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歹毒的姑侄女俩
云湘抱着小锦随陈婆婆进到屋里，今天外面阴天有些冷，外间屋大锅里烧着水热气扑面，连着里屋也是半屋子热气缭绕看不清房顶。陈婆婆解释说怕小公子冷。
大火炕上摆着一张书案，案上叠着一摞衣服，火炕一侧靠墙放着几个明晃晃的大包袱。陈婆婆拎过其中一个包袱打开，里面一看就是冬天穿的衣服，最下面好像是件羊皮袄。陈婆婆拿起两件衣服抖开让云湘看，一件通身黑色的看着像丝绸的交领襦裙，只在领口袖口裙边用红色布料镶边，镶边布料上用黑色丝线绣着图案。另一件是五彩丝线织就的锦服，云湘不由心中暗叹，原来早在秦朝时期丝绸织造就有这么好的工艺了。
陈婆婆笑着说:“这是赵姨娘给女公子做的结婚穿的吉服，这丝绸还是先帝在位时赏给博士老爷的，老百姓见都没见过。”
云湘想起历史上说秦始皇帝崇尚黑色，上至皇帝的龙袍，下至百姓的服装，甚至绑头发的布巾都是黑色，现在看来是确有其事的，轩辕国也继承了秦朝的传统连喜服也是黑色。
陈婆婆把剩下几件衣服让云湘看了看，有两件贴身的衣服，腰带、头上的饰品，还有那件厚实的羊皮袄，样式有点像蒙古人穿的那种偏襟的长袍。摸着厚实的羊毛云湘心里踏实多了，她正愁冬天冷了穿什么过冬呢，这下可好了。
陈婆婆看云湘摸着羊皮祆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发酸，女公子这是受了多少罪呀，跟变了个人一样。在洛京虽然说云湘是赵姨娘带来的女儿，可从小出生就在府里，就她一个女儿家，长的漂亮又会哄人，博士老爷跟疼亲闺女一样疼她，大公子二公子也都疼她，吃穿用度样样不比别的贵女差，娇养着长大，不曾受过半点苦。一趟北方之行，差点送了命，再见面哪还有半点娇娇女的模样，如果不是从小看着她长大，都以为认错了人。赵姨娘如果看到女儿变化那么大，还不得心疼坏了。
想到赵姨娘陈婆婆才发觉到还没说正事，她凑到云湘跟前小声说:“我临出行那天晚上赵姨娘把我叫到她屋里，嘱咐我一定要把话带给你。前些日子大公子派人来给博士老爷送口信说，要他们提防着王夫人和小王夫人。大公子的手下抓到了给你们驾车的车夫，那车夫交代他是王夫人那边的人。小王夫人给他们下了命令，在路上想方设法的解决了你们姐弟俩，车夫和路上跟随的同伙商量着假装马惊了冲下悬崖，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连二夫人在路上被追杀也是那边下的手。你说这姑侄女俩多歹毒呀！”陈婆婆用手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样子，又用手摩挲着小锦的后背说:“老天爷保佑，女公子和小公子都平安无事，二夫人娘俩也无事。”
云湘知道陈彦廷的母亲是陈文轩的第一任妻子，王夫人是陈文轩后娶的，王夫人后台很硬，现任皇帝周建宏是她的亲外甥，当朝太后是她亲姐姐，当朝宰相王策是她亲爹，大哥王嘉木是大将军因为在阴山一带，抗击匈奴失利，被先帝罚他去镇守西南一带。王嘉木也是小王夫人王姝宁的爹，王姝宁是陈彦廷原来的妻子，后来因为陈彦廷音讯全无好几年，陈彦滨一肩挑两房娶了嫂子，两人生了一个女儿。如果王姝宁知道陈彦廷没死不知道会怎么想，她的位置也挺尴尬，她是陈彦廷娶的妻子，却和小叔子光明正大的生了孩子，她现在算是陈彦廷的妻子还是陈彦滨的妻子呢？这种事情不知在古代会怎么解决。
可她为什么要杀自己和二嫂，只是为了要独霸陈彦滨吗？
“她们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云湘虽然想了几种可能，可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哎呀！女公子，她是生气嫉妒你呀。当初你想嫁给二公子，赵姨娘虽不大愿意，可大公子又音讯全无，只能同意了。博士老爷安排你和二夫人往北方一走，二公子在洛京也待不住了，气的小王夫人又摔东西又打下人，她是怕二公子走了不回来了，想来个……”陈婆婆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悄悄走到门口看了两眼又走回来，一张布满皱纹的瘦长脸上似笑非笑，她神神秘秘的凑到云湘耳边小声说:“赵姨娘说，二公子现在又有小王夫人又有二夫人，你年纪太小斗不过她们。