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朱雀画像
那是一幅画，画上面画着一只红色的大鸟。
那只大鸟沐浴在一团火焰之中，高昂着头颅仰天长鸣，锋喙利爪，头上长着三根长长的羽毛，尾巴像是垂柳。
大鸟栩栩如生，仿佛每一根羽毛都在轻轻飘动，身上的火焰像是真的在燃烧一般。
画中的大鸟振翅而飞，逼人的气势让程志感到一阵心悸，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感觉那只大鸟像是活的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里面飞出来。
奇怪的是，那只大鸟没有画上眼睛。
“朱雀？”程志惊疑道。
“不错？”黄鹤点了点头，说道：“这幅朱雀图乃白云观一位先师倾尽毕生修为所作，其中蕴含着高深奥义，只是我们一直无法参悟。”
“如此珍贵的画作，你们怎么也拿出来卖了？”程志问道。
黄鹤豁达地笑了笑，说道：“一来嘛，自然是因为观中拮据，想要卖个好价钱。二来嘛，既然我们无法参悟其中奥义，留着也没用，不如传到有缘人手中。”
程志点了点头，对黄鹤道人的那份豁达随性感到十分舒服。
“这幅画怎么卖？”程志问道。
“我看程志小友正是那有缘人呐，你看这个数怎么样？”黄鹤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
“小意思！”
程志说着，从钱袋里拿出十枚金币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桌上金灿灿的十枚金币，黄鹤脸上一阵愕然，他原本只是想要一枚金币。
“这幅画现在是我的了吧？”程志问道。
黄鹤呆愣地点了点头，一时没回过神来。
“借你的笔用一用。”程志说着便拿起了桌上毛笔。
黄鹤回过神来，大惊失色，慌忙问道：“小友，你可是要为这朱雀画上眼睛。”
“正是！”程志说道，“没有眼睛我看着别扭。”
“万万不可啊。”黄鹤阻止道：“先师之所以没有给这只朱雀画上眼睛，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刻意为之，必有其用意啊。小友为它画上眼睛，岂不是毁了这幅画吗？”
“这幅画现在是我的了吧？”程志再次问道。
黄鹤明白他的意思，无奈地点了点头。
擅自在他人的画作上添笔，在画坛上无疑是一大禁忌，不仅会被文人墨客唾弃，更是连普通人也会感到不耻。
黄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生怕会压不住那位作画先师的棺材板。
程志拿起笔小心翼翼地在朱雀头上点上了眼睛，原本气势威严的朱雀顿时更加威严了。
程志放下笔，拿起画像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程志拿着画向黄鹤展示道：“你说是不是。”
黄鹤仔细地盯着那幅朱雀画像看了看，心中有些诧异。
他原本以为程志随意添笔会毁了一幅佳作，现在看来倒也没有破坏这幅画原本的意象，反而朱雀点上了眼睛以后，仿佛被注入了一丝灵魂。
突然，黄鹤的瞳孔骤然缩紧。
“动……动了！”他看见画中的朱雀突然眨了一下眼睛。
“什么？”
程志看见黄鹤夸张的表情，疑惑地问道。
“朱雀动了！”黄鹤指着朱雀画像说道。
程志没有反应过来，顺着黄鹤的指引疑惑地看向手里的画卷。
陡然间，画卷上红芒涌现。
紧接着，程志听见一声厉啸，画中的朱雀飞出了纸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只周身浴火的大鸟向空中飞去，最后在半空中突然消散不见。
玄武广场上的人们都看见了这一幕，纷纷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朱雀消失的地方，心中惊骇不已。
等到人们回过神来，一下子便蜂拥一般向程志这边围了过来。
人们不知道那只大鸟是什么，但是他们分明看见那只大鸟是从这边突然出现的，最后又突然消失。
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恐慌，黄鹤迅速稳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对着人们喊道：“戏法而已，戏法而已，大家不必惊慌。”
“什么戏法，竟如此逼真？”
“实在是太震撼了。”
“道长，你再表演一个给我们看看呗。”
……
“戏法？”程志看着手中画卷，那只朱雀画像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张白纸。
“好你个老道，竟敢拿戏法戏弄我，赔钱！”程志朝着黄鹤喊道。
黄鹤赶紧将桌上的十枚金币收进了口袋，赖皮道：“这戏法你已经看了，哪有退钱的道理？”
看着二人的举动，众人大概猜测了方才的事情，发出一阵唏嘘，便是没有人要求黄鹤再表演一个了。
十枚金币表演一场戏法，不是谁都能够消费的。
程志虽然有种被糊弄了的感觉，但是不得不说，刚才的景象确实让他感到十分震撼，看着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画卷，也没有了向黄鹤索赔的想法，就当是好活儿当赏了。
“道长，你是怎么做到的？”程志无比震惊地问道。
黄鹤笑了笑，故作高深地说道：“你若是想学，可以来白云观拜我为师。”
程志挠了挠头，说道：“我已经进入巨鹿书院修行，恐怕没有时间跟你学习这种把戏。”
说到这里，程志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很久，在不动身前往巨鹿书院的话，恐怕要迟到了。
怎么说也是第一天参与巨鹿书院的授课，总得给书院的先生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想到这里，程志向黄鹤拱手道：“我得赶紧过去了，就此别过。”
说完，便带着王一匆匆离开了。
等到程志走远后，无尘才对着黄鹤问道：“师父，刚才那般景象果真是戏法吗？”
黄鹤摇了摇头，反问道：“白云观先师倾尽毕生修为作出来的画，又怎么会是简单的戏法？”
“这戏法也不简单！”无尘道。
黄鹤一阵恼火，说道：“你听不出来我这句话的重点吗？我是在说戏法简不简单的事吗？我是说这压根儿就不是戏法。”
“那是什么？”无尘疑惑问道。
“符术！”
“师父，你是说这朱雀画像不仅仅是一幅画，还是道门玄妙高深的符术？”无尘惊讶地问道。
“不错！”黄鹤点了点头，说道：“那位作画的先师正是一位符道大师。”
“我听说修习符术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程家的这位少爷能够催动符术，难不成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无尘难以置信地问道。
黄鹤看着那辆缓缓向东郊驶去的马车，沉思了良久，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定。
“一定要让此人加入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