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将军百战抛生死,沧海跃马复血仇
陆沧海在窗前思忖良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梁山泊英雄决战,战鼓擂鸣,踏尘如云,银枪钢刀风中悲鸣,摧云吞月,是何等的威风!又何等的豪壮!但孤影绰绰,一梦数载,金戈铁马,孤风寒霜,都葬送在岁月的年轮中……是梦,是幻?是喜,是悲,还是千年的遗憾?茫茫人海中,谁能懂他?懂他心中的苦楚,这种苦楚埋藏了几十年,无人也不能对人言说,这种长埋心底的痛常令他痛苦万分,他只想孤零零地承担这份痛,不会也不能把痛留给别人,因此他选择了独身,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让天地为他保守秘密。
不可否认他是孤胆英雄,他有悲天悯人的宽阔胸怀,他也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悲情主义者。杨将军的知遇之恩,未有机会报答万一,杨将军竟身死敌手,从此茫茫人海皆不见,梦里相思恨意长。他要为杨将军复仇,杀尽日伪军,把日本倭寇赶出中国,还百姓个清平世界,还我千里大好河山!陆沧海偷偷地溜出休养院,骑上枣红马,投奔到讷河抗日队伍。
1940年6月,陆沧海带领讷河抗日先锋队刘景阳等5人袭击了讷河境内的伪保安村公所,缴获了一台油印机,成立了印刷所。利用这台油印机翻印了中共北满省委秘书处印发的《中国人民解放的道理》《告北满各界同胞书》等抗日文件和传单,通过抗日救国会会员和抗日联军散发到讷河、克山、泰安(今依安县城)等广大地区,甚至敌人的驻地附近,发动群众起来抗日救国。
抗日救国会还成立了锄奸团,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共消灭汉奸、惩办特务11人,起到了震慑敌人。到1940年9月,抗日救国会会员已达100余人,推选周明禄为会长。
根据张寿篯的指示,陆沧海率队在讷河五区附近的德都县袭击了田家船口,生俘日本德都县长,继而袭击了北兴镇,除掉了讷河人民痛恨的汉奸恶霸地主“高四阎王”。
1939年9月初,陆沧海得知抗日联军第三路军准备攻打讷河县城的消息后,立即派中心县委宣传部长方冰玉亲赴哈拉巴歧山中,向抗日联军第二支队长兼政治委员冯治纲详细汇报了讷河县城日伪军的布防兵力情况,冯治纲决定9月18日国耻日攻打讷河县城,讷河人民抗日先锋队配合抗联部队攻打讷河县城。
9月15日夜,抗日联军第二支队支队长冯治纲率领270余人从驻地哈拉巴歧山出发绕过敌人的据点,迂回到讷河东部的山林地带。并在那里共同制定了攻打讷河城作战方案。按作战部署,冯治纲、姜福荣率抗日联军第六军教导队和第三军八团攻打伪军驻地北大营;王钧率抗日联军第六军十二团攻打伪县公署警务科、监狱和银行;陆沧海书记率领的讷河人民抗日先锋队攻打伪警察训练所。18日天未亮,部队在县城25里外的高粱地里隐蔽下来,待命出击。为防敌情有变化,讷河中心县委派抗日先锋队队员魏永久(假扮成绅士)、抗日联军段副官(假扮仆人)进城侦察敌情,返回后,魏永久立即向尹子奎和冯治纲报告侦察情况。
当夜23时,攻城部队分三路向盘踞在讷河县城的敌人突然发起攻击。讷河人民抗日先锋队趁夜色迅速包围了伪警察训练所,陆沧海队长派一名队员在屋檐下的阴影处隐蔽,摸近敌岗哨,在哨兵愣神之际,队员们一个健步冲上去,将其绑个结结实实,其他队员在陆沧海带领下,冲入训练所宿舍,将睡梦中的警察全部俘虏,并缴获了大批枪支弹药。这次战斗,活捉了伪自卫团团长孙承义及警务科特务科长、署长等伪官佐,击毙日军10多人,缴获了100余支枪、3万余发子弹及汽车和一大批被服、粮食。同时打开监狱释放了300多名爱国群众。
9月初,抗日联军第三支队、第九支队还经过周密研究制订了9月25日攻打克山的作战计划。为了让部队掌握克山县的敌情,9月20日,陆沧海派宣传部长方冰玉和青年部长高木林,为抗日联军第三支队、第九支队摸清敌人在克山的城防工事、兵力部署及据点配置等情报,并派高木林为抗日联军部队担任向导。
小林接受任务后,与克山县平安电影院抗日救国会会员袁庆云分头活动,很快掌握了部队急于掌握的敌情,立即向驻扎在张老道窝铺(今克山县曙光乡民权村)的抗日联军第三支队长王明贵进行了详细汇报,并勾画了敌人部署、兵力草图。根据敌情,9月23日夜,由高木林担任总向导,抗日联军第三、第九支队在冯仲云、王明贵的指挥下,攻克了克山县城。击毙日伪军30多人,击毁汽车1辆,缴获迫击炮4门,步枪100余支,成为东北抗日联军的典型战例。
