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监督
靳水澜关掉车载蓝牙, 重新打开手机，文件已经暂停了，这段戏前面有一长段的描写还有气氛烘托, 但陆枕秋是直接录她那部分，前面都省略了, 所以乍听就很刺激。
其实床戏靳水澜听的不算少，陆枕秋的床戏，她也不是没听过，网盘里还保存几段呢。
可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
这是陆枕秋发给她的。
就在刚刚。
灼灼又滚烫的情绪席卷而来, 烧的她身体发热, 心跳快要窜出嗓口了, 怦怦直跳, 托着手机的手都没什么力气, 手机差点掉座椅上, 靳水澜做了两个深呼吸, 发现没压下去那股燥热，反而脸上火辣辣的。
她没辙，下车, 一阵凉风吹来，舒服多了, 勉强压下去一些情绪, 只是瞥向手机的眼底依旧闪着火光。
靳水澜没再听那段录音, 在和米琪主编谈合作之前，没有再打开, 她们约在咖啡馆见面, 米琪的主编叫陈红, 三十来岁, 看起来稳重知性，很有底蕴，她看到靳水澜走进来起身打招呼：“靳老师。”
随后问：“你想喝什么？”
靳水澜偏头点了杯咖啡，末了让服务员给自己打包一杯，陈红笑：“靳老师很喜欢这家咖啡？”
“不是。”靳水澜笑：“家里还有个朋友，买给她的。”
她说到朋友两个字目光和表情都比刚刚柔软，语气也和刚进来不太一样。
陈红点头，看眼她，众所周知，靳水澜单身，圈子里不乏对她示好的，有几个追求动静还闹很大，但靳水澜从来都没理会，不仅没理会，有些骚操作堪称直女晚期，这辈子都找不到对象的那种，这次来谈合作，她也做过调查，没想到能在靳水澜身上看到一点柔软。
这个朋友。
不简单。
陈红投其所好，笑着问：“是靳老师的朋友？那肯定也是很优秀的人。”
靳水澜想到陆枕秋，点头：“确实比我优秀。”
啧啧啧。
陈红似乎抓住了某种诀窍，谈话时总是扯到这个朋友，靳水澜虽然知道她心思，但听到有人夸陆枕秋，还是多说了两句，两人相谈甚欢，陈红找好时机把合同推过去，说：“那靳老师有空看看合同？”
靳水澜接过，低头看，陈红说：“靳老师你放心，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可能条件还没那么好，但之后的合作条件我保证会比这个好。”
典型的圈内大饼，靳水澜不知道吃了多少，但这一次，她愿意吃，靳水澜微点头：“行，那我回去再看看。”
“哎！”陈红说：“那靳老师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靳水澜应下。
出了咖啡馆她手上拎着两杯咖啡，一杯冰式，上车后没意外接到纪子薄的电话，纪子薄张口就问：“打算和米琪合作了？”
靳水澜笑：“消息传的够快啊。”
纪子薄说：“那肯定，现在圈子里都盯着你呢，就想知道你是选择和老东家妥协，还是找新的杂志社。”
靳水澜开口：“妥协？”
她还真鲜少有妥协的事情。
纪子薄也笑：“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妥协，不过你做好准备，既然你答应米琪的见面，其他杂志社就明白你意思了，这段时间找你的肯定不会少。”
靳水澜按着头，说：“知道了。”
纪子薄听她没什么精神气问：“还有，秋秋的录音怎么办？是过来棚里吗？”
靳水澜想了会：“我回去问她。”
“行。”纪子薄说：“反正棚就在市里，不远。”
靳水澜嗯一声挂了电话。
她没放下手机，而是戳进和陆枕秋的聊天页面，那个文件还没全部下载完，靳水澜抿口冰咖啡，凉意窜进身体里，压下涌动的情绪和躁动。
车里安静，她手点在屏幕上，文件放大，一个黑色的页面弹出来，声音随后响起，陆枕秋的声音又低又缓，一个轻音调后面带着尾音，尾音扬起，宛如钩子，瞬间就把靳水澜的所有情绪都勾起，这声音如妖精一般从她耳膜钻进去，贴在耳边诱惑她。
“往里面一点……就是这样……可以……再……再快一些……”
声音扬起，所有情绪绷紧，身体在痉挛的边缘，骨骼之间每个缝隙都在迎合，血液染上高温，正在沸腾，全身的肌肤包括毛孔都紧绷着。
随后一声：“啊——”
略带哭腔，尾音拖长，带着无限满足。
靳水澜耳根红的发烫，绷紧的身体还没放松，手攥那杯冰式咖啡，掌心的温度灼灼，她强装镇定的抿口咖啡，冰凉的感觉刚从喉间滑下去已经滚烫，烧的她额头出了细汗，后背都浸湿了。
还好没人。
