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暴风雨前
啪!
“是谁!”
皇城钱家,一处殿堂之中,几个中年男子在落座于其中,中间的男人见到地上躺着的青年,怒意瞬间充满心头,手中的器物直接被其捏爆。
几个下人直接被吓得跪地,头深深的埋着,不敢出声。
“为什么今天没人和少爷一起?”
为首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去,一手摁在一个下人的头上,略显颤抖的声音问道。
“少。。少爷不让我们同行。”
那名被摁住头的下人,在男人的手碰到他头顶的瞬间便是被吓住,浑身颤抖,声音非常低微。
“现在少爷出事了,你们为什么能好好的呢?”
中年男人缓缓蹲下身子,阴冷的朝着跪在青年男子身前的几个下人问道。
几个下人一听这话,心中顿感不好,虽说害怕,但是生存的本能促使着他们逃跑。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下,一个下人瞳孔大放,随即便是猛的起身欲朝屋外跑去,不过刚迈出一步便是见到一柄长剑洞穿其胸膛,脑子一片空白的低头看去,随后满眼不甘的转过头。
砰~
长剑抽出,那名下人应声倒地,另外几人同样是被这一幕吓得不轻,一下子不敢有动作。
中年男人随手一剑便是刺死了一名下人,殿堂中另外几个人见状,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意外,只是平静的看着。
一剑结过了一名下人,男人随手从储物器中取出一张金布,随后认真的擦拭起自己手中的长剑来。
“你们说他傻不傻?这是哪?钱家,在钱家都敢跑?你们敢吗?”
一边擦着手中的长剑,男人一边怪笑着说道,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直接朝着几名下人一声大喝。
几名下人本就十分害怕,男人这一吼更是让他们身子瘫软了起来,似乎死亡已经成了必然。
“说话啊!”见几名下人没有回应,男人再次朝着他们一声大吼。
“够了,事已至此,你对他们发火有什么用。”
男人吼声落下,屋外便是传来了另一道声音,听到声音,男人原本喜怒无常的脸上也平静下来了不少,似乎对于这声音的主人自己也不好得罪。
“二爷!”
声音的主人是位华袍老者,见到声音的主人走进殿堂,几个坐着的人也是齐刷刷的站起身来,拱手问候。
中年男人见来人,倒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问候,现在他在刻意的压制着怒火,根本没有这等心思,收起长剑,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看向老者。
“在皇宫出的事,你不去找皇宫的麻烦,在自己家发什么病?”
老者,走上前来,看着眼前已然情绪不稳定的中年男人,喝斥道。
老者正是钱家的二长老,钱无境,修为高深且在家族之中威望颇高,比起面前中年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钱无境面前的中年男人正是当代钱家家主,钱邢,皇城之中出了名的大人物,即便是当朝宰相在其面前也不过平起平坐。
钱邢作为钱家家主,底蕴雄厚,财力通天,在数代钱家先人的努力之下,到了钱邢这里钱家的势力已经漫延到了汉华各处,甚至是其他国家。即便整个汉华帝国找不出一个姓钱的官员,依旧无法阻拦他们权势滔天。
“您是说这是是皇室的人做的?”
钱邢听到钱无境所说,眉头微微皱起,略有所思的问道。
“一查便知道,况且放眼整个汉华帝国,敢动我钱家的人,除了皇室以外,还能有别人?”
钱无境拉着张死板的脸,面部没有过多表情,冷声的说道。
“对对对,我气急攻心了。”闻言,钱邢立刻连连点头,说着便是在殿堂之中渡步起来。
“来人!给我把暗部的部长找来!”
