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祖师佩剑
就在两日之前，开元山永乐宫内举行了一场不对外开放的授剑仪式。列队大殿的六十余位弟子，看到丢失的那柄祖师爷佩剑重现出现在王玄机手上时，一个个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但众人疑惑的目光很快便被那位身穿金色道袍缓缓踏进大殿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是齐衡师兄！”
“这金色道袍太威严了！”
“师兄得剑，名正言顺啊！”
齐衡跪坐于蒲团之上，朝着祖师爷塑像叩首之后，从王玄机手上接过了那柄古朴长剑。师兄弟们瞧着这一幕皆是心中了然，王玄机授剑之举恐怕也在暗示，他齐衡就是永乐宫下一任掌教。
率众位弟子齐聚山门前目送齐衡离去之时，王玄机望着他的背影，口中喃喃道：“永乐宫的命运就交到你手中了”
王玄机此举也是无奈之法，那齐衡言之在理。若天下大乱，人人都难以独善其身，与其躲躲藏藏，重蹈当年覆辙听天由命，倒不如背靠大树乘凉。
此时永乐宫大殿外虽然烟气缭绕，香火旺盛，但不知又有哪一炷香契合祖师爷心意。
“咦？”若无轻咦一声，望着山门前台阶上那已落满一层的落叶，左右看了看，“扫地童子这几日怎么没来？”
王玄机记得那个扫地童子，其自称家住山下村镇。心向永乐宫仰慕吕祖，想拜入学道练剑。但王玄机观他年幼，又恐其乃欺瞒家人到此，为避免后续生事，便以悟性不够，天赋平常为由婉言拒绝了他。谁知那童子并不心死，而是主动承担起了打扫山门之责，并美其名曰可以借此沾染沾染这道观气运，说不定哪日就可顿悟成才。王玄机眼看拗不过，便任由他去了。
若无这声询问又好似提醒，王玄机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断定这童子许是热情退却，不再日日想着拜入道观。他随即朝着身后一弟子吩咐道：“无妨，若友你带几个人将这台阶上的落叶扫了去吧。”
“是！掌教！”
名唤若友的弟子恭声回复后便带着几个师兄弟开始忙活了起来。
“其他人，回去练剑！”
王玄机一声令下，其余弟子遂将自己仍旧落向齐衡背影消失的山道上的艳羡向往目光收回，随他转身返回了平院。
只是包括王玄机在内的人都未曾看到，山门前一棵参天粗树的枝干上，正坐着两人。那个将扫把手持一头随意插进背后衣衫，双脚悬空踢踏的小小身影就是若无其事的扫地童子。而另一个，则是前几日离开永乐宫的张望春。
“我就说了，你的离开并不能改变什么。”那扫地童子一双深沉的眸子扫过张望春那张由于失望而尽显落寞的脸，淡淡说道，“不过你也不能怪他。”
扫地童子口中的他便是永乐宫掌教王玄机。
“个人选择而已。”张望春苦笑一声，“他心中衡量得失，没什么好怪的。”
“那就好。”扫地童子拍拍手，插在身后的那个扫把化为金光消失，“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后种种譬如昨日生。”
扫地童子起身踩在枝干上，他双手负于身后，那周身气势就宛若一个得道高人。
“日后变故谁又能算得准呢？不过你若想改变结局，那便跟我走吧。”
说罢那扫地童子竟是直接踏空迈步，如履平地。
张望春望了一眼山门和正埋头打扫落叶的师兄弟，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半晌后，他叹了口气，脚踩树枝借力，跃空而起。随那扫地童子一前一后，一空中一地下，两人身影逐渐远去直到消失。
得了祖师爷佩剑的齐衡算到黄日天给他定下的五日之期仅剩两日，走下开元山后，他便踩着那柄古朴长剑迅即破空，化身为虹闪入天际。
以元气驱使长剑，那齐衡一路上走走停停，终是在第五日如约返回。来不及返回景阳营帐向那黄日天回复，齐衡便直接一头扎进了天堑沟壑下。手持神剑，在八十米处密密麻麻的獠牙飞蝠群中，齐衡如入无人之境，不多时他便看到了吴炳文。
吴炳文正一边躲避那獠牙飞蝠的攻击，一边抬眼看向巨石上的画像。右手两指化剑气给自己劈斩开一条通向那画像的血路，吴炳文正欲伸手去取那画像之时，忽感觉到自己身后出现一道凛冽蕴含杀意的剑气。他侧身躲闪的同时转头回望，竟是齐衡。
互呛几声后，听到齐衡要在此地将自己诛杀后，吴炳文竟是仰头大笑起来。
“就凭你？”吴炳文盯着齐衡，一脸的不屑。
他背起手开始在原地悬空踱步，口中依旧朝齐衡讥讽个不停。
“齐衡，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吴炳文抬起头看向齐衡，满脸挂着嘲弄之意的同时他还伸出一指晃了晃，“那便是太自信！”
“十三位大帝亲卫中，我虽然排名垫底，但你又能好到哪儿去呢？嗯？第十二名？哈哈哈！”
齐衡闻言眼神冰冷，吴炳文这话显然激怒了他。并未出声回呛，齐衡直接举剑。
“那又如何？如今我得了祖师爷佩剑，神剑在手，我即刻就可以将你诛杀！”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吴炳文双手伸出两指，朝天一挥，头顶便出现一柄由真气凝成的长剑。
“先前比试考核，需留后手。今日你我不计生死，看看是你这实剑厉害，还是我这心剑更胜一筹！”
说罢，两人直接对上。
虽手持祖师爷佩剑，但那齐衡所施展剑法仍旧是从王玄机处所学。剑虽不凡，但剑法攻势一般，与吴炳文交手几十回合后，齐衡也仅是感觉到挥出的剑气要比平常迅猛刚烈上许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齐衡，这就是你所说的神剑？”吴炳文眯起眼睛打量着齐衡手中握持的古朴长剑，“很一般嘛！莫不是你师父拿一把寻常剑坑你，哈哈哈！”
眼见二人缠斗一时难分胜负手，还被那吴炳文出言嘲笑，齐衡再度持剑起势。
他直接踏空持剑朝着张望春斩去，凌厉的剑锋破空带起呼啸森然的剑气，一道迅猛过一道。此前出言嘲讽的吴炳文打起精神控制着悬空心剑劈砍抵御，二人打的难解难分。
借着剑招相斗，两人身子开始迅速接近，彼此对拼一掌后，互相拉开了丈许距离。齐衡松开手上古朴长剑，任它悬空而立。而后他双手在胸前结印，接着悬立在他身前的那把剑便开始幻化出道道虚影。
吴炳文见此知晓这齐衡已是开始动用杀招，他随即运气，右手两指复而朝头顶心剑一指，悬空的那柄心剑忽然变得壮大许多。
就在吴炳文准备接下齐衡这一击时，却看到那齐衡竟是停下手上动作，指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大喝：“哪里来的贼人！将画像放下！”
吴炳文赶忙转身，随即便看到有人趁他与齐衡交手的间隙，将巨石上的画像收入了囊中。
两人受大帝指派来此寻剑是真，即便因为从来不对付刚才那不计生死为代价誓要诛杀对方的交手是真，但觊觎面前的机缘也是真。齐衡和吴炳文显然都不想让对方得到，但也绝不会允许它落入旁人之手。
所以先前两人为彼此祭出的杀招，此时齐齐朝那人身上轰了过去。
看着迎面斩下的硕大心剑和那心剑身后紧随而至的百道金色剑气，持画像的那人神情漠然，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他只是挥了挥手，那硕大心剑和百道金色剑气便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它们的主人奔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