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有点东西
渣男池小棠之所以踩点就走，纯粹是因为肚子饿了。
他惦记着早上小姨煮好的早餐，晚饭就干脆饿着肚子——穷人家的孩子可不敢浪费食物。
虽然这两年条件好一点了，但他可没忘记小姨还在用一部四年前的旧手机；没有忘记小姨从来没买过一件超过150元的衣服；也没有忘记嘴最馋的那两年他有多盼望街道办的社工阿姨给他家送牛奶零食水果；更没有忘记七年前的那个冬天，16岁的小姨带着他从干净明亮的家里搬出来，住进那间小小的出租屋……
当年父母都是车祸走的，而且他们还是主责方，把对方车也撞成一死两伤。结果就是不多的存款被拿去赔偿，还在还房贷的那套房子也被收回了。
在20年代的海城——世界上最发达最现代的都市之一，“相依为命”这个词听起来似乎很矫情，但他和小姨是真真切切地亲历了。
那个冬天格外寒冷，他和小姨挤在一个被窝里，身下是硬硬的木板床，被窝里是还算懂事的男孩和故作坚强的少女互相鼓励的声音，以及彼此肚子里的咕咕叫……
若不是街道办和福利社及时找到他们，小姨差点就辍学了。
……
回到出租屋，池小棠热了粥，就着冷菜一顿嗦，终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端着锅碗盘去洗的时候，小碗没放平，从盘碟上滑了下去，将将要落地时，他的脚一掂，小碗斜弹出去，他一步追上，又一掂，这次稳稳地托住了碗底……
他单脚站立，看着脚面上的小碗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之后，他起脚抛碗，乓——小碗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手上的盘子上。
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去街上表演杂技能赚钱吗？”
他隐隐知道这不是什么杂技，心里有一丝激动、一丝期待。
沉住气洗好了锅碗盘后，他拉上窗帘，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外面的世界。
他听到了隔壁的吴爷爷开着电视，靠在沙发上打呼噜；听到了隔着几个单元的一个老阿姨在嫌弃她26岁的儿子好吃懒做；听到了对面楼的一个父亲在和他3岁的儿子一起泡澡玩水；听到了临街那幢楼的5层单元里一对年轻情侣的啪啪旖旎声……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之前也有过，只是他以为那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慢慢地朝前方直直倒下，身体与地板呈60度角，然后是50度、40度……然后，他猛然听到正在啪啪的那对情侣中男的喊了一句“啊，要射了”，他也砰的一声摔下去……
捂着酸痛的鼻子坐起来，他忽然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我是不是掀了牛顿的棺材板？
池小棠离开家里，往楼下跑，到二楼时，直接跨过栏杆跳了下去。
没问题，轻松落地。
他又往上跳，只是轻轻一跃，就跳回了二楼。再一跳，在三楼栏杆上借力，然后四楼、五楼，要上楼顶时，他判断失误，顶楼的护栏更高，没借到力，只是在墙上抓出一道扒痕，然后就径直往下掉！
失重感传来，他亡魂大冒，在半空中身形急扭，变成脚朝下，然后觑准栏杆伸出了手！空心的铁栏杆承受不住他的坠力，其中一头“乓”地一声断开。
幸好这里已经是二楼，这么一借力，让他免去了变成一滩肉饼的悲剧，还稳当地双脚着地，就是感觉两腿有些发飘，额角冒汗，心跳如鼓。
这时附近的住户被栏杆断裂声惊动，纷纷跑到阳台上查看。他急忙窜入树荫下，顺着最暗的地方一路疾行，最后翻到了小区外面。
跑到一处街角，他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又有点不信邪，起身三步上篮，最后一步猛地一跺脚，起飞！
耳边冷风呼啸！
这一跃至少六七米高吧。正激动着，猛然看到上方是一排握了个草的电线，急忙收力，一个千斤坠急速下落。
这次总算没有心慌，充分利用了脚尖、腿弯、腰身和手臂卸去了大部分坠力，以一个大马猴的姿势落在了地上。
呼——他又抹了一把汗，前后看看，幸好没有行人路过。
回到刚刚起跳的地方，发现地砖被他那一踩，直接踩裂了，还陷下去一个半尺深的坑。
“我是有点东西的！”
他很满意，也满腹疑惑。
没有一个男孩没幻想过自己拥有绝世武功或超能力。
自己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超能力，但这是哪里来的呢？
他努力回想最近有没有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被暗中传了功力？又或者被蜘蛛或蝙蝠什么的咬过？
完全没有印象。
他朝路边的一棵悬铃木伸出五指，没有丝……再猛地出手，还是没有丝。
还好不是那什么侠，否则太low了！
要侠，也必须是池大侠！
……
作为一个素质公民，池小棠尽量填平了那个坑，然后拍拍手回家。
对于自己身上的反常现象，他总结了十六字方针：
“还是处男，珍爱生命；闷声发财，不要作死！”
怎么发财呢？他还没有头绪。
去街上表演杂技？这会被武林前辈笑话死好吧？
篮球超人？他的确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但这发不了财，而且他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可不想被抓去当猴子一样研究。
当个神盗？劫富济贫？好像又没有厉害到那个程度，而且法制社会下长大的他，也实在做不出来。
蝙蝠侠和钢铁侠都巨有钱，人家最厉害的就是钞能力，没有参考价值……
还是先弄清楚自己的异常从何而来吧。
池小棠相信能量守恒，冥冥天意给了他不一样的身体，那么这个世界就一定有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时候。
路上经过一个煎饼摊，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池小棠闻着味儿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咱们那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大方一回，买两份煎饼！边吃边溜达回去。
走到自家楼下时，他忽有所感，转头向对面楼的楼顶上看去，但那上面黑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他摇摇头，上楼回家。
“感觉太敏锐也不好啊，我这种普通人，这种能力还是用来偷听叫床声比较实用……”
……
不久后，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扣着连衣帽的人影出现在他踩陷的土坑旁，看了几秒钟，又望向路边的那棵悬铃木，只见三四米高的树干上，赫然有五个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