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尾巴
“兰钰兰钰，你快看！我大哥送我的剑！”
“兰钰兰钰，呜……今天我爹打我了，屁股好疼……”
“兰钰兰钰，这是我娘给我做的梅花酥，可好吃了。”
……
小霍骁叽叽喳喳地赖在兰钰身边说个不停，严重影响了他温书的环境，而且，这小屁孩，谁让他喊全名的？连个哥哥都不叫。
小霍骁有自己的理由，他认为兰钰也就比他大七岁，个头看着也不高，说不定自己再长一长，就能比他还高了，而且瘦瘦弱弱的手无缚鸡之力，以后还得由他来保护。
哎，小霍骁叹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兰钰不知道他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头疼。
偏偏小屁孩的家长都很支持他。
霍家满门武将，连女眷都能提刀上马，霍老将军戎马一生，却也敬佩读书人，主要是他们一家都不是读书的料子，糙得很，咳……
兰钰这样聪明俊俏、文采斐然的少年，简直就是为霍老将军量身打造的孙儿模板，所以也就放任了霍骁去亲近他，期望能把霍骁这调皮捣蛋、上树下河的皮猴“近朱者赤”一下，还特意备下了厚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这么热情，兰钰却之不恭。
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小屁孩学乖了，不再独自出门了，带上了家里特意为他准备的护卫。
杜方以切磋的名义试过护卫的身手，很遗憾，打不过。
就这样，小霍骁除了晚上睡觉回将军府外，其余时间就跟在了兰钰身边。
直到兰钰科考得了探花，即将外放离京。
霍老将军为了以示感谢，特意去打了招呼，将兰钰的外放地定在了富庶的姑苏。
走马上任那天，他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小屁孩了，谁知道人早就在码头等着了。
霍骁挎着短剑：“兰钰，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在这里等半天了。”
“……”
兰钰看向霍骁身边的老管家，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老管家也觉得自己小少爷这个粘人劲有点过了，这是小霍骁在家里哭天抹泪要死要活之后，获得的和兰钰一起去姑苏的机会。
老管家无奈又带点歉意地笑了笑，“小少爷就拜托兰大人了。”
兰钰：“……”
霍骁拽着兰钰就往船上跑，“走走，我还没去过姑苏呢，听说那边江南风光和京城完全不一样。”
兰钰：突然不想去了，当官好累。
经过几年的相处，兰钰是真把霍骁当亲弟弟一样了，彼时二十一岁的他已是吏部郎中，这升迁速度纵观整个大凤朝都很是少见。
而霍骁也从一个屁孩长成了英武俊朗的少年郎，遗传自霍家的身高，才十四岁，就比兰钰还高了半个头。
时值突厥进犯边境，霍家奉旨出征。
临行前夜。
“这是爷爷特意为我打造的盔甲，怎么样，是不是很威风？”
银白的铠甲裹着少年精壮的身体，如战场上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
霍骁满脸兴奋，兰钰却只剩下担心，“你才十四岁，为什么也要上战场呢，不能等再长大一点再去吗？”
突厥人野蛮残暴，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难料，太危险了。
霍骁握着兰钰的手，“我大哥十二岁就上战场了，我也行，霍家都是悍不畏死的男子汉！”
“什么死不死的，快呸呸呸。”
霍骁被教训了反倒很高兴，兰钰是真心在担心他。
他伸手抱住兰钰，“你放心，我一定会凯旋的，到时候让陛下也封我个将军。”
盔甲冷硬有些硌，兰钰心里漫出离别的伤感以及浓浓的担忧，他回抱住霍骁，“记住你的话。”
趁着兰钰正心软的时候，霍骁提出了要求，“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虽然两人相处这么多年，但还没同塌而眠过，兰钰有些犹豫。
霍骁立刻露出可怜的神情，“我明日就要出征了。”
兰钰：“……你若不嫌挤。”
“不嫌不嫌。”霍骁麻溜的开始脱衣服。
兰钰：“……”
两人穿着单薄柔软的中衣并排躺着，霍骁根本没有睡意，无论是即将上战场的兴奋，还是与兰钰同眠的亲近，亦或是离别的愁绪，都让他心情无比亢奋。
反观一旁的兰钰，尽管之前有些伤感，此刻闭上眼却睡意上涌。
霍骁侧头看着他如烟霞笼玉的面庞，墨黑的眸中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情，“墨辰，我走了后你离王晞远一点，别被他带坏了，我讨厌他。”
兰钰迷迷糊糊间也没问原因，含糊地答应，“好。”
“我到了边关会给你写信的，你要记得回啊。”
“嗯，回。”
“还有，平时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墨辰？兰墨辰？”
霍骁说着说着，旁边就没了回应，他试着喊了几声，确定对方已经睡着了，不免有些无趣，愤愤地躺了回去。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不想却碰到了兰钰的手指，他悄悄勾了勾，没反应，然后干脆十指紧扣。
“唔。”兰钰嘟囔了一声，霍骁吓得僵住，还好是虚惊一场。
兰钰睡梦中翻了个身，面对着霍骁，神情舒和，呼吸间兰花香气在榻间若隐若现。
霍骁看着近在咫尺水润的红唇，一瞬间心跳如鼓。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兰钰和他都是男的，可是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话本里说的与心爱的姑娘独处时的悸动。
这不对，但是……
霍骁喉结滚动，慢慢凑了上去。
香甜、柔软。
翌日，兰钰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被窝已经凉了，霍骁离开了。
可怜的霍小将军，离别的前夜才初初察觉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