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配师兄
看到张望春突然闯进来，永乐宫掌教王玄机仅是面上一惊，但他那亲传弟子，被六十多位弟子尊称一句师兄的天骄齐衡却是直接眼神一冷，拔剑横在他的脖颈上。
“张望春！你好大的胆子！”看到张望春那副毅然不惧的模样，齐衡更是火大，“三更半夜不睡觉，竟来这里偷听我与掌教说话！你当真视永乐宫没有半分规矩？”
“衡儿，不至于不至于。”
王玄机见状赶忙起身上前，将张望春拉到自己身后说道，“你们本是师兄弟，犯不着因此拔剑相向。”
“师父你问他，他眼里，有我这个师兄嘛！”
王玄机闻言转身看向张望春，朝他眨眼示意，哪知这小子却是视而不见，直接朝着齐衡呛声道：“掌教收你为亲传弟子，教你我们平日都接触不到的无上功法，你却违抗师命，执意入世，何时将他和永乐宫放在心上？你自诩天骄，平日里目中无人，何时将道观这么多弟子放在眼里过？你哪一点值得我喊你一声师兄？”
“望春！住嘴！”
齐衡眼中杀意凛然，他已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此时也顾不得掌教王玄机在场阻拦，便是直接持剑去刺向王玄机身后的张望春。
“你以为我怕你？我也忍你好久了！”
张望春一把推开王玄机，抄起跟前木凳便比划着挡住了齐衡刺来的那把剑。
房中狭塞，张望春将手上木凳重重朝前一推，借力顺势三步退至房外平院，而后伸出一根手指朝房内的齐衡勾了勾，朝他喊道：“你过来啊！”
齐衡冷笑一声，提剑来到房外平院，与张望春四目相对，隔数丈对峙，一时剑拔弩张。
门前台阶上，刚才还忙着劝架的王玄机此时却是望着院中两人扶须而笑，心里思忖着：“算了，不妨借此瞧瞧，到底哪一个才不负天骄之名。”
但又许是怕两人交手动静太大，王玄机右手一挥，一道巨大的透明天幕便将弟子歇脚睡觉的那座卧房遮住。这样一来，哪怕两人就是将平院炸了，卧房中的众位弟子也是顾自酣睡，浑然不知。
“要剑就要剑！”张望春瞪着齐衡，“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说着他还故意模仿起齐衡刚才在房中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和语调：“弟子并非为了一己私欲，都是为了道观着想，谁人能独善其身。”
说罢张望春便换上一副轻蔑的脸色，朝着齐衡狠狠啐了一口：“我呸！你喜下山给别人当狗，干嘛非拉上道观啊？”
王玄机脸上笑意骤停，嘴角狠狠扯了扯，喃喃道：“这小子说话还真是毒啊！”
齐衡闻言却是不怒反笑：“好！好！好！”
连说三声好后，齐衡持剑便动：“就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有没有你嘴巴这么狠！”
张望春在这处道观生活了十八年，从不曾与人交过手，因此对于自己的本事他确实没有多少底气。但持剑将至的齐衡，他还是了解的，老王头的亲传弟子，天骄二字可不是空穴来风。
张望春不敢大意，他随即双手撑空，碎步退至院中剑筒前，随手抽了把剑便迎着齐衡的剑光而上了。
胡乱对了几式后，张望春便落了下风，他踉跄后退的模样看的台阶上的王玄机是不住摇头：“看来平日里教的，他都还给我了。”
抬剑挡住齐衡重重一劈后，张望春再次持剑后退，拉开了自己与齐衡的距离。
“张望春，我这剑招还没附着内力呢。仅是随意几式，怎么？你就不行了？”
看着齐衡那一副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模样，张望春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下那股将要喷涌而出的纷乱思绪，开始细细回想王玄机在练剑平院教师兄弟们练剑的知识。
“剑法讲究十六字，分别是劈、点、崩、撩、去、抹、斩、挑、提、截、刺、搅、穿、挂、格、扫。这些基础招式学起来并不难，但要舞起来，需得配合身法！”
“剑法要想协调，就要以身法为主！步法不稳，身法则乱，剑法则窜！”
想及此，张望春将身子站直，举剑指向齐衡：“再来！”
两人再次交锋，张望春一招一式都开始有模有样起来。
“瞳催身，身催剑，剑随身！”
嘴中默念，张望春随即翻转腰身，躲过齐衡朝他右下腹部刺来的一剑后，他握剑的右手绷紧手腕，朝着齐衡手上那把剑重重一挑，借势再度与齐衡拉开距离。
“有点儿意思！”齐衡面上挂起一抹冷笑，“近身一战，我看你怎么躲！”
看着张望春刚才的一招一式，王玄机点点头：“第一次实战虽运用的不太熟练，但也未曾再落下风。”
齐衡近身与张望春缠斗，其出剑之快，身法之稳，两三回合后张望春身上道袍便被划破大半。
“张望春，接下来，我可不会留情了！”
看着齐衡脸上那掩藏不住的杀意，张望春知道，若是自己稍有分神，那今日可能就要交待此地。
手、肘、腕细细感受剑意，张望春边与齐衡缠斗脑海中边再度回想。
“人走大圈，剑走小圈。剑先行，身后行，步再行！发力在根，用力在梢！”
张望春越战越熟，他身法舞姿逐渐流畅，变幻莫测，甚至在与齐衡的对战中隐隐占据了上风。两人虽都不曾为手上剑附着内力，但张望春却感觉自己体内翻江倒海，扛着命舞剑，他竟摸到了初成门槛！
王玄机当然看出了张望春身上的变化，盯着院中因为吃了些苦头，道袍损破，长发凌乱的张望春，他目光有些震惊。
齐衡也察觉出了张望春身上气势有些不同，他竟是在实战中有破境的迹象。许是出于恼怒不能迅速解决这张望春，又许是怕再留他些许时日他便要盖过自己在永乐宫的天骄风头。齐衡再未犹豫，他一步踩地，缓缓升空，鬓前碎发飘舞，衣衫无风自动。
“衡儿，不可！”
见齐衡毫不掩饰，竟是直接爆发出自己脱骨境的修为，王玄机欲迈步入院中阻拦。
“老头！不用！”
张望春仰头看着半空中的齐衡，莫名自信：“不就是踏空之法吗？不就是脱骨境吗？我根本没在怕！”
闭眼片刻，张望春怒喝一声，身上顿时朝四周散出一片罡风。
“破境了？”被张望春那么一喝，王玄机身形停驻的间隙看到他瞬间破境。但他还是摇摇头，“一境之差，那便是天差地别，你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那可不一定！”张望春看着台阶上的王玄机，笑了笑，“未战先怯，那就输了一半儿了！是不是对手，打了以后再说！”
一语作罢，张望春也是直接显露修为，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踏空之法，我也学过！”
照着那本残书中所写，张望春左手伸出两指置于侧身，右手持剑背于身后。他左手两指复而一捻，顿时地面起微风，身子也开始缓缓升空。
齐衡倒是依旧一副睥睨的眼神，但那王玄机面上却是有些大吃一惊：“这个踏空之法，这个持剑的模样，像是像是”
但他很快就又镇定下来，安抚自己道：“不确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