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机深重
“咳、咳咳。”
兰钰刚用完早膳，就听见杜方在那里咳嗽，皱眉道：“生病了？”
杜方摇摇头，“属下没事，可能是那天在王府外等了一夜，染了些小风寒。”
兰钰：“……”
“虽说属下莫名被忘在王府，但大人能安全回来就行。”
兰钰：“……”
“大人不必在意，这点小毛病，我扛得住。”
兰钰：“……”
“咳咳咳咳咳！”
杜方说得委委屈屈，咳得惊天动地，兰钰自知理亏，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别卖惨了，这个月月例给你涨十两。”
杜方瞬间喜笑颜开，“多谢大人，大人长命百岁~~~”
兰钰好笑得摇摇头，“你在家里收拾收拾行李，我去衙门告假，下午我们就出发去黎光镇。”
“是，”杜方应道，忽又想到什么，“大人，这几日怎么不见国师了？”
听府里的下人说那天晚上大人还是和国师一起回来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去了哪里，反正回来的挺晚的，气氛也很古怪。
提到张玄陵兰钰就有些羞赧，不自在道：“他不在正好，省的还得防他怀疑。”
“也对。”杜方点点头。
不过兰钰羞涩的同时心里又有点生气，撩拨完就消失，这不是负心汉吗。
东宫。
兰钰要离京一段时间，特意去拜别太子殿下。
凤锦明听闻来意，惊讶道：“永州路途遥远，怎么突然要去那里？”
“永州知州是我师兄，这次代吏部嘉奖，我也顺势去看看他，毕竟算起来也要十年未见了。”
“也好，”凤锦明道，“永州远离京城，你正好避一避。”
“嗯？”兰钰疑惑，“可是出了什么事？”
凤锦明给旁边的小太监一个眼神，对方会意，躬身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四弟在突厥被围困你知道吧？”
“嗯。”兰钰点点头，“这事朝中无人不知，正是张玄陵救下了晋王。”
“四弟班师回朝的时候，父皇身体不好，所以四弟没有说，但就在前几天，四弟向陛下呈上了一封密函，是从一个突厥密探身上截获的。”
兰钰心思灵敏，立刻想到了其中关窍，“朝中有人与突厥勾结欲致晋王于死地？”
凤锦明颔首，“陛下着国师在查。”
怪不得这几日都不见张玄陵，原来是去查勾结突厥的乱臣贼子了。
不过普通臣子没有必要去害皇子，只能是为了皇位。
那嫌疑最大的，莫过于恪王。
当今陛下膝下年长的皇子里，太子为长，但身有残疾，除非哪天突然健步如飞了，否则未来承继大统的可能为零；二皇子宁王，是陛下有一日喝醉了宠幸宫女所生，生的也是肥头大耳，愚钝不堪，在一众皇子中地位最低；三皇子恪王，就是凤锦琰了，母亲姜贵妃圣眷在身，宠冠六宫，太子腿伤之后，他俨然一副储君之姿，圣上也很宠信他；四皇子晋王，继后所生，占了个嫡字，这些年一直在外打仗，在京城的势力较弱，但大胜回朝战功赫赫，暂不提文臣，武将间的威望却是盖过了别的皇子；五皇子还没封王，平日里只窝在房中读书作画，不常外出，也不爱说话。
从六皇子开始年纪就比较小了，母族也不显。
所以现在最有利的争夺者，就是恪王和晋王，晋王若是没了，最受益的自然是恪王。
兰钰有预感，这京城怕是要有大风浪了。
他担忧地看向凤锦明，“这事会不会牵连殿下？”
见他担心自己，凤锦明笑道：“隐龙卫手段狠辣，但孤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彻查整个东宫，也不怕。”
“我自是相信殿下的。”要说这些皇子里，兰钰最希望的还是太子能登基，在他心里，太子为人正直，性情温和，又聪慧机敏，必定能成为明君，而其他皇子，都是杀害周家的嫌疑人。
一开始他接近太子确实是有目的的，后来也是真心把太子当知音。
“但是万一有人趁此机会陷害殿下呢？”兰钰犹豫片刻，艰难道，“要么我还是待在京城吧，等事了了再去永州。”
他很想马上去永州查线索，但又怕走了万一太子出事自己鞭长莫及。
凤锦琰笑着摇摇头，“墨辰但去无妨，孤会小心的。”
“那好吧。”
两人又依依惜别了一会儿，兰钰才告辞。
他一走，东宫大太监冯保便走了进来。
凤锦明收了笑，整个人看上去冷淡沉郁，完全没有与兰钰相处时的温和样子。
冯保躬身道：“兰大人已经出宫了，下午便启程离京。”
“嗯。”凤锦明掀开盖在膝盖上的毯子。
只见在轮椅上坐了五年的太子居然稳稳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书架旁拿了卷《尉缭子》，行走间如常人无异。
原来他早就偷偷治好了腿，只是在宫中势单力薄，为了降低姜贵妃与恪王的防备，才一直假装残疾。
没想到张玄陵一回来就让他去主持大宴，害得他再次走到人前。
凤锦明不由怀疑张玄陵知道了些什么。
“殿下，兰大人此次去永州，要派人跟着吗？”
凤锦明思索片刻，“派三四人去吧，谨慎些，如果他还是在查当年的事，出手警告便可，不要伤了他。”
冯保对上他冷厉的目光，知道殿下还在不满上次行刺差点砍了兰钰的事，抹了抹额间冷汗，“属下明白。”
凤锦明转身，腰间的青玉麒麟泛着沉光，“隐龙卫查得怎么样了？”
冯保：“兵部侍郎刚刚被带走了。”
“效率不错，不愧是隐龙卫，接下来的事都安排好了？”
冯保：“殿下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恪王头上。”
凤锦明用书卷敲了敲手，“刚才墨辰的话倒是提醒了孤，计划改一改，让隐龙卫怀疑到孤身上。”
冯保惊诧，“这是为何？”
“之前只是想让老三和老四斗起来，现在嘛，先彻底废了老三吧。”
这些年凤锦琰这么嚣张，还敢觊觎兰钰，凤锦明表面忍让，心里可都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