世家的雏形梗全都有，主要写两个傲娇在清新的英国乡村田园背景里谈恋爱，本来彼此都看不上对方，最后一不小心真香了，于是忠贞不渝、厮守一生的故事。
杰森在收拾东西，他就抓紧时间做卷子。既然往后要跟蝙蝠家二娃做室友，为防磨合期打架，萨沙主动跟他列了一下生活习惯，问问有没有洁癖裸奔癖什么的。
杰森：“我没有洁癖。”
萨沙：“我裸睡，天热时会在宿舍遛鸟。”
杰森：“可不可以不遛？”
萨沙拿个小本子记：“你介意啊？介意我们中间可以拉个帘子。”
萨沙现在很习惯抱着□□-999睡，999身体会分泌微量黏液，躺久了睡衣会潮，不如全脱了睡舒服。宿舍有别人住进来，背包里的召唤物肯定也不能放出来乱跑了，拉上帘子，至少睡觉时可以把□□999放出来。
拉帘子会把公共活动区域缩小，一般双人宿舍都不爱这么干。但萨沙还是想怂恿他：“拉帘子吧。既不需要为彼此强行改变生活习惯，又避免你一早起来看见两个光屁|股蛋，新的一天突然变得异常旖旎。”
杰森把多余的书放进抽屉：“我是直男。”
萨沙脱口：“我也……”
他卡壳。
萨沙挺直腰杆：“我是猛1。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咱们还是拉帘子吧。”
系统：【？你最好是。】
杰森其实没听懂，但还是酷酷地：“无所谓。”
拉帘子的事定下了，萨沙：“有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动的东西？哦，我床头那个鱼缸是养葱的，平时我来换水就行。”
其实是用来养阿史的。好吃懒做史莱姆天天漂在里面睡觉，饿了就吃两口葱。
杰森清空了旅行袋，从里面最后拿出一个□□大小的木盒，放在床头柜上：“不要碰这个盒子。”
盒子放下时，里面的东西喀啦响，萨沙一听就知道是子弹滚动的声音。估计是红头罩的两把爱枪。能理解，他以前也是枕着狙狙睡的人。
萨沙咬着笔杆，看来看去，好像也没别的注意事项了。
他心想说来你不信，我还跟你哥睡过上下铺呢。
把本子一合：“欢迎你来纽约，以后有啥问题随时可以问我。我们纽约人普遍都很热情的，日常生活中要是……”
他话没说完，杰森已经出去了，在身后梆地把门关上。
萨沙安详地戴上他的亲妈滤镜：【唉！看来二娃是那种打起架特别狠、别人对他热情点就羞涩的人。苦命的二娃！】
系统：【苦命的二娃。】
没过两天，苦命的二娃把他打了一顿。
杰森蹲在没监控的储物间里抽烟。
抽完把烟头掐了，放进衣兜，然后抬脚回宿舍。
萨沙·阿特维尔没回来，但宿舍中间的帘子已经拉上了，像条三八线一样，严格划分他俩的生活区域。其实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挺喜欢这种距离感的，从选择离开那个家庭开始，他就很不喜欢再有人踏进他的安全范围了。
帘子左边是他的床，铺着干净的蓝色床单，床边是整整齐齐摞着书的书架，床头一个木盒子，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东西。
帘子右边是萨沙·阿特维尔的地盘。
他本来没想看，但帘子只拉了一半，风一吹就开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狗窝吗？
杰森之前还在想，萨沙在他床上堆的那些东西后来都去哪了，现在一看，全都没丢，就摞在单人床周围。还拿纸箱装着，围了一圈，把床围得跟个堡垒似的。
萨沙也有个书架，只是书架上没书，全是各种各样的纸盒子，上面还拿油性笔分门别类写了名称。杰森忍不住走近了看看，最底下一排的纸盒子上，分别写着“螺丝”、“螺母”、“螺帽”、“螺栓”、“螺钉”、“螺柱”……
……你家是卖螺丝的吗？！
战术后退时还差点被绊倒。回头一看，是床边足有腰高的一个纸箱。纸箱用巨大的字号，气势如虹地写着：
厕纸。
……厕纸有必要囤这么大箱吗？！
想必衣柜应该也放满东西了，于是萨沙的衣服只能放在桌子和床上，有几件衣服摞不住了，掉在地上。