钱邢朝着屋外大喊一声,随后便是见到一个下人在殿堂外出现,随后又急急忙忙的下楼梯离开。
钱家暗部,是钱家数百年前的家主就开始培养的一个部门,部门中全部由修行者所组成,虽说行为并不算很高,但是因为其修炼的特殊灵诀以及灵术的原因,整个部门都是负责情报传输以及探查工作。
整个汉华帝国坐落于东境中部,占地就达到了五千多万平方千米。即便这么辽阔的山河,帝国两边又相隔甚远,常人赶路,即便拥有日行千里的坐骑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够跨越,而钱家的暗部却是能够在三日之内收到帝国任何地方的风吹草动,比起皇室的消息传达不遑多让。
而作为钱家的情报传输和探查的工作的暗部在明面上也是被人知之甚少,常人只知道钱家有这么一个部门,却全然不知这个部门如何行事,在哪出现。
除了暗部之外,钱家还有诸多其他的部门,每一个部门所负责的事情都有所不同,不仅互不冲突还相辅相成,而这其中最为前家人看重的自然便是药堂。
钱家以炼丹买药发家,上千年的发展之下前家人早已把炼丹制药发展到了顶峰。而作为钱家最重要的部门药堂,不仅汇聚了汉华帝国的炼丹天才,更是吸引了不少东境其他的地方的人到来。一脚踏入钱家的药堂可谓是后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更是拥有者颇高的权威。
钱家的药堂中人,不仅有专门的制服,更是有着象征个人身份的玉牌,持有玉牌身份地位略高的人,即便是皇城禁卫军见了也都选择绕道而行。没办法,修行者本身对于丹药都有着极大的渴望,至于无法修行的人谁又能保证自己从不生病呢。
。。。
“父亲,今日之事大概就是这样。”
皇城,晋王府一处院落之中,一名八九岁的孩童笔直站立,双手负于身后,面容庄肃的向面前坐着的中年男人汇报。
男人正是刘景麟的父亲,皇城之中庄名赫赫的晋王爷刘晋。
此时的刘晋一脸严肃相,笔直的坐在石椅之上,一身褐色长衣。
面对刘景麟所说的情况,刘晋心里各种情绪杂乱,有一丝高兴又一丝焦灼,全然没有将刘景麟所说的重刀一事放在心上。
自己虽说对这个现在仅有的儿子极其严厉,到也不至于不分青红,反而有这种年龄比刘景麟小天赋又强他很多人打压他的锐气,他挺看好。
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儿子因为被管教得严厉,在自己面前一向规矩,但是实则心中的傲意是掩盖不住的,一是因为那已经去世的哥哥,二来则是因为次子天赋不错,甚至比起刘庆嗣下的十二个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确定那人是钱家的子孙钱怖構?”
片刻之后,刘晋才缓缓开口问道,语气之中仍然带有一丝怀疑,毕竟悟灵一阶击溃通灵一阶的这种事情,闻所未闻,甚至想都无法想,他自己修行了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隔阂有多么难以跨越。
“确定,对于此人我印象非常深刻,而且在那塔中时间那么长,就算只是看,也能非常肯定。”
闻言,刘景麟立刻点头说道,他知道刘宇涵今日这种战绩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若非自己当时就在场,就算有一千张嘴巴在说他也不愿意承认。
“呵。。。”
见到刘景麟这幅十分肯定的模样,刘晋却是奇怪的一笑,那笑容并不假,刘景麟微微抬头便是捉到了,心中却是疑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自记事起便是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笑过。
“唉,这也算是阴差阳错之下皇兄送我的一件礼物吧。”
半晌,刘晋才是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疲惫。
“还是因为哥哥吗?”
