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么就抱上去了
摆烂睡大觉是杜衡的人生信条其一。
可他此次睡的并不安生,半个时辰便醒了。
被明竹直言戳穿以后,他发觉自己心不在焉走神的频率真是太高了。
他不只是着了道,还被人勾魂摄魄了。
杜衡叹了叹气,给自己寻了个借口。
看,这就是你穿越以后天天摆烂的下场。
现在遇到长的好看心思深沉的坏女人,一下子就着了道吧?
他归咎于自己涉世阅历太浅,却故意避开了自己已经在梦里过了很久的时光的事实。
人是很容易麻木的,他在烂柯山梦境越久,心思就会愈发的沉着内敛,也更难动心。
除了若仙阁朝夕相处的长辈与同门,以及和他关系比较亲近一些的人,比如他父母。
其他的人其实很难在他心底泛起涟漪。
杜衡却下意识回避了云疏妤于他而言确实很是特殊这一事实。
总之为了不让自己连不在云疏妤身边的时候,都要受她摧残。
杜大师兄首次放弃了开摆的日常,他决定去找些正事干。
现在两人还没成亲呢,先不谈他的意愿如何。
就说若真是喜结连理的话,他现在就这般不自在了,日后还要朝夕相处,那可如何了得?
杜衡刚出府,却在自家府邸门口被堵住了。
“师兄,我回来了。”
“这么快?”
明竹脸上还挂着菜叶和碎了的鸡蛋花。
“嘶你这是?去后厨和猫猫狗狗抢饭吃了?”
明竹难得有些恼怒。
“还不是师兄,你昨日冲撞长公主车驾的事情今早突然被放出消息了。”
“我一出去,有些人认出来我昨日和你待在一起,不但不卖我东西,还拿臭鸡蛋和烂菜叶砸我。”
明竹真是委屈了。
杜衡看的想笑,“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什么?”
“说你是纨绔公子,不学无术,流连勾栏画舫,生活奢华糜烂,色欲熏心胆大妄为。”
“不知自己几斤几两,还敢肖想长公主殿下。”
明竹掐着嗓子学市井大妈学的有模有样的。
杜衡非但不生气还听的忍俊不禁。
没想到他之前以为会在师弟师妹嘴里听到的话,在寻常百姓嘴里说出来了。
而且云疏妤的名望看来很高,深得民心。
“师兄,现在怎么办?”
“他们就没有说长公主什么吗?”
“嗯没有。”
杜衡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明竹还是很好奇,
“师兄,为什么没有人敢说长公主殿下?她再怎么位高权重,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家,被师兄进了车驾,外面又有帘布遮挡着。”
“他们应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认定了长公主清白无虞?”
杜衡摇头笑了笑。
“先不提长公主的修为有多高,我进车辇轻薄了长公主殿下这事在他们看来本就无稽之谈。”
“传播流言的百姓怎么敢妄论殿下的清白呢?”
“再者放出流言的人恐怕并不是与百姓们说我进了车辇。”
明竹没想明白,他从百姓们那里只听到了杜衡意图轻薄长公主殿下,并没有细节过往。
“那他们会说什么?”
“自然是说我色胆包天,见长公主貌美,拦了公主车驾想图谋不轨咯。”
那指使的人肯定不敢惹怒长公主,又觊觎驸马的位置,便想除掉有一位好爹的杜衡,坏了他的名声。
明竹脸色通红,头上的菜叶一抖一抖的,看来是气坏了,只是不知道是为杜衡打抱不平还是气那些贼人不干好事,惹得他也受到牵连。
“师兄,那现在怎么办?快些想办法教训一下歹人。”
“莫急,等!”
“等?等什么?”
“等我爹被弹劾。”
“啊?”明竹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道理?
“好啦,我们先去和我爹娘说一下流言的事情,让府里的下人出去采购的时候避着一些,多让外人去代劳。”
“然后你我拿两件兜帽,我还有事要办。”
杜衡心里想着,果然不出他所料。
云疏妤确实不怕那些流言,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说当朝代政殿下的不是。
也就只有他这个回朝不久的愣头青一下子就被她骗了。
不过那伙贼人的效率还真快,云疏妤刚刚撤了压制流言的人手,那边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传播了。
也就是侯府的威望也不低,周围也有杜皓擎的将士们在巡逻。
百姓们才没有闹到这里来,不然杜衡怕不是出门都得走后门了。
“师兄,我们去哪?”
