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决裂
“云胡丫头这般姿容气质果真难得，不知城主以为我程家这群不成器的后生如何？”程雄笑问道。
程雄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自傲，像是在拿自家的年轻后辈与云胡做比较，实际上却隐含着另外一层意思。
徐坤和赵雷至今被蒙在鼓里，对联姻一事一无所知，自然听不出程雄话里的意思，笑得十分不屑。
以云胡的姿容气质，程家这些后辈中，除了程渔，谁能够与之比较？
程雄问出这个问题不是自取其辱吗？徐坤和赵雷已经做好了准备看程雄笑话。
当然，这个笑话肯定不会出现。
就算只是纯粹的比较，哪怕程家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云胡，以云庭的涵养，自然不会让程雄难堪。
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比较。
云庭和程家众人一下子便听出了程雄的言外之意。
“成儿，过来！”程弘对着人群中一位清秀少年喊道。
“城主，这是小儿程成，去年刚行过冠礼，尚未婚配，我平时对他也算是教导有方，不知城主以为如何？”程弘笑呵呵问道。
那名清秀少年走到云庭跟前，拱手行礼：“晚辈程成，见过城主！”
看见程成就是在行礼的时候眼睛也控制不住往云胡身上看去，云庭笑了笑，摆手道：“程成侄儿，不必多礼。”
云庭的言语举止十分自然，程弘心里却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因为云庭的表现太过寻常了，显然对程成没有什么特别的观感。
程成是程弘最小的儿子，也是大房一脉唯一尚未婚配之人。若是程成没能入云庭的眼，也就意味着大房一脉是没戏了。
程毅对着程弘得意地笑了笑，对着人群中喊道：“程山，程河，过来与城主见礼。”
程山、程河是一对孪生兄弟，是程毅正妻所生，在二房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而程毅在众多子女中，又对这两兄弟最是喜爱。
在他的悉心教导下，两兄弟也不负期望，各方面都十分出彩。
程山、程河两兄弟行为举止十分得体，在云庭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
程毅满意地点了点头，内心颇为自豪。
“不错！不错！”云庭连连赞叹道，“程家果然人才辈出，不知两位侄儿是否婚配？”
程毅大喜，看了一眼正阴沉着脸的程弘，心中更加得意了，赶紧说道：“他们二人也是去年刚加冠成人，尚未婚配。”
程毅说着，还不忘故意看了程弘父子一眼。
“说起来，也就比程成侄儿小三个月。”
看着春风得意地程毅，程弘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便要发飙，突然意识到徐坤和赵雷正坐在旁边，只好强忍了下来。
不过，他旁边的程成却沉不住气了。
“不行，父亲，云胡一定要嫁给我，不能嫁给他们？”程成用力摇晃着程弘的胳膊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大变。
程弘一巴掌拍在程成脑袋上，怒斥道：“混账小子，怎能如此口无遮拦。”
徐坤铁青着脸，望向程雄，冷声质问道：“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两家要联姻？”
程雄没有否认，坚定有力地说出了两个字：“不错！”
“程雄，你想背信弃义，难道你忘了三大家族之间的盟约了吗？”
徐坤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玉盘金杯顿时被震飞半尺，然后散乱地落回桌面。
一只精美的玉盘落到了地上，哗啦一声，刚好碎裂成了三块。
突然出现如此变故，程志三人顿时傻了眼。
“放肆！”程弘站起身，指着徐坤呵斥道。
程雄向程弘摆了摆手，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说道：“几百年前的事情，我们也该忘记了。”
赵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程老太爷，你要想清楚。近百年来，三大家族虽然竞争异常激烈，可大家一直坚守原则，公平竞争，谁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靠的便是几百年前那份盟约。”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武关城才能够繁荣太平。不然的话，三大家族恐怕早就拼个你死我活了。”
“而如今，你却要背信弃义，与云姓宗室联姻，你这让我们很难办啊。难道，你就不怕这武关城里血流成河吗？”
说到这里，赵雷声音陡然冷厉起来，眼神之中涌现出了几分杀意，目光冰冷地盯着程雄。
感受到赵雷眼中的杀意，程雄没有丝毫畏惧。
他缓缓站起身，周身慢慢弥漫出一股凶戾之气，说道：“难办，那就别办了。”
说完，程雄一把掀翻了桌子。
顿时，桌子上的玉盘金杯砸在地上，发出一阵稀里哗啦、乒乒乓乓的声音。
汤汤水水、残羹剩饭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老匹夫，亏我方才还因为冒犯了你而惭愧。现在看来，你就是个老不死的东西。”徐坤暴怒道。
“徐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程家如此欺辱程家家主，我看你今天是不想走出程家的大门了吧。”
程毅说着，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
“哼！”徐坤冷哼一声，说道：“我想走，你还留不住我！”
徐坤说着，一把揪住徐钱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大骂道：“混账小子，赶紧跟我回去，以后让我再看见你与程家那小子来往，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徐钱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捂着耳朵说道：“你们斗你们的，与我们何干？”
徐坤丝毫没有理会，揪着他的耳朵便往外走去。
“志哥儿，我跟我爹先回去了，明天咱们再一起喝酒。”徐钱冲着程志喊道。
程志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坤已经提着徐钱出了海棠院。
“程雄，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赵雷说着，目光看向坐在程志旁边的赵武，冷声道：“小武，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赵武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在赵雷那双冷厉的目光注视下站了起来，对着程志说道：“志哥儿，我也先回去了。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兄弟。”
徐坤和赵雷走后，海棠院中只剩下程家众人与云庭父女。
下人们用最快的速度将混乱的场面收拾干净，一群人重新坐了下来。
“原本想着等这件事情落定，做好充分准备以后，再将消息放出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程雄皱着眉头说道。
听了这话，程弘顿时感到无地自容，只能将气撒到程成身上。
“混账小子，都是你惹的麻烦！瞧你那点出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程弘对着程成训斥道。
“程兄不必动气，反正此事早晚都是要传出去的。”云庭劝慰道。
程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话虽如此，可我们还没做一点准备。看两家的态度，是要与程家不死不休了，若是那徐坤和赵雷回去便召集人手对我程家开战，我程家无法应对啊。”
“这倒是一个问题，徐、赵两家实力不容小觑！”云庭点头道。
说到这里，众人都开始担忧起来。
“不！”
程雄突然开口说道，“我们没有准备，徐、赵两家更没有准备，短时间内不可能召集人手对付程家。”
众人仔细一想，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才镇定下来。
“老大，你今天晚上开始，加强府中守卫。老二，你明天将族兵召集起来，集中控制城北区域。”
程雄说着，看了一眼程立，说道：“老三，你性格宽厚仁慈，不适合卷入斗争。你静观其变就好，若非到了危急关头，你不必出面。”
这种时候，程雄充分展现出了一家之主的气魄，对所有事情都做了详细安排。
看着魂不守舍的程志，程雄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对着云庭说道：“不知城主是看中了程山还是程河？”
云庭笑了笑，说道：“两位侄儿都十分优秀，不过，却都不是我心中的最佳人选。”
听云庭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惊疑。
程山、程河两兄弟顿时失落起来，而程成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知城主心中的最佳人选是……”程雄问道。
“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