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市
一切如苏意所料,史丹尼是不可能告诉她黑市在哪的,他介绍的那家商店明显也只是个幌子罢了,哪有黑市会光明正大的在店铺门口挂牌子的?
这个幌子的目的应该只是想看她们会不会动其他的心思顺便做个顺水人情给她们,毕竟两个小姑娘对这些“听说”的东西都只会一知半解,当然如果她们真的看出店有猫腻,那可就会得到守卫队的重点监视了。
苏意甚至还告诉了史丹尼时间,只是没想到他那么谨慎,居然足足跟了她们一天,她们只能被迫带着他逛了一天的街,真是累死了。
不过那家商店也不是完全没用,既然有卖市场上并不流通的商品,那店员必然是跟黑市有着关系的。
苏意猜测那个店员的身份不是守卫队的警察就是下线,苏意根据观察比较倾向下线这个身份,毕竟在这里公职人员是不能涉及到商品交易牟利的,更何况还是明令禁止的违禁品,一旦被查出来可是连坐的重罪,史丹尼应该不敢拿自己和下属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苏意和安娜躲在店铺后面的暗处,果然等到了上午那个流里流气的店员,他嘴里哼着歌关了门走了。
两人跟着店员左转右拐的,周边的环境越来越偏僻,行人也越来越少了。走了大概差不多有一个小时,那个店员终于站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前,他左顾右盼着,见周围没人后就曲起手指有节奏的敲击了几下,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彪形大汉弯着身子从里面出来,两人唠嗑了几句之后,便放了店员进去了。
苏意两个人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等在了一旁。直到陆续又见到好几拨穿着打扮都不同的人都进去了,两人才松了一口气,毕竟事前她们也不知道那个店员会不会去别的什么地方。
好在,大家的运气还算不错,原本按照苏意的想法,可能还要跟上好几天。
“小姐,你真的要进去吗?”安娜有点犹豫。
“那肯定,我还没有去黑市看过呢。”苏意语气带着点兴奋。
之前的事都是托人去办的,而且来都来了,她确实很想见识一下黑市是怎么样的。
“但是里面可能会有危险哦。”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了,放心吧,走吧。”
安娜无奈的看着自家眼睛发亮的小姐,然后被她拉着走向了那栋小木屋。
苏意回忆着店员的动作,带着节奏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彪形大汉应门走了出来。
“通行证。”大汉朝着两人摊开了手掌。
苏意两人愣了一下,前面的几波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拿出来什么东西啊。
看着眼前两个生意失败的中年男人,大汉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我就说你们这行头,果然是第一次来的吧。走走走,这里不是你们这些穷鬼能来的地方。”
中年发福大叔眼里带着哀求,声泪俱下:“我……我们是来卖东西的,是迪克介绍我们过来的。”
迪克就是那个店员的名字。
“迪克?他才到了不久,怎么不带着你们一起?”大汉狐疑的看着门口的两人,“你去找迪克过来。”随后跟门后的人说道。
苏意低下头翻了翻白眼,旁边的安娜似乎也有点不安。
不一会,迪克过来了,他一脸迷茫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丑不拉几而且一脸失败相貌的男人挠了挠头,“我不认识你们啊。”
“你们敢骗我!”彪形大汉亮出了他练得十分夸张的肱二头肌。
中年发福男子身子抖了一下,“对…对不起!我是在卡娜小姐那里听来的,她说迪先生是最完美的男人,不仅有钱有面子甚至还有门路不说,还常常买礼物给她,我…我这才一路跟着您过来的,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不然……我家娘们就要带着这个孩子跟别人跑了!”
站在旁边豆芽菜般的青春痘男孩此时将脸扭到一边,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感到十分的没面子甚至更埋怨起没用的父亲。
“卡娜真的这么说?”迪克兴奋的凑到中年男子面前。
“是……是的,她还常常跟我们夸您呢。”
“想不到她平时表面这么不待见我,背地里却对我这么……啧。”迪克十分满意,“放他们进去吧,也是可怜,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你说你过来卖东西,东西呢给我看看。”彪形大汉可不像迪克这么好糊弄。
老男人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个用手帕包了好几层的小包裹,他用颤抖的手展开,是一对硕大的海蓝色的托帕石耳环,在耳环四周还密密的镶嵌了一圈细钻,在灯光的照射下确实光彩夺目。
“皇宫的货色?”大汉拎了起来凑到灯光下看了看,“还真不错。”
苏意有点讶异,一个看上去狼腰虎背的大男人,居然对首饰有如此高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是皇宫的货。
“听…听说是的,是我的祖父传下来给传家宝。如果不是那个娘们这么绝情……我也不会……”说罢声音都哽咽了。
“卖给我怎么样,你要多少钱。”大汉居然有点爱不释手的意味。
苏意说了一个数字。
彪形大汉看疯子般的看着他,“别痴心妄想了,卖不到这个价钱的,虽然行色不错,但是你没有鉴定书,能出手就不错了。”
“没办法啊,我家那个就是要这个数目……”苏意欲哭无泪。
“你买这玩意干嘛,你这万年单身。”迪克打趣道,“还给人家吧,让他下去试试运气吧。不然这妻离子散的……”
“啧,我就是喜欢这些玩意,拿去拿去,如果在下面出不来手,回来找我。”大汉将手中的耳环递还给了苏意,有点可惜的说道。
站在旁边的迪克递给苏意两个面具,显然是用来遮挡身份的。
苏意千恩万谢的接过面具带着儿子正准备下楼,心想,终于结束了,真是心累。
“站住。”彪形大汉突然反口了,表情不仅有点严肃,甚至还带有一丝谨慎。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圆形的仪器。
苏意和安娜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不禁面面相觑,甚至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张。
“需要这么小心吗?”迪克点起了一根烟眯了眯眼睛,仪器主要是用来检测是否有异能的波动,毕竟高阶异能者是能使用异能变幻身形和容貌的。
“还是小心为上,听说莫克那边的黑市就是被有异能的守卫队乔装后一锅端了。”说罢就用仪器将苏意像套娃一样从头套到脚,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然后把圈圈再套到安娜身上,也是没有异常,才指着楼梯说,“沿着楼梯下去就是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别给我惹事,卖了就给我出来。”
两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在离开他们的视线之后,苏意直接瘫坐在楼梯上。
累,真特么的太心累了。早知道就换一套着装,原本以为打扮得低调点好蒙混过关。结果却因为这个形象连门都差点进不了。
幸好提前做了两手准备,在临出门的时候从箱子里拿了随手拿了一对耳环,毕竟市场不仅有买家,还有卖家。可以见机行事随时切换身份。
“小姐认识迪克的女朋友?”她们能下来,卡娜小姐功不可没啊。
“不认识啊,但是今天早上在我们出门的时候他不是对着对面街的服装店大喊着“卡娜”的名字,还问她中午吃什么他去买回来?但是对面完全没有回复不是吗?很明显,这个迪克就是一个舔狗嘛。”苏意提醒道。
“……”安娜迷茫的看着苏意,发出灵魂三问,“小姐……什么是舔狗?为什么要舔狗?不脏吗?”