他真该庆幸萨沙日常还算爱干净，且不收集会腐臭变质的东西，这半边房间没什么异味——不光没什么异味，好像还有点飘来飘去的香味，他一时分不出都有些什么气味，只知道是让人身心舒适的那种。
囤积癖。
这是第一个闪现在杰森脑中的词。
但他不确定萨沙算不算典型意义上的囤积癖。
毕竟那也算是心理疾病的一种，而且跟创伤心理息息相关。
萨沙·阿特维尔，一个在曼哈顿没病没灾地长大，拥有完整家庭、和睦亲子关系、然后某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贴着假胡子跑到犯罪巷打听红头罩的家伙——
创伤心理？？
他在宿舍正中间站了一会儿。
眼睛看着掉在地上的衣服，默了默，还是去捡了。
捡了第一件就有第二件，有第二件就有第三件。床上堆成山的外套也给叠了，床底下的袜子踢出来，丢进脏衣篓。
床头柜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拿来种葱的鱼缸，杰森看了看水的颜色，默默拿去洗手间换水。
水植葱拿出来，剩下的水往马桶倒光。
杰森按下冲水键。
“哗——”
……十几分钟后，萨沙像个炮弹一样撞门进来。
萨沙满头大汗，狂喘气：“你、你、你干了什么！！！”
杰森刚把鱼缸摆回床头，有点不太爽地：“换水。”
萨沙：“我、我、我说过我自己换的！！！”
杰森撇了一下嘴。行，下次他绝对不伸手。
萨沙扑到洗脸盆：“你把水倒哪里了？！”
杰森：“马桶。”
萨沙又扑过去抱着马桶：“阿史——！！！”
杰森：“……”
什么东西？
萨沙晚上刚打完工，吸取上次教训，这次传送回了离学校有点远的废弃棚屋。
还没换好衣服，就听见系统的悲报：【狗宿主！阿史没了！】
萨沙：【……怎么又没了？！？】
系统：【检测到阿史正在飞速远离扫描范围——】
等他疯狂跑上7楼宿舍，发现阿史被冲马桶了的时候，系统已经扫不到它的位置了。
萨沙语无伦次：【快、快收进背包……】
系统：【出5公里了，狗系统无法扫描到它，就无法对它进行收容操作。】
萨沙：【……问题不大！我之前不是可以分出意识附在□□999身上么？那我附到阿史身上，我自己游回来……】
系统：【狗宿主，你忘了999是r卡，阿史是垃圾卡。如果垃圾卡可以被附身，当初靠它吃穿九头蛇天花板，怎么还会那么难……】
萨沙抱着马桶，泪如雨下：【阿史不是垃圾呀！它是咱们第一个队友啊！】
他在为第二次失去阿史哗哗地飙泪，杰森在洗手间门口站着。
杰森：“水里有什么？鱼吗？我没看见有鱼。”
萨沙哇哇哭：“我说了我自己换水，我说了两百次我自己换水，你不懂你干嘛要帮我换啊？！”
杰森回头看看那个缸，真心没看懂。
只好说：“葱的问题？不管是什么，我都赔给你。”
他不是哄人那一挂，语气不太好听：
“一颗葱而已，你是不是有毛病？”
……就见萨沙一个骨碌爬起来，一脸悲愤，两大步迈到他床前。
把他那个木盒子一下子掀开。
杰森愣住了。
萨沙一直以为，那个盒子是杰森放两把枪用的。他正准备掀开以后，回头大惊小怪嚷嚷说“哇你为什么有枪！那我现在看了你的枪，你要是生气是不是有毛病！”
然而盒子一掀开。
里面并不是枪。
是有几颗零散的子弹，但是更多的是一些细碎物件。一张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的汉堡包装纸，一份成绩单，底下好像还有一个玻璃相框，相框里几个人或坐或站。
萨沙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觉身后一股劲风扑过来，杰森闪电般“啪”地合上了那个盒子。
他合得太快，差点夹到萨沙的手，萨沙赶紧往回一抽。
木头盒子直接被带出了床头柜表面，哐啷摔在地上。
中间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也就两三秒内发生的事情。萨沙呆了呆，想蹲下去捡：“啊，不好意——”