“清平山。”
“嗯?你也要去祈福吗?难道这就是师兄说等的原因?”
“等菩萨来救师兄?”
杜衡瞪了明竹一眼,这小子憨起来太气人了。
“清平山上不是只能祈福,那还是应天府书院的所在,我闲来无事去逛逛怎么了?”
“哦”
————
这一边,大洛朝皇宫,凤鸣殿内。
杜衡走后,云疏妤让侍女们都下去了。
她步履盈盈进了内闺,一沾到软榻就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径直侧倚在软塌上,目光涣散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了。
过了一会儿,云疏妤的香腮由白皙逐渐变得粉嫩,耳尖也红了起来。
她似是无奈似是羞恼的叹了口气。
“当时怎么怎么就抱上去了啊?”
云疏妤感觉碰过杜衡身体的地方开始微微发烫。
“都怪他,非要那么不听话”
不同于十七八岁的女子害羞时的软腻,云疏妤害羞时也会注重着自己的举止,这是她常年养成的习惯。
可云疏妤还未曾如此无措过,保持着雍容华贵的凛然气质,却又含羞带怯。
若是杜衡在此怕是要以为长公主云疏妤是有多重的人格了。
举止端庄间又带着如此娇软,微含羞意的姑娘,怎么会是那个盛气凌人,贵气凛然的长公主?
云疏妤的反射弧有些长了,杜衡都走了,她才为清晨初醒的时候,小脚丫踩着杜衡的脚背抱上了他而羞怯。
但更准确来说是她一直故意忍着,压制住了内心对杜衡的真实心绪,在杜衡面前,她就是要一直做出淡然自若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在和杜衡的谈话相处间,她还是微微露出了些许不自然的羞态,只是面上始终如一,杜衡又不好意思瞧人家姑娘的耳尖和脖颈,自然没看出来。
云疏妤本来是气不过昨天他那样抱了自己,心中一直觉得有股难明的心绪,有些痒痒的。
她想听杜衡说些解释的好话,结果这个人不但不说好话哄人,也不把罪责推到贼人手里,居然说是意外便想要拒婚。
拒婚自然是不可能让他拒的,她还觉得自己昨天吃了亏呢,当即娇纵的性子就不服气了,非要作弄得杜衡手足无措才肯罢休。
可做完了才知道后悔,虽然结果她是满意的,她那呆愣的杜师弟可是僵了好久才恢复正常。
但云疏妤也不好过,心跳声听得格外的清楚。
她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决断果决,处理政事井井有条,修行一途更是天资聪慧,待人接物也是温婉大气赏罚分明,被一些老狐狸私底下评判为城府颇深。
可除了少部分亲近的人才知道云疏妤的真实性子娇纵乖张恶劣,甚至是有些喜怒无常,不高兴了总喜欢借着各种由头折腾人。
同时她未曾体会过男女之情,也没有和其他男子如此亲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对杜衡很感兴趣。
云疏妤并非是已然对杜衡报有男女之情的想法,只是一向的恶趣味发作。
一时意气之下,竟反常的对杜衡失了分寸。
如今人是折腾到了,自己却更是羞的不得了。
那人真是登徒子,天生坏胚!
写词就写词,还唤了她的闺名。
云疏妤心念至此,面颊微红,皓齿咬着水嫩饱满的下唇留下了微小牙印。
起初听到自己的闺名,令她有些羞恼,后续知道是误会后,讶然之外,还有几分欣喜。
巧合吗?
他明摆着不稀罕自己,又怎么会故意作诗词来哄自己呢?
杜衡从出了若仙阁就一直在她的安插的探子的视线之中,他有没有心思编排觊觎自己,云疏妤是很清楚的。
那便只能是巧合,
他做的诗词头三字便是她,虽有同音。
但也令云疏妤心中有几分窃喜,还有几分不知名的甜腻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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