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司涵按下门铃。
很快，大门打开，云千顶着一张笑脸，语气十分热情：“司导来了，快请进。”
等人进了门，云千又忙前忙后，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拿出糕点招呼对方：“这是凌霜亲手做的鲜花饼，味道很好，司导尝尝。”
云千刻意强调这是白凌霜亲手做的，就是为了在司涵心里给白凌霜制造一个好印象。
司涵也的确注意到这一点，但她看到的却是另一层。
alpha典型行为，炫耀自己的omega，同时也是为了表明对方心有所属，看来对方也并不是完全无情。
司涵印象有了一点好转，她礼貌拒绝：“不用了，我刚吃完早饭不久。”
云千直接塞到她手里：“司导试试，真的很好吃。”
虽然能理解，但alpha这种生物，除了自己，果然都很讨厌。
司涵脸色变了再变，勉强接下。
为防对方再做出什么让她不能忍受的举动，司涵决定先发制人，开口道：“你昨天说有事找我帮忙。”
“是的，有一件小事想拜托司导。”云千把态度放得很低。
司涵问：“什么事？”
云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转弯抹角问起：“听说司导名校出身，从小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
司涵不明白她为什么提起这个，点点头道：“尚可。”
云千可不理会她的谦虚之语，继续道：“那司导的生理课程也一定很好吧？”
司涵隐约觉出一点不对，犹豫着回道：“侥幸通过结业考试。”
云千瞥她一眼道：“说什么侥幸，明明是以满分通过，司导太谦虚了。”
司涵脸颊微红，明明对方说的没错，她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羞耻。
“云二小姐若需要帮忙，可以直说。”别特么说这些令人尴尬的话。
“好的好的。”云千连连答应，确认道，“那我可就直说了。”
司涵点头：“你说。”
云千打直腰杆道：“是这样的，凌霜昨天突然分化，但她之前一直以beta的身份生活，所以对很多生理常识不太了解，所以我希望司导可以教凌霜一些omega分化的常识。”
“荒唐。”司涵歘地站起身，收回对对方的那一点好印象。
一个alpha，请另一个alpha教自己的omega生理常识课，简直不可理喻。
司涵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云二小姐，我并不是生理老师，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恕我直言，以你和白小姐的关系，这件事本应由你亲自完成，或者找正经的生理老师，再或者网上也能找到很多相关课程。基于此，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的做法，也不能接受。另外，请您转告云总，她说的电影，我不会答应。”
云千见她生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将人拉住：“等等，误会，都是误会。”
云千脑子转得飞快，拼命给自己找补：“我这不是……唉，就不瞒司导了。我从小到大都是个学渣，您刚才说勉强通过生理课结业考试，实际上我才是如此，而且我是考了整整十八次，最后老师实在看不下去，才放水让我通过。”
云千边说边抹了一把辛酸泪。
司涵停下，面带狐疑：“十八次？”
“是的，十八次。”为了达成目的，云千不惜自爆黑名单，“所以我真的是不得已才找您，毕竟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司导您看着最正派，我只放心您，连我姐我都信不过。”
司涵逐渐被说动，alpha的占有欲确实都很强。云千会选择自己也不奇怪，她的朋友常说，自己的信息素就像白开水，没有哪个omega会喜欢，正因如此，她的alpha朋友遇事都喜欢找她帮忙。
“好吧，我可以答应。”司涵考虑过后答应帮忙。
云千感激道：“真的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个好人。”
司涵不太喜欢对方的吹捧，但云千很有礼貌，她也不好说什么。
因着心里的别扭，司涵忽略了一些事，直到云千把她带到楼上，看见白凌霜她才想起来。
白凌霜昨天分化？
司涵一头雾水，对方不是之前就已经分化了吗？
她有心想问，但云千急着让两人独处，在她开口之前就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司涵嗅到屋子里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时，床上的人听到动静醒来:“小云？”
“白小姐，是我。”司涵目不斜视。
……
云千在门外听了一会，但房间的隔音太好，她根本听不见什么，只能离开。
司涵是上午十点到云千家，和云千聊了约有半小时，而后便去了楼上。
云千百无聊奈得坐在楼下，边玩手机边等。
半个小时过去，司涵没有被白凌霜赶出来，云千很满意，觉得女主和女二不愧是天生一对，说不定就在屋里看对眼了。
一个小时过去，云千手机里的页面几乎没怎么翻动过，眼睛时不时往楼梯处瞟一眼。
又过去十分钟，云千心里生出一股烦躁，绕着沙发来回踱步。
再一个十分钟，云千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楼梯口。
【宿主想干什么？】系统及时出声打断她上楼的举动。
云千悻悻地收回脚，回到沙发边坐下：“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安，事情太顺利了。”
【这很正常，女主和女二本就是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爱上彼此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云千问：“命中注定还是被人安排？”
系统诧异：【宿主？】
云千压下心里的烦躁，冷静下来：“抱歉，我可能是有些累了。”
【没关系，宿主好好休息。】
云千扶了扶额头，长叹一口气。
白凌霜和司涵修成正果，剧情修复，她本应该高兴，现在却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希望计划失败。
云千自己也弄不准自己是怎么想的。
不等她想明白，楼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浓郁的信息素味道，茶花的香气飘进云千的鼻腔。
白凌霜！
云千几乎没有思考，第一时间冲上楼。
与此同时，司涵打开门冲了出来，看见云千，着急道：“快，她发情热到了，你快点标记她。”
司涵的眼睛里一片血红，脸部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用了很大力气才能保持冷静。