然后他飞起来了。
准确地说，是被人从背后抱着腰，整个人甩起来了。
两只拖鞋都甩飞了，天花板的日光灯在眼前一晃而过，萨沙一脑袋栽进枕头里。
萨沙：“……”
……你妈的，德式背摔！
有没有这个必要，在大学宿舍整出个德式背摔！
虽然被精确地摔在枕头上，倒也不疼，还弹了两弹，但这一下还是把他摔得上了火。
他翻身就想爬起来反击，被用力抓着双手，按翻在床垫上。
杰森那张俊美到凌厉的脸，这会儿背着光，表情看不清楚，只能看见咬紧的腮帮子：“……道歉。”
萨沙使劲挣。红头罩下手确实重，他被抓得很疼，开始上火：“妈的，我道一半就被你摔了，现在我不道了！”
杰森再度发力攥紧他手腕。
青年手臂上的肌肉简直像隆起的岩石，连带小臂浅色的刀痕都涨红突起，跟小金毛细白的手腕完全两个风格。
萨沙一被近身就是战五渣，知道硬挣不可能，被杰森跨在身下的两只光脚往上一收，照着对方肚子就来了个兔子蹬鹰。
杰森闷哼一声，英挺的眉一拧，像被蹬到了什么痛处。
却没被蹬走，看起来还更生气了。他穿着鞋就跳上了床，把萨沙像摊饼似的脸朝下一翻，膝盖径直抵住尾椎骨，两手就往后扭住了。
萨沙大骂：“我草我草我草！！”
杰森咬紧牙关：“……道歉！”
萨沙哪肯服软，在杰森身下弹来弹去，就想把背上的杰森往下甩。杰森凭体重就把他压得严严实实，一手攥着两只细细手腕，一只手伸下去，不易察觉地探对方的腹部肌肉群。一个人是否是受过训的战士，实战几年，其实凭肌肉硬度就能判别。
……有个屁的肌肉群，他只捏到个软绵绵的小肚子。
杰森把力道放轻了些。
可萨沙也弹不动了，尽管身体动不了，嘴巴还在用已知所有语言口吐芬芳，间或还飚出两句氪星语：“草泥马…………&！！！！！”
杰森脑门蹦出个十字路口，气得腾出手来捏他嘴巴。萨沙一只手终于挣脱钳制，当场翻过身来，给了对方一个乌青眼圈。
男生打架通常是肾上腺素导致的连锁反应，尤其当双方都是小暴脾气时，一上头，简直是针尖对麦芒。
等宿舍门被强行打开，一群人乌泱泱冲进来时，他俩已经从床上滚到地上了。
“停下！赶紧停下！”
大晚上被叫起来的学院□□，简直气得发疯。他上前去拉骑在萨沙身上的杰森，杰森一挣，把□□也摔了个屁股墩。
“okokok！冷静点，冷静点伙计们！”
彼得把手里的钥匙串一扔，冲过来一手一边把人拉开，“冷静冷静！别打了别打了——哎呀！”
他的小卷毛被萨沙糊了一巴掌。
彼得太难了，彼得好想哭。
但他一手抓一个人，抓得稳稳的，纹丝不动。
左手的萨沙还在原地呱呱地扑腾，右手的杰森倒是盯了他一眼。
最后把他的手从胸口推走，转身走到窗边吹冷风。
□□从地板上爬起来：“警告处分！必须警告处分！谁先动手的？！”
萨沙被格里芬扶着胳膊，还没喘匀气。一身汗把散下来的金发都打湿了，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蛋和眼角都气得红通通，桃花眼也湿漉漉的。
彼得就站在他身后，只觉得对方身上熟悉的香味，简直在蓬勃地往外冲，径直冲进他的脑子里。
萨沙喘完了，指着杰森大声告状：“他先扒拉我！！！”
所有人回头看杰森。杰森什么也没说，他蹲在床头柜旁，低着头，把盒子里的玻璃碎片一点点往外捡。
萨沙舔了下嘴巴，手往回收了点：“……当然，我也扒拉他了。”
□□摔得屁股疼，气死了：“你俩都等着收警告信！多大了还在宿舍打架，以为自己还在中学吗！”
□□揉着屁股走了，跑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悄悄散去。萨沙还光着脚，从床上抽了双袜子穿上，然后使劲往脚上套运动鞋。
彼得站着没走：“萨……阿特维尔，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萨沙：“我有东西掉马桶了，我去下水道找。”
格里芬惊了：“这、这怎么可能找得到啊？？别找了，掉了什么重新买吧……”
萨沙气呼呼：“别管我！”
系统：【地图模式启动。正在回放阿史行动轨迹。】
