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抵京

    这一路上，张玄陵带着兰钰去了很多地方游玩，但是再怎么拖延，终归是抵达了京城。

    巍峨高大的城门矗立在护城河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完全没有往日的喧嚣热闹，一个个神情紧张。

    “下一个……过！”

    “说，离京做什么？”

    “站住！你跑什么！”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

    出城与进城的人们排着队接受守城军严格的检验，陆陆续续很多人都被带走了。

    兰钰这几日过得极是轻松愉快，眉眼含笑，看着容色更胜从前。

    他撩起车窗帘，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由收了笑意，皱眉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京城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玄陵沉默不语，他戴回了面具，到了城门口，出示了一下令牌。

    烫金的令牌上是个“隐”字，中间一只浮雕的海东青，外圈两条缠绕的金龙。

    守城军一见令牌，全都跪了下来。

    “恭迎国师大人。”

    国师的马车自然是不用查验的，顺利通行。

    除了城门口的异样，街上巡逻的守卫也比离京前多了很多。

    到了兰府门口，提前回来、伤好得差不多的杜方迎了出来。

    他神色严肃，“大人，你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张玄陵道：“进去说吧。”

    他淡定得像清楚发生了什么，兰钰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被幽禁了。”

    杜方一上来就是重磅炸弹，兰钰惊诧道：“为何？”

    “晋王与突厥大战时被围困，皆因朝中有人与突厥勾结，密信往来，透露了大军行迹。”

    兰钰：“这个我知道，离京前，太子殿下与我说起过，但是怎么会牵扯到太子呢？”

    杜方看了眼张玄陵：“兵部侍郎也参与其中，晋王军中的内奸就是他的人，而他在被隐龙卫抓走后，招认是恪王指使的。”

    “后来在恪王府中找到了与突厥的密信，还有突厥王子的印信，恪王被关起来后自然不认，大喊冤枉，姜贵妃也整日以泪洗面，哭求陛下重新彻查。”

    “然后刑部侍郎谢玄主动请缨，重查此案。”

    “没想到最后还真被他找出了破绽，那些密信和印信都是伪造的，是恪王身边的一个亲信偷偷放的，而这个亲信在严刑逼供下终于说出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人。”

    兰钰根本不信太子会做出这种事来，嗤道：“荒谬！那是恪王的亲信，他说是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了吗？”

    他转而对张玄陵道：“这事陛下交给隐龙卫了，你作为统帅，肯定都知道。”

    张玄陵清楚其中的一切，不过就算说了，没有锤死的证据兰钰估计也不会信，总要撞了南墙才会后悔。

    “隐龙卫查到了恪王，但最后谢玄证明恪王是冤枉的，姜贵妃不信任隐龙卫，在养心殿外跪了整整三天，昏迷之际还在求陛下将此事交给刑部处理。”

    “陛下答应了？”兰钰虽是问句，心中却已有了答案，所以才更加忧心。

    谢玄是铁杆恪王党，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他一定会坐实太子的罪行。

    兰钰想到临行前太子说的“避一避”，如果只是恪王与晋王之间的争斗，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必要避。

    只可能是，太子料到了会有人诬陷，而与太子走的最近的他必会被牵连。

    “太子……”兰钰忧心忡忡，“现在还好吗？”

    张玄陵冷哼一声，还是回答了：“太子是储君，现在还没有铁证，所以只是幽禁，除了不能出来，其他都无碍。”

    兰钰松了口气，“那就好。”

    “可不好啊，大人，”杜方急道，“与太子有关的朝臣都被带去问询了，连太子妃的娘家荣国公府也没幸免，您之前出公差不在京里，崔尚书帮您顶着压力，谢玄才没有马上派人来抓您，但估计也顶不了多久，大人，您快想想办法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真把我抓了，也问不出什么。”

    杜方却没兰钰这么乐观，“大人，万一他们用刑怎么办，您和谢玄一向就不合，他现在主审此案，肯定会趁机报复的。”

    “用刑？”兰钰一时倒有些语塞了。

    从小到大，他还没挨过打呢，摔破点皮都有一堆人围上来嘘寒问暖的。

    张玄陵吓唬他道：“刑部大牢的刑罚虽然比起隐龙卫还差得远，但兰侍郎你细皮嫩肉的，怕是撑不了一天。”

    “是啊是啊。”杜方在一旁点头附和。

    兰钰：“……”

    张玄陵戏谑道：“怕了？”

    “细皮嫩肉”的兰侍郎浑身上下嘴最硬，“哼，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屈打成招，再说了，他也、也未必会用刑……吧……”

    越说越心虚，张玄陵看他这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杜方惊地下巴都掉了。

    怎么回事？大人和国师这么熟了吗？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