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记名弟子
“机会？什么机会？”程志大喜，问道。
龙颐往南边指了指，说道：“你看见那栋楼了吗？”
程志顺着龙颐的指引看去，果然看见一栋气势恢宏的高楼，下半部分掩映在树木之中，露出来的上半部分便足足有三层。
程志在心中估计了一下，整栋楼少说也有七八层。
这种高度的建筑在武关城中极其罕见，想必龙颐所说的“机会”便与这栋楼有关了。
“那栋楼是用来做什么的？”程志问道。
“那是巨鹿书院的藏书楼，名为‘集思楼’。”龙颐回答道，“儒家向来对书情有独钟，除了整理出来的先贤典籍之外，后世弟子也在不断写书。另外，我们还会从世界各地收集书籍。”
“所以……”龙颐望着集思楼，悠悠说道：“那里已经放不下了。”
程志心中一阵震撼：“如此高大的一栋楼都放不下了，那得收藏了多少书籍啊？”
龙颐没有在意程志震撼的表情，指了指北边，说道：“我准备在那边再建一栋藏书楼，南北二楼成遥相呼应之势。”
听到这里，程志心领神会，说道：“这北楼便由我出资建造吧。”
龙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到时候这北楼便由你来命名吧。”
二人穿过那条林荫小道，来到一间雅致的小屋前。
走进小屋，里面的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龙颐顾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搭在砚台上的一支毛笔蘸了蘸墨水，在一本名册上写下了程志的名字。
“好了，现在你已经是儒家的记名弟子了。”龙颐说着，把毛笔放回了砚台上。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走寻常路，非要这么着急进入书院吗？”龙颐问道。
程志没有着急回答，他想要找个位置坐下来，但是整间屋子只有一把椅子，也没有其他可以落座的地方。
索性，他干脆直接坐在了桌角上，说道：“男人嘛，在一些事情上总是会很猴急。”
程志刚说完，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急忙站了起来，盯着龙颐问道：“我实话实说，你打我干嘛？”
龙颐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戒尺，说道：“食色性也，我打你倒不是因为这个，你现在是巨鹿书院的弟子，我是你的院长，你在我面前还是应该注重礼仪，坐在桌子上成何体统。”
程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可是你这屋里只有一把椅子，我也没有其他可以落座的地方。”
“聆听师长教诲的时候，站着听注意力更集中。”龙颐解释道。
程志摸了摸鼻子，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问道：“院长，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机会？”
龙颐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回答道：“方才你与我两名弟子争辩时提到孔子的‘有教无类’，我便觉得你这个人十分有趣，若是巨鹿书院能够将你教化，倒也验证了‘有教无类’的可行性，何尝不是一种成就。”
“我有那么差吗？把我教化了就算是成就？”程志忍不住腹诽道。
程志尴尬地笑了笑，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好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准备准备吧，明日过来参与书院的授课。”龙颐说道。
“这就完了？”程志心中有些疑惑。
“等等！”程志迟疑道。
龙颐抬头看了看程志，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要是明天过来不小心闯进了哪位师姐的房间，那就大事不妙了。”程志开玩笑道。
“哈哈哈，你这小子……”
龙颐指着程志大笑道：“这倒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既然渔儿是你的亲姐姐，我便让她带你四处转转吧。”
“等等！”程志又说道。
“又怎么了？”龙颐把书放回了桌子上，有些不耐烦了。
“院长，您先别急！”程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那个……我想让云胡师姐带我去转转。”
龙颐愣了愣，开玩笑道：“你是奔着修行来的吗？”
程志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随即，龙颐便从门外叫来一名弟子，吩咐道：“你去把云胡找来！”
不一会儿，那名气质出尘的绝美女子便出现在了房间里。
云胡手里拿着一支玉笛，先对着龙颐恭敬行礼。
然后，她抬起头来，看见了一旁的程志。
云胡感到一阵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此时，程志的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
“我来这里自然是来找我媳妇的。”程志大喜道。
云胡俏脸一红，羞嗔道：“谁是你媳妇。”
看见云胡娇羞的模样，程志更加兴奋了，挑逗道：“你说过只要我能进入巨鹿书院修行你便嫁给我，可不能反悔。”