靳水澜觉得此刻的自己很狼狈，她立刻打开车门，下车前还没忘记先把文件保存，车外冷风呼呼的吹，凉气扑面而来，吹不散她身体里的炙热。
到家陆枕秋还没开始直播，陆枕秋正在吃饭，听到靳水澜进门的声音手一顿，探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靳老师。”
肯定听了文件，她看到文件被下载了。
陆枕秋脸微红，靳水澜倒是神色如常，天知道她刚刚在楼下吹了多少冷风，又打了粉底，稳定下来才进门，靳水澜问：“还没直播呢？”
“还要一会。”陆枕秋淡笑，眼神避开，有些不好意思，靳水澜也没直视，而是坐在沙发上，毛毛乖巧的走到她身边，趴她膝盖上，用头蹭靳水澜的手。
陆枕秋问：“靳老师你午饭吃了吗？”
都快四点了，肯定吃了，陆枕秋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靳水澜说：“吃了。”她说完起身，走到陆枕秋身边，把咖啡递给她，陆枕秋小声道：“谢谢靳老师。”
靳水澜一笑。
门铃突然响起，靳水澜瞥眼还在吃饭的陆枕秋说：“我去开门，你吃吧。”
陆枕秋也吃差不多了，她放下碗筷，探头看，是快递，应该是她之前买的东西到了，陆枕秋忙走到靳水澜身边，接过快递，上面是自己的名字，不过靳水澜已经帮她签名了。
“买的什么？”靳水澜问，陆枕秋打开，说：“一些小装饰。”
她说着把里面的装饰品都拿出来，靳水澜帮忙拿一部分，两人走进陆枕秋的房间里，陆枕秋把彩灯挂飘窗边缘，她对靳水澜说：“靳老师你放心，这里是可以扯下来的，到时候可以直接撕掉，不会破坏墙纸。”
靳水澜点头，看着她忙碌，除了一些装饰品以外还有一块毯子，一个架子，放打光灯的，还有几个压缩起来的布娃娃，现在接触空气，迅速膨胀，足足半人高，靳水澜随手拿一个，摸在手上，软软的。
陆枕秋把快递箱里的东西挨个拿出来，逐一放好，靳水澜四周看看，也没添很多东西，但感觉和之前明显不同。
更温馨，更像一个房间，她靠陆枕秋的电脑桌子旁，一偏头，看到电脑旁有一个笔记本，笔记本是展开的，里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靳水澜眼尖看到熟悉的名字，她指笔记本：“昨晚写的？”
陆枕秋抬头，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好意思的笑：“嗯，我没看过那本小说，怕录的时候情绪不对，所以昨晚连夜看了。”
靳水澜看她目光添了柔色，难怪今早陆枕秋醒的那么迟，原来昨晚熬夜通宵看小说，不仅看了，还记笔记。
就一段床戏，她还挺严谨。
靳水澜问她：“看完什么感觉？”
陆枕秋刚好收拾完了，她坐在电脑前，电脑还没开，屏幕里映出两人的影子，靳水澜背靠桌子，偏头，陆枕秋抬眼时刚好看到那双眼有些微笑意，她放松身体，说：“很好看，很吸引人，不过整体的风格很压抑，主角的想法过于极端。”
这就是白猫的写作风格。
陆枕秋不好意思的接下一句：“还有床戏太多了。”
靳水澜问：“不喜欢配床戏？”
陆枕秋张张口，解释：“也不是不喜欢，其实床戏和其他的戏一样，都是剧本需要。”
理解的很透彻了，如果那张脸没有红透，应该更有说服力，靳水澜瞥她神色，低头笑：“那你觉得这本里，哪一段是尺度最大的？”
陆枕秋不假思索：“应该是两人重逢那一段。”
靳水澜深思：“重逢？”
陆枕秋点头，打开电脑说：“我找你看。”
她说完登录进网站，点开白猫的那本小说，依着记忆找到重逢那段戏，那段应该是全文尺度最大，也是最刺激的戏份。
靳水澜顺她点开的网页看过去，眼微眯，陆枕秋问：“靳老师，你近视啊？”
“嗯。”靳水澜揉揉眼，听到陆枕秋说：“这一段虽然尺度最大，但也是全文里情绪起伏最大的戏份，还是主角的一个情感转折点，我觉得是最难录的部分。”
靳水澜点头：“那你要不要试一试这段？”
“试这段？”陆枕秋说：“这一段的情绪需要完全爆发，我不一定能把握住。”
靳水澜说：“把握不住可以重录，我可以帮忙监督。”
陆枕秋点头：“行，那我试试。”
她说完侧目看靳水澜，说：“谢谢靳老师帮忙监督。”
靳水澜说：“不用。”
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但发丝后面的耳根早就红透，她摸了摸耳垂，烫的指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