说完，也不给云千反应，径直将人推进房间，而后立即锁住房门。
云千踉跄两步，看向床上的白凌霜，对方的情况比昨天还要严重。
此时的白凌霜被发情热影响，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脸颊烧得通红，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打湿，两只手毫无章法地在身上撕扯。失去理智的人不知小心为何物，更不知道疼。
反而是云千看着她手臂上无意识划伤的血痕，隐隐觉出些心疼，只能更加用力地压制对方。
抑制剂。
云千的眼睛扫到床头，一只用过的抑制剂针头正摆在上面。
这时，门外的司涵也想起来，打开一条门缝喊道：“对了，抑制剂对她没用，不想她死，你就快点标记她。”
云千闻言心头一震，所有的顾虑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她低头，本能地找到白凌霜后颈处的结块，那是对方的腺体。
她先伸出舌头舔了舔，白凌霜嘴里溢出一串嘤咛声。更多的信息素释放出来，缠绕在云千身上，她的眼睛慢慢变红，终于忍不住狠心对着那个小结块用力咬下去。
甘而甜的紫罗兰迅速将房间里的茶花香味压下去，甘甜和草木的味道慢慢融合在一起，细腻中带着清雅。
屋外，司涵察觉到信息素的变化，眼中血色慢慢褪去。
“你赢了。”她对着房门轻轻说了一句，而后便转身离开。
等回到家，司涵立即给云舒发了一条信息：好。
信息发出去，司涵打开电脑，页面上是她二十岁写的一个剧本。
——《春日来信》
云千几乎逃也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用力将自己摔到床上，脸埋进枕头里。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心中就懊恼不已：“我干了什么？”
【系统也很想知道宿主干了什么？】系统阴恻恻问。
云千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最终她还是选择妥协：“系统，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
【宿主请说。】
云千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标记了女主。”
【什么？】
“我标记了女主。”云千重复一遍，“不过只是临时标记，很快就会消失。”
系统气得转圈圈：【宿主真是，真是……只是临时标记，宿主明明知道女主很依赖你。而且这是abo世界，alpha对omega的影响宿主难道不知道吗？】
云千理不直气也不壮：“大概知道。”
一人一统都知道，以白凌霜的神经病性格，这下两人要再想分手只怕更难。
冷静片刻，系统问：【宿主为什么会标记女主？】
它了解自己的宿主，除非特殊情况，不然对方应该不会贸然做出这种决定。
云千闻言渐渐觉出味来：“司涵说不标记白凌霜，对方可能会死。”
果然是这样，当时云千冲进房间，系统自动进入屏蔽，所以它没看到后面发生的事。
此刻听云千一说，它感到很痛心：【宿主糊涂，女主若真的出事，系统自会发出警告。】
嗯。
云千其实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恐怕被骗了。
因为白凌霜那副无害的面孔，以及这两日的示弱，她下意识忽略白凌霜的身份，对方可是导致世界封存的异端，更不提十年前就产生自主意识，将经纪人耍得团团转。
这般，对方要算计她，自然也是轻而易举。就是不知道，司涵知不知情？
还有一点，白凌霜对她情根深种的理由是什么？
云千翻遍她来之前的记忆，里面白凌霜对这具身体虽好，却只是流于表面，骨子里却透着冷漠。别说标记，就是睡一个房间，拥抱，牵手都很少。
之前她下意识以为是剧情设置，现在仔细思考过后，才发现并非如此，很多时候都是白凌霜在刻意引导。
白凌霜并不爱她，那为什么不愿意分手呢？
云千想起她昨天在对方房间里，曾看见过的那个笔记本，答案会不会在里面？
云千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白凌霜的卧室，不过她将这个时间往后延了延。刚刚标记完人家，完了立刻逃走，现在再回去，岂不是很尴尬。
不过：“系统，女主的精神值有没有异常。”
【没有。】宿主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女主精神80点，状态稳定。】
“下降了？”云千惊了，白凌霜竟然没发疯。
这点系统也没办法回答她。
云千并没有在房间待太久，因为她忽然想到，白凌霜还没吃饭。
现在早已过了午饭时间，对方是个病人，虽然这点存疑，但云千总不好狠心，让人在这个特殊时候饿肚子。
拿出手机给酒店打了个电话订餐，云千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云千敲了敲白凌霜的门。
没有回应，云千以为对方在生气，继续敲：“姐姐，我错了，刚才不应该逃跑，你让我进去和你解释好不好？”
还是没有动静，难道是睡着了？
云千缓缓推开一条门缝：“姐姐……”
人呢？
云千走进屋，房间内没人，浴室里也没有。
不是，她这么大一个女主呢？
“系统。”
系统也慌了：【检测不到女主踪迹。】
“检测不到？”云千拔高音量，“你刚刚还跟我说女主状态稳定，现在跟我说找不到人？”
云千很怀疑系统的能力，她也不敢再指望对方。
楼上找不到人，云千又跑到楼下，外面。然而四处找遍，也没有看到白凌霜的影子。
“她的鞋还在，应该没有出去。”云千冷静分析，重新回到房间。
云千忽然想到前天下午，两人看电影时的对话。
“地下室。”云千在记忆里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打开门，顺着楼梯走下去，果然看见里面有人。
白凌霜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低头不知在干什么。
云千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绕到她身后，伸长脖子瞧了一眼。
只见对方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手心捧着一条项链，看着像是一个十字架，闭着眼似乎在祈祷。
云千问系统：“女主还是个宗教信徒？”
【小说里没写。】系统道，【不过宿主，这里可以屏蔽信号，系统在这里不能连接外部。】
这也是它之前检测不到女主行踪的原因。
“这么古怪？”云千倒吸一口气，再看向白凌霜的眼神不禁有些害怕。
谁知下一秒，白凌霜忽然睁开眼。
看见云千眼里的惊恐，她无奈道：“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很高兴，所以来这里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