听到这话，云胡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随即迅速平静了下来，说道：“你少来骗我，今年入院试已过，你如何能够进入巨鹿书院？”
程志用目光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龙颐，玩味地说道：“院长就在这里，我有没有骗你，你一问不就知道了？”
云胡看着龙颐，问道：“院长，这是真的吗？”
龙颐已经大概猜到了二人的关系，笑道：“不错，程志现在已经是儒家的记名弟子。”
听到“记名弟子”四个字，云胡也大概猜到了程志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巨鹿书院的，一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绯红又深了几分。
“媳妇儿，你不会反悔了吧？”程志戏谑道。
云胡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成亲，你不能随便乱叫。”
“好的，媳妇儿。”程志无赖道，“院长让你带我四处转转，熟悉一下这巨鹿书院的环境。”
云胡又是一阵羞恼，倒也没有拒绝。
二人并肩走在巨鹿书院，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远处，两名巨鹿书院弟子看见这一幕，目光之中充满了怨毒。
“江辰，你一直倾慕云胡，那小子竟敢和她并肩而行。”
高深一脸愤怒，为好友打抱不平。
江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缝间恶狠狠地蹦出一句话来：“小子，我迟早会让你付出代价。”
程志春风得意，心情异常兴奋，指指这里，问问那里。
一旁的云胡则是冷着一张俏脸，除了回答程志的问题外，多余的一个字儿也不愿意多说。
她虽然嘴上已经答应了嫁给程志，心里却是十分抵触。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了集思楼前。
看着这栋恢宏大气的藏书楼，程志停下了脚步，感慨问道：“你说这里到底收藏了多少书籍啊？”
“我如何知道？”云胡没好气地说道，“再说这里藏了多少书与你有关系吗？”
程志摸着下巴笑了笑，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个读书人呐。”
云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不信的。
程志静静地看着集思楼，从下到上数了一遍，足有七层之高。
想到自己答应了龙颐的事情，程志心中有些犯难。
要想南北两楼成遥相呼应之势，北楼的规模自然不能低。
在这个时代，想要建造这样一座高楼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除了钱财之外，技术也是一个关键问题。
钱财对程家来说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技术……
程志想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庸人自扰。
“反正我只答应了出资，没答应出技术，管他呢。”
想到这里，程志豁然开朗，对着云胡说道：“走吧。”
云胡一双美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不进去看看。”
“不了。”程志淡淡说道。
“那你在这里站半天干嘛？”云胡埋怨道。
程志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向别处走去。
“反正也不相信他会是一个读书人，我在期待什么？”
云胡心中自嘲了一句，跟上了程志。
二人来到无言湖畔，清澈的湖水之中有鸳鸯戏水，湖畔才子佳人成双入对。
这般旖旎的风光之下，云胡脸上一阵燥热，感觉浑身不自在。
程志没有注意到云胡的反应，漆黑的眼眸异常深沉，这般景象仿佛勾起了他脑海之中一些回忆。
但是当他仔细去回想时，却发现那回忆之中空空如也。
云胡察觉到程志的话突然变少了，忍不住侧过头看了看那张还算英俊的侧脸。
这一看，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起来，脸上挂起了两朵红晕。
“你偷看我？”程志突然不正经地问道。
“没有！”
云胡慌乱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得脚尖，以此来掩饰心中的窘迫。
看着云胡这副可爱的模样，程志忍不住笑了笑，挑逗道：“儒家的五常之中可有一个‘信’字，你身为儒家弟子，可不兴说谎。”
“哪有说谎？我本来也没有偷看！”
云胡骄傲地抬起头来，一双美眸一本正经地盯着程志，有些心虚地说道：“我那是正大光明地看。”
程志愕然地看向云胡，正好与云胡的目光交汇。
四目对视，心跳加速。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湖畔这种地方往往最是容易催生情愫，二人又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而且已经算是定下了婚约，哪能一点儿特殊的感觉都没有？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云胡败下阵来，再次低下了头。
程志笑了笑，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