“……”苏意慈爱的摸摸面前的豆芽菜青春痘儿子,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舔狗也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顺着狭窄的楼梯一直往下走,楼梯不但弯弯绕绕的居然还挺深。木质的楼梯在承重下发出了【咔嚓咔嚓】让人牙酸的声音,墙上的煤油灯忽闪忽暗,阴暗潮湿的墙壁回荡着苏意剧烈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苏意对这种阴森可怖的缺氧氛围可以称得上是生理性厌恶,这里的人莫不是对鬼屋都情有独钟吗?蔷薇庄园如此,这栋破房子也如此,装多几盏灯也不至于费多少钱啊。
苏意在感觉后背已经湿透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亮光。
那里有一扇木门,两人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确认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见没有异样苏意才从大腹便便的肚子里中抽出了两件颜色不同的外套穿戴好。
两人都准备好后才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在黑暗的楼道走早了,在推门的瞬间被刺眼的金光背刺了一下,两人的眼睛都不免开始酸胀起来,等到适应后睁眼一看,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大吃一惊。
只用一个词形容:金碧辉煌。
眼前偌大的地下室面积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般大。地下室的整体墙面是典雅的象牙白,但是四周支撑的罗马柱和装饰用的廊桥全部刷成了夺目的金色。头顶那三盏起码有半层楼高的欧式吊灯都是金色的主体外加众多的水晶组装而成,原本应该柔和的灯光在众多金色和水晶的折射下硬生生亮了好几个度。
场地上还有很多摆摊的小店铺,商品琳琅满目,里面的人大致分成两种,一种是身穿普通服装的店员,另外一种便是着装讲究不少的顾客了,但是不管是哪边的,都戴上了统一的面罩,而且除了窃窃私语的交谈声,这么大的场景却莫名的安静,场面多少还是有点诡异的。
苏意这下可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亮瞎了狗眼的滋味,她赶紧将面具赶紧戴上,面具眼部有一层薄薄的黑纱,既能起到阻隔窥探的作用,最重要的是戴上之后,眼睛舒服了不少。
“这主办方的品味真是……”苏意转过头想跟安娜吐槽几句,却噎了回去。
安娜那小傻子看着这一屋子的金色,露出了迷之笑容,甚至嘴角还亮晶晶的,疑似不由自主流下了的……口水,配合上苏意给她化的妆,就更像一个傻子了。
是吗?你很喜欢是吗?
苏意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然后拉着她走进了会场。
摊位上的东西不算多却都透着各种稀奇古怪:有戴上就能改变面容的面具,有不做噩梦的枕头,甚至还有一家的摊位上只单丁坐着一个少女形态的洋娃娃,它形态优雅的坐着摊位上,眼睛滚圆滚圆的,看久了似乎会觉得魂魄都被吸进去。
只是苏意她从小对娃娃和玩偶就有一种抗拒感,她曾经听别人提起过,娃娃其实就是一个灵魂的载体,它会在半夜你熟睡的时候静静的注视着你。
两人边走边看,总算在倒数第二的摊位上看了自己此行所需要的东西——晶石。
她们凑了过去,拿起店铺里面唯一的一颗晶石揣摩着,那是一颗闪着淡红色光芒的晶石,上手微微有点温热,是自带火属性的晶石——红晶。
小个子摊主见两人穿着打扮十分的不显眼甚至还有点穷酸,便也没有起身招呼,坐在椅子上翻着报纸语气平平的道:“这是低阶红晶,价值五十银币,不还价……”
苏意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币抛到摊主面前,“还有其他晶石吗?我都收了。”
金币发出沉闷的声音在木板上旋转了几圈,摊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桌面上的金币细细的端详了一下,用一个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身前的两个人,然后在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台仪器,那是台鉴别金、银成分的机器:“你们知道在这里使用假币的后果吗?”
这是黑市的行规:在黑市出售、购买伪造的货币或者明知是伪造的货币而运输,一旦被证实,只消一个按钮,人不会受伤也不会被打,只是会没命走出这里而已。
摊主发出了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