1940年春,日本侵略者加紧了对黑嫩平原的大讨伐,抗日武装斗争面临的形势更加险恶。但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的坚强战士,在穷凶极恶的敌人面前始终没有屈服。他们仍然在黑嫩平原坚持抗日游击战争。同时,中共讷河中心县委的抗日活动引起了日伪统治的极大仇视。
1940年夏秋之交,日伪军在讷嫩地区的扫荡越来越频繁,抗日斗争越来越激烈。8月,中共北满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冯仲云到黑嫩地区传达“伯力会议”精神,并检查中共讷河中心县委的工作。在克山县北兴镇西南高粱地中,冯仲云会见了陆沧海、方冰玉,听取了陆沧海对中共讷河中心县委成立一年多的工作汇报。冯仲云对讷河地下县委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并做了具体部署。
10月中旬陆沧海选派人员去巴彦旗搬运无线电台。正当陆沧海按着冯仲云的指示积极工作的时候,混入抗日联军第三路军第九支队秘书的尚连生叛变投敌跑到北安(尚连生曾担任过抗日联军与地方党组织的联络员),向北安日军宪兵队密告了中共讷河中心县委的活动情况。
敌人得到情报后,立即上报关东军宪兵司令部。1940年9月,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官城仓义卫发布了共同镇压的命令,制造了血腥的“讷河事件”。
11月11日,敌人纠集了日本齐齐哈尔宪兵队、北安宪兵队、龙江省警务厅、齐齐哈尔警察厅、讷河县警务科、齐齐哈尔警护队、日本第三宪兵团、独立守备队一个中队等军警宪特100多人,在齐齐哈尔宪兵分队长吉屋治郎吉的直接指挥下,利用叛徒尚连生提供的情报,有计划地对中共讷河中心县委成员和抗日爱国群众实施了三次大搜捕。以讷河县龙河、九井、讷南为重点,共逮捕了96人。
同年12月8日,对第一次大逮捕遗漏的以及新侦查发现的,又进行了第二次大逮捕,又逮捕了36人,陆沧海、方冰玉等讷河中心县委主要领导同时被捕。至12月20日,地下党员及抗日救国会会员180多人被捕,中共讷河中心县委遭到严重破坏。陆沧海关押在齐齐哈尔宪兵队。敌人施尽了各种酷刑,打手板、鞭背、灌凉水、“吃红枣”(用烧红的铁棍烙皮肤)、电刑、灌辣椒水……百般折磨。陆沧海被打的死去活来,可他清醒过来,还是那句话:“什么都不知道!”对党、对军队、对地方的救国组织一字不提。一个多月,日本鬼子把所有的刑罚都给他用过了。面对日寇凶残的威逼利诱,陆沧海以其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与日寇进行了殊死的较量。
陆沧海在牢房中发现,火炉子上有一个掏灰用的小铁门,铁门上有个铁轴,趁看守不在,陆沧海将它卸了下来,掂量一下,足足有半斤重,假如用力打击头部要害,可以将人打昏迷。
12月的一天,陆沧海所在的监狱来了一个新犯人,他就是抗联第三路军的李凤臣。陆沧海将越狱的计划悄悄地和李凤臣进行了商量,两个人一拍即和。
1941年2月11日,监狱刚开过晚饭,陆沧海、李凤臣趁上厕所的机会,悄悄拿出准备好的炉门铁轴,狠狠地朝日本看守石丸兼政头上砸去,李凤臣也冲上前来,三个人扭打在一起。隔壁就是监狱其他日本兵的休息室,如果被惊醒,后果将十分严重。陆沧海怕对方呼救,急忙用手捂住了石丸兼政的嘴,同时用另一只手使劲地掐住他的脖子,李凤臣拿铁轴使劲敲打石丸兼政的头……两个人成功越狱。
陆沧海成功越狱后,“满洲国”报纸惊呼:“陆沧海逃跑,满洲国失去一大半”。日本警察厅立即悬重赏捉拿陆沧海,北安县城实行了戒严,四门加岗,街上到处都是军警,而且挨门挨户进行搜查。日本军官下令,如果日本士兵谁能够搜到李凤臣,谁就会连升两级,而且还会有奖赏。日本兵和汉奸、特务、以及效忠日本的伪警察们,挖空心思地进行搜查,当时在北安的大地上,每个地垄沟都有人进行搜查,而且不分昼夜。
为了躲避搜捕,陆沧海昼伏夜出,在北大荒的荒原上躲着鬼子,摸黑前行。腿肿了,手烂了,吃野草,吞生土豆……整整走了10天,骨瘦如柴的陆沧海终于找到了抗联组织。简单地休养几天,就又投身到抗日战争中去,并转战大、小兴安岭,立下了赫赫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