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谋划分家
金妍偷偷跟大哥从后院翻墙出来，整个村子里安静的连只狗叫声都没有。
村子的最东头人家稀少，此处靠着山脚，山上的小溪逐渐汇合，到村口变成了四五米宽的河口，水沿着河口从村子中间流过。
金妍站在河口，溪水潺潺而下，哗啦啦声一直作响。
金瑞德倒是一时搞不清楚状况，问道：“我们来这边干啥呢？”
“哥，我白天路过的时候就瞧见这河口下面有不少鱼，咱们可以捉点鱼烤了吧，好歹也是荤腥。”
“那玩意有啥好吃的，腥味大得很，还全身有刺，明天哥给你掏鸟蛋。”金瑞德知道妹妹肯定又饿了，在家里，常年见不到肉，何况今天三房都还没吃饭，金瑞德一脸的无奈。
这里的人不太习惯吃鱼，调料匮乏，做出来腥得很。
所以即使水里有鱼，也不见人去捕捞，金妍倒还不是很清楚，这得有空好好调查一下，这样好的资源可不能浪费。
“哥，我跟你说件事，你觉得我们从老宅分家怎么样？”
“爷奶本就不待见我们三房，就算分家三房也不会得到几样东西，也许日子会更艰难一点吧。”金瑞德知道大妹现在变得很有主见，可过日子何尝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咱们三房没有一点根基，分家后怕是肚子都填不饱，可是现在我们一样也时常饿着啊，还要拼命干一大家的活。”金妍懂自家大哥的担忧。
“以前爹还在的时候有他护着我们，现在爹走了，娘整天做不完的活，爷奶从来都没满意过，只要咱们勤快，日子总不会比现在差。”利弊各半，她相信自家大哥不是个傻的。
“现在贸然说分家，爷奶也未必会同意。”
“放心吧，哥你听我的安排就好，爷奶那边交给我。”金妍是有想法的，虽然恨不得立刻就从这个大院分出去，有些事还是得妥善安排。
两人鱼也没抓，趁着黑夜又从后院翻墙回屋。
刘氏见他俩回来，也没多问，督促他们早点休息，一脑子的问题，却也无从开口。
自己闺女落了一次水，性格大变，难道真的是自己死去的丈夫在指引？
翌日，天一亮金妍跟着金瑞德又进山了，不干活就没饭吃，自己就得想办法，不然还真等着饿死，又或者跟自家爷奶认错换个馒头吃，金妍断是不愿意的。
陈氏看他们走了，站在堂屋门口又是一阵骂骂咧咧，“作贱的玩意儿，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大伯母依靠在东厢房门口不吭声，二伯母装了个老好人，低声劝着，实则心里那是恨不得跳起来拍手为自己婆婆助威。
金妍装聋作哑，反正这个家除了三房真没一个好玩意。
直到晌午，金妍才跟金瑞德从山上下来，一进大门，看院子中间坐了个中年男人，倒是有些眼熟，一时脑子里转不过弯。
刚巧小姑从厨房钻出来，冷着脸说道：“啥活也不干，到处疯，饭点倒是掐得准。”
金妍懒得搭理她，瞅了眼堂屋，大白天关着门，里面却叽叽喳喳喧闹声传出，声音不大，嘀嘀咕咕，搞得闹啥幺蛾子似的。
拽着金瑞德回了后院，刘氏肩头还肿着，如果换做以前，带着伤也得伺候这一大家子。
“娘，你看，这是我跟大哥掏的鸟蛋，用瓦罐煮了，娘跟小妹趁热吃了吧。”金瑞德用布包着十几个鸟蛋，怕冷了一直揣在怀里。
“一起吃吧，娘跟姝儿可吃不了这么多。”做母亲的不管有什么都会惦念着儿女，刘氏也是如此。
“我跟大哥在山上吃过了，娘不用操心我们。”
还不等刘氏吃完，外间屋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三嫂，娘喊你们几个去前屋吃饭，可别晚了，一家子懒龙，啥活不干，吃饭还得来请。”外面传来小姑尖酸的叫声，说完扬长而去。
“今天是啥日子，太阳打西面出来了吗？”金妍直觉这肯定是鸿门宴，老妖婆不会那么好心的。
“娘，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姑父跟二叔坐在院里抽旱烟呢。”金瑞德对刘氏说道。
金妍就觉得那个陌生男人有点面熟，难怪呢。
“哦，你大姑父自己来的吗？”刘氏也是有点惊讶，大姑子一家虽说住在镇子上，离这里并不远，但是也极少回来，就算逢年过节也只是让别人捎点礼回来。
“没看到我大姑，我怀里揣着鸟蛋呢，就想着赶紧回来。”金瑞德挠了挠脑袋，大男孩式的腼腆。
“姝儿，娘给你梳头，妍儿，赶紧把身上的泥土拍拍，咱们去前面搭把手，你爷奶到底是舍不得你们挨饿呢。”刘氏心里有一点喜悦，眉眼都舒展开来。
刘氏到底是心慈面善的人，永远都把事情想得那么美好。
金妍却是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当你看透一些人的时候，直觉也会相当的准。
四人来到前院，大八仙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就连早出晚归镇子上做活的金家老大也在，只有大房的金瑞文没回来。
下面的小桌上，除了平日里的人，也多了两个，一个是跟金妍年纪相仿的陈巧儿，是大姑家的长女，另一个是大姑家的宝贝儿子，陈金，小金妍两岁。
本身桌子就不大，此时看起来更显得拥挤。
唯一不同的是桌上有四个菜，两盘见了荤腥，边上的孩子一个个如狼似的盯着。
大姑名唤金茹，长相上随了陈氏七八分，在家排行老三。
看到她们娘四个进门，上前凑到刘氏面前，笑着说道：“听娘说弟妹伤了身子，我这也刚到，还没来得及抽身过去看看呢。”客气中带着一丝虚假。
“劳烦大姐挂心了，不碍事的。”刘氏陪着笑，也许很久没人关心过，倒是有一丝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