他视网膜里投好了地图，穿鞋要出门。
被彼得拉住。
彼得磕磕巴巴：“帝大附近的下水道最近……呃……不是很安全。还、还是听你朋友的吧。”
萨沙：“我不听！”
彼得：“……”
小蜘蛛抓耳挠腮，屋里这么多人，他没法说清楚。他是保护纽约市民的好邻居，当然知道最近蜥蜴人越狱潜逃的事情。
前几天他还在曼哈顿下城的下水道里跟它交过手，一时失手让它逃了，现在还不知道蜥蜴人流窜到了哪块片区。
他咬咬牙：“我跟你一起去。”
萨沙冷静了些，倒是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看样子下水道有东西？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只要别是两百个红坦克在下水道做窝，同时他的传送卡还没cd，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可彼得铁了心非要跟他去。
萨沙看看蠢蠢欲动、大有他拒绝彼得就自己顶上的格里芬，最后也只能胡乱点了个头。
至少他知道彼得是蜘蛛侠。彼得是有能力自保的，真让格里芬这种半点能力都没有的小麻瓜跟去，出事了他没脸见人家爸妈。
阿史是往哪个方向冲走的，只有他和系统知道。出了校门，从维修井进了下水道，萨沙一路往系统指示的方向追，彼得跟在后面一头雾水地跑。
曼哈顿有非常精密的高端污水处理系统——主要是因为斯塔克工业一直提倡的清洁能源循环理念——跟其他城市完全不同。污水在管道流速非常快，但它们会在间隔几公里的定点池减缓，进行一系列复杂的提纯再利用操作。萨沙最乐观的想法是，只要他一直往阿史最后消失的位置靠近，拥有5公里雷达的系统，应该能在某个定点池扫到它。
萨沙：【我真是个傻子……早知道在阿史离开扫描范围的时候，我就该立刻把它收回来的。我还浪费时间跑回宿舍看是什么情况，还要上火跟那家伙打架……】
系统：【狗系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要是实在找不到，咱们就……不要它了吧。阿史是个单细胞，其实就算狗宿主真的不要它了，它也不会懂的，更不会难过。】
萨沙没讲话。彼得在后面搓搓手，感觉气氛突然有点凝重，就一路哔哔叭叭：
“是什么东西呀？我能帮你找吗？是养的鱼还是蝌蚪？难道是水母？水、水母可能真的很难找……噢，对了！你知道皇后区有一家很出名的水母专卖店吗？那里种类真的超多！我记得有一种叫em，em，海月水母，真的很漂亮！漂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小月亮……”
萨沙：“你要不还是回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找到了自己会回学校的。”
彼得急了：“不行！你是我管辖楼层的学生，我得负责你的人身安全！”
话音刚落，他脑袋上一根卷毛“ber~”地弹了一下。
小蜘蛛立刻回头把他按墙上：“后面有人！”
萨沙：“……”
蜘蛛感应属实牛逼，都快赶上系统雷达了。
两人回头，幽暗的下水道拐角转出一个人。
居然是背着个袋子的杰森。
黑发青年还顶着个乌青眼圈。见他们停他也停，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假装无所事事地看风景。
萨沙大腿根部还疼得抽抽的，直到现在还是个小罗圈腿，一看他就血压飙升：
“你还跟来干嘛！”
杰森不讲话。萨沙又不能再跟他浪费时间，只好继续往前走。杰森就一直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萨沙：【马的，本来我自己一个人找最轻松，现在不光一带一，还一带二！要是真的在下水道碰到什么鬼东西，我是直接传送呢还是不传送呢？】
就算这俩一个是红头罩一个是蜘蛛侠，他任务时间比他俩年龄加起来都长，丢下两个小孩直接跑路，也太丢脸了，怎么都得扛一波……真是，本来他不用扛的！