她让我劝劝你嫁给大公子，大公子现在又没妻又没妾，只有乔哥一个孩子，乔哥年纪小又没有母亲，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养大了跟亲生的一样。在说大公子是大将军有勇有谋，长得又跟潘安宋玉一样，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大公子是我一手带大的，重情重义的，女公子您真是好福气，整个大轩辕国也找不出比大公子更出色的人来了。”
云湘满心钦佩的看着眉飞色舞舌灿莲花的陈婆婆，这口才不做媒婆可惜了。
“那小王夫人不是她妻子吗。”云湘说。
“回不去了，谁让她守不住呢，她和二公子都有孩子了，以后只能是二公子的人了。可怜二夫人以后消停不了了。”
云湘想起那天二嫂来质问她为什么不答应给二哥当小妾，理直气壮的，真是个傻女人，以夫君的意志为意志，还以为自己高尚，也许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时都会那么傻。
陈婆婆看她没说话，以为她还想着二公子，就去抱小锦想让云湘歇会，小锦小身子扭的飞快，还用手扒拉陈婆婆。
陈婆婆笑的合不拢嘴，直说小公子跟大公子小时候一样从小就厉害。云湘听了心想别的可以一样，花心别随他大哥就行。
陈婆婆让云湘把小锦放炕上玩，老抱着怪沉的。然后两人在书案两旁坐下来，陈婆婆从一个包袱里拿出一双小猪鞋来，在鞋后跟上缝带子。云湘一看小猪鞋两眼发亮，拿起一只来仔细看，整只小鞋就是一只小猪的造型，眼睛、鼻孔是绣的栩栩如生，大扇子耳朵是用黑布剪了个猪耳朵形状缝上去的，后跟还缝了个猪尾巴。
陈婆婆看她喜欢就说:“等你有了孩子，也给你家孩子做。”
云湘摇摇头就说:“等我有孩子，早了，这辈子我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孩子。”
陈婆婆看了她一眼说:“别说傻话了，女人哪有不结婚的，老了指着谁养老！”
“陈婆婆，这里男人都要娶小妾吗，有没有一夫一妻白头到老的。”
“有能耐的男人哪个没有小妾的，只有没能耐的才守着一个妻子过一辈子。像我和夫君连庶人都不是，没有自由身。我是夫人的陪嫁，我夫君是博士老爷随从。后来，夫人看我夫君人不错就撮合我们成了夫妻。我大儿和大公子一年出生的，博士老爷让我大儿跟随大公子练武习文，大公子进了太学院，博士老爷说我大儿是可造之才，也跟随大公子一块在太学院上课。大公子学了五年出师，结业大考几千人中名列前茅，我大儿学了八年，结业大考进了未央宫当郎官。那时大公子已经是卫蔚了，三皇子来封地时我大儿也跟来了，现在跟在三皇子身边。”
云湘点头说:“那您大儿肯定也是文武双全。”
陈婆婆一听高兴了笑的满脸褶子:“女公子你应该看见过，长的没大公子好看，但也不差，又高又壮的，博士老爷给起的名字叫，陈瑾瑜！”
看陈婆婆的神色一定是以她的大儿为骄傲。云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那您大儿子是自由身了吗？”
“我大儿上太学院前，博士老爷花了几千大钱为我儿买了自由身，才在老爷的举荐下进了太学院。老爷夫人大公子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呐，不然我大儿哪能跟在三皇子身边。大雨，女公子认识吗？那是我小儿子！”
“啊？大雨是您小儿子！认识，我从龙马山大营就认识他，大雨可机灵了，替大哥管不少事呢。那大雨自由身了吗？”
“是了，在边关打过仗杀过匈奴立过功，大公子就给他脱离了奴隶身，现在是庶民身份了，大雨就可以娶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了。”
“那陈婆婆，我姨娘是被家里人卖给人家做妾的，我姨娘户籍上也是奴婢身份吗？我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