见刘晋的神情,向来不敢多问的刘景麟也是头一次在父亲面前开口问道。
“是啊。”
刘晋有些语重心长的抬头望去,脑海中便是回想起那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曾经的他驰骋沙场,重刀横握,手掌千骑便是敢北上杀入军蛮,引得无数人为之赞叹。
而他的长子刘景霖,比起他来也不遑多让,六岁修行,九岁踏入悟灵境,十五岁不到便是一脚踏入了通灵境,未到弱冠便是在战场上赢下赫赫军功,本在最好的年华,却是遭遇了不测,而刘晋也在那之后彻底变了人。
“父亲,哥哥的事情。。。”
刘景麟听到刘晋回答,心里便多了几分急迫,试探性的开口道,话到嘴边却是不敢说下去。
刘景霖的事情发生得突然,当年的刘景麟也不过刚记事而已,虽说对于这个突然消失的哥哥很不理解,但是后面也就知道估计是身亡了。
两年前刘景麟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哥哥是战死于沙场,但是后来才得知是因为钱家,至于各中细节却是无人告知于他。
这么多年来,刘景麟也同样无时无刻不想弄清楚此事,也很想知道那个杀兄之人是谁。而且刘景麟印象之中,虽然自己的父亲是汉华的亲王,却是一直不曾与皇室交好,两兄弟甚至连见面都不见,这同样是让刘景麟不解的地方。
“本想待你长大之后再告知于你,却不曾想这皇室的小十三却是打破了这道宁静。想来要不了多久便是会掀起一阵暴风雨了,届时恐怕汉华帝国要变天了。”
刘晋语重心长的看着刘景麟说道,眼神中同样是复杂情绪。
“您是说皇室”
闻言,刘景麟猛的抬起头来,眼睛大睁,似乎一下子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不好说,但是我们终归是一脉的人。”
刘晋微微的摇摇头,颇为凝重的说道。
对于汉化帝国当前的情势他作为亲王自然是比常人清楚不少,但也确实没有欺瞒刘景麟。因为近年来和皇室交际越来越少,他对如今内部的实力也不太了解。至于钱家他就更不知道了,别说是他,即便是刘庆恐怕也不知道多少。
钱家作为汉华第一大家族,钱权双握,家族势力布满整个汉华帝国,族内修行者无数,一众强者比比皆是,即便明面上汉化帝国中似乎霍玄最强,但是暗地里有多少强者谁也不知道。
面对钱家这种庞然大物,即便是刘庆也不敢说轻松将其连根拔起,甚至皇家和钱家正面相抗,恐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父王已经一把年纪了,这些年看着你成长,而我作为父亲却始终无法走出悲痛,好在你心性坚韧,没有让父王失望。”
说着,刘晋便是站起来身来,意味深长的将手轻轻的搭在刘景麟的肩膀。
这些年来,对于这个儿子他确实心生歉意,但是自己始终无法走出那阴影。今日得知钱家家主的孩子死了一个,心中情绪同样是波澜起伏,但是眼看大势将起,自己也不得不改变以往的状态。
“父亲。。。”
闻言,刘景麟心中顿感承重。他又何尝不理解自己这位父亲呢,向来大男子主义的刘晋本来就特别看重子嗣,长子名响京城何人不知,这种失子之痛对于刘晋来说比死亡还难受。
“无妨,既然风雨将起,我就告诉你吧。”刘晋说道。
“不过你也要想清楚,一旦知道此事,也意味着你日后可能凶险,我的意思你的结局可能会和你哥哥一样,只是可能。”
刘晋继续说道,语气与平日里截然不同,此时的他在刘景麟面前多了一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温柔。
闻言,刘景麟陷入了沉思,生在军纪家庭,他不畏惧死亡,但是他无法接受自己毫无价值的离开。
“父亲,我不惧!”
思索之后,刘景麟眼神坚定的看向刘晋,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好,不惧就好,其实即便你不愿意父王也不会怪罪你,而且你兄长的事情你迟早都得知道。”
闻言,刘晋略显激动的点点头,即便心中已经知道刘景麟会是这个回答。若非自己无法走出那阴影,不然的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景麟比起当年的刘景霖不遑多让,若是好好培养,日后必然成就更高。只是刘晋也怕啊,失子之痛宛若刀绞,仇人的名字好像刻凿在脑子里。
“事情要从那年北征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