彼得跟在萨沙身后一臂距离，一边打嘴炮一边暗自警惕周围，还得关注远远跟着的杰森。
他有点紧张，脑瓜子嗡嗡的。自己是在场唯一一个能打的超级英雄，另外两个不是富家少爷就是普通学生，万一蜥蜴人要搞事情，那他是原地换衣服还是怎么办？？万一换衣服的时间，两个学生受伤怎么办？要是不换衣服就射蛛丝干架，那他的秘密身份咋办呢？？？
杰森刚从安全屋拿了一袋武器，紧赶慢赶才跟上前面两个家伙。
萨沙·阿特维尔到底什么情况，他还没摸清，但一场架就把他近身格斗的短板暴露得一干二净。这家伙打架水平屎得跟屎一样，搞得他还是不得不跟过来。至于另一个——叫什么来着，皮特·佩克？他力气可能很大，但似乎没有受过训练。杰森默默地想，在场就只有他一个人能打，所以万一萨沙·阿特维尔不小心死在下水道里，他想要的那个答案，就一辈子也得不到了。
三个人各怀鬼胎，寂静的下水道里，除了彼得哔哔叭叭的声音以外，似乎没有其他声响。
萨沙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往他们脚边搓了一只当保安的眼豆：
“这儿有个岔口。你们俩在这等着，我一个人下去看看。”
彼得：“不行！”
杰森：“不行。”
萨沙：“……”
草，烦死他了。
有句老话叫求仁得仁，立flag得flag，西方说法就是墨菲定律，越不想发生的坏事，就越容易来。
距离阿史最后消失的位置，大约还有1公里时，彼得头上的呆毛一弹，瞬间把萨沙按在墙边。
萨沙：“？？？”
彼得捂着他的嘴，回头压低声音喊：
“杰森！你也过来这里，声音小点。”
杰森的蓝眼睛一瞬间沉下去，手往腰后按：
“怎么了。”
他们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了。
阴暗的下水道里，翻卷起不祥的水声，还有锁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下水道四通八达，声音从各个方向过来，萨沙有点分不清具体是什么位置，只能看彼得的呆毛往哪指。
萨沙：【西南？】
系统：【西南300米。狗宿主，有点多。】
有点多？？？
萨沙在脑袋里翻了一遍，如果这里是哥谭，下水道鬼东西多是正常的；但曼哈顿下水道的鬼东西，数来数去好像就那么几个经典反派。
……增殖了？？？
身边两个男孩夹着他，在狭窄的墙角挤得萨沙简直不能呼吸，好像在打能不惹就不惹的主意。
但事与愿违，庞大的黑影自黑色的污水中缓慢升起，滴着水越升越高，直至顶上三米高的下水道顶部。属于两栖爬行类的细长鼻翼，翕动几下，一双硕大无朋的黄色竖瞳，自黑暗中缓缓向他们看来。
蜥蜴人咧开长满尖牙的嘴，浑浊的血水滴滴答答往下掉。
萨沙：【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杰森不开心。他在萨沙耳边低低地骂了句脏话：“shit。”
萨沙准备从藏身处走出来。
绕不了怪，那就只能打了呗，还能怎么着。打完他还得赶紧去找阿史。
才迈出半步。
兜帽的帽子被用力往后一扯，他一个踉跄摔回去。
萨沙被勒着脖子，勒得打了个嗝：“嗝~”
回头一看，杰森已经冲出去了。
他照着蜥蜴人的眼睛，挥手就是几颗紫色烟雾弹。
然后抄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尖头撬杆，冲进烟雾里。
彼得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等等！！”
这儿只有一头蜥蜴人，萨沙想看清系统说的“有点多”，还在哪里。刚迈出藏身处一步，又被拽着帽子，一个踉跄摔回去了。
萨沙一屁股摔在地上：“嗝~”
回头一看，彼得一把把他拖回墙角后，也急吼吼冲上去了。
萨沙：“……”
……草，他们真的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