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吏部温暖
张玄陵带来的上药十分有效,过了一夜,兰钰的伤便不再疼了。
抹了药,裹上纱布,行动与平常也无异了。
杜方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扶着兰钰,坐到桌边用早膳。
他盛了半碗粥,夹了几样配粥小菜在小碟子中。
“大人,尝尝这春卷,炸的极脆,里面的鸡丝也极香嫩。”
他盛情推荐,兰钰也有些饿了,夹了一个。
影七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神出鬼没“咻”地就出现在屋中。
把兰钰吓得春卷都掉了。
杜方更是差点拔剑。
影七也不管自己惊吓到了对面主仆二人,上来就按统帅的吩咐禀报了太子的近况,言简意赅就六个字。
能吃、能睡、无碍。
兰钰看着影七那张冷硬的脸,“就这些?张玄……国师就没有再交待你些什么?”
影七摇头,“这是统帅原话。”
“……”行吧。
兰钰无奈,“国师是有事吗?所以派你过来。”
影七:“陛下召见,统帅尚未回。”
“那麻烦影七兄弟跑这一趟了,若是见到统帅,替我谢谢他。”
影七点点头,身形一闪,又不见了。
杜方不由艳羡,“影七这轻功,绝了,我什么时候也有这身手就好了。”
“嘴皮子说有什么用,你倒是练啊。”兰钰无情吐槽。
“大人,除了影七,我看隐龙卫的轻功都很不错,看上去像是隐龙卫的独门功法,我就是想练,也没有办法啊。”
“国师这段日子都住在府上,他人虽不在府中,但他住的院子中有不少隐龙卫把守,你趁机多去讨教讨教,不求轻功绝顶,有点长进也行。”
“对啊!”杜方如醍醐灌顶,“大人,还是你聪明,我这就去。”
“倒也不……急。”兰钰话还没说完,杜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无奈摇头,重新夹了个春卷。
“咔嚓。”确实脆。
在府里休息了一个早上,用过午膳,兰钰回了吏部。
杜方顶着个乌眼青(与隐龙卫切磋的后果),帮他整理官帽,“大人,你都受伤了,何不在府上好生休养呢?”
“这段日子在牢里,外界的消息都未能及时获取,既然出来了,就该尽早回到朝堂中去,也许,可以帮上殿下什么忙。”
“这种时候还在为太子殿下着想的,恐怕也只有大人您了。”叫杜方说啊,都关过一回了,还挨了鞭刑,尽早远离太子把自己摘出来才是正道。
而且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太子怕是斗不过恪王,情况不妙啊。
兰钰抬眼,看着铜镜中身着绯红官袍的身影,眸光柔和却坚韧,“旁人或趋炎附势或明哲保身,都无可厚非,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但求问心无愧。”
他平时人缘极好,此次历经牢狱之灾后回到吏部,非但没人避嫌,反而受到了盛大的慰问。
“兰大人,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刑部那帮人太放肆了,居然敢对您用刑,哼!”
“就是就是,兰大人,您的伤没事吧?”
“兰大人,您应该在家中好好休养才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簇拥着兰钰进去,顺便送上自己匆忙(没办法,今日早上才知道下午兰侍郎回来当值)准备好的礼物。
连吏部厨房的大娘都送了一篮子鸡蛋表达自己的关心。
抱了满怀的礼物回到自己的值房,兰钰内心是极温暖的。
崔尚书站在门口,在敞开的门扉上敲了敲便进来了。
兰钰起身见礼,“尚书大人。”
崔尚书摆摆手,“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
兰钰请他坐下,再倒了杯茶,自己坐到对面。
崔尚书笑着看了看那一大堆的礼物,也拿出一个盒子,推到兰钰面前,“大家都送了,本官也不能吝啬,打开看看。”
盒子外表普通,没有一丝花纹,但木头是极好的小叶紫檀。
兰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古籍,陈旧但看得出已悉心养护。
他看见古籍封面的名字,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封面,“《乘风记》?这书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乘风记》是几百年前一位大家陆白所作,他平生酷爱游山玩水,走遍了大江南北、山川湖泊,他将自己的足迹全部都记录了下来,也即兴创作了很多惊艳诗作。
这些诗作有些流传了下来,有些却失传了,而相传《乘风记》有完整记录诗作,以及各地的风土民情,甚至堪舆图都详细万分。
只可惜,叶白孑然一身,没有后人,自他去世,《乘风记》便失传了。
没想到居然在崔尚书手里。
崔尚书道:“这书一直在我们清河崔氏的藏书阁中,现在,便赠予你吧。”
兰钰惊喜,但嘴上还要客气几句,“这怎么好意思,此书如此珍贵,下官愧不敢当。”
如果在大牢里关几天,挨顿打,出来就能拿到个孤本,好像也不是不……不行不行!只被关还能忍,鞭打太疼了!
“给你你就拿着吧,本官家中还有拓本。”
“多谢尚书大人。”兰钰喜滋滋地把盒子重新盖好,打算等回府后细细翻看。
崔尚书见他喜欢,也很高兴,“墨辰啊,这次你被牵连入狱,受了不少苦吧,看着都瘦了。”
兰钰摸摸脸,“狱中饭菜实在难以下咽,让尚书大人见笑了。”
他虽面色有些憔悴,但精神看着不错,凤眼明亮,唇边含笑,有种病美人的脆弱感。
崔尚书从他十年前参加会试时便是他的主考官,一晃十年过去了,当初自己看好的年轻人一步步做到了当朝最年轻的侍郎。
兰钰也是他最属意的继承人,待他致仕,这尚书之位最好的人选便是兰钰。
所以,他也愿意给些忠告。
“此案牵扯甚大,墨辰日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才是,以免再受牵连。”
崔尚书这话,是希望兰钰远离太子,不要卷入太子和恪王的争斗。
兰钰顿了顿,道:“下官谨记尚书大人教诲,只是国师同下官说,是太子殿下求见了陛下,不知说了什么,下官便被释放了,下官想着,总要知道个缘由。”
崔尚书:“虽说现在太子被幽禁东宫,但恪王也被幽禁在恪王府,显然,孰是孰非,陛下并没有听信一面之词,现在还未有定论。”
兰钰一惊,太子被幽禁他是知道的,没想到恪王也没能幸免,他还以为谢玄查出密信是假的后,恪王就无罪了,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事?
崔尚书难得神情如此严肃,“事关两淮盐税。”
“盐税?!”兰钰只觉心怦怦直跳,赵广遗信中也提到了两淮盐税。
正当他要细问的时候,小吏神情惊慌地跑到门外。
“大、大人!出事了!”
崔尚书皱眉,“何事如此惊慌?”
小吏脸色煞白,“东宫、东宫起火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