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孺子不可教也
当柴嬷嬷带着四位先生进来的时候，安菡蕊跟圆蕊又不知道什么打了起来，相互扯着对方的头发，嘴上也不闲着。
一旁的青鸾见怪不怪，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冷静的劝着她们快些放手，好似在走流程一般。
在看到门口带着先生过来的柴嬷嬷时，青鸾直接挤到两人中间，硬生生把她们分开，朝着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有外人在，别丢人了。
看着这三个人，主子没有主子样，丫鬟也没有个丫鬟样，柴嬷嬷突然就明白了严嬷嬷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心想着老夫人还真没必要做这些事，看她这样都不用她们出手，自己的名声都得毁在自己手上，得罪那些达官贵人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两人在青鸾的提醒下，朝着对方说了一句：“不跟你计较。”
安菡蕊转头就看到柴嬷嬷，还有她身后的四个人，朝他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让人看了只觉得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一般，当然前提是忽视那因为打架弄的皱巴巴的衣服跟凌乱的头发，那笑容加上这模样着实是让人不忍直视。
四位先生本来是不准备来的，可一听是从边疆回京的将军家小姐，便一口答应。
一来就看到了这场面，不过这小姐打架也着实是少见，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摇头，想要离开。但在看清这两人的样子后，表示不就是打个架嘛，果然还得是她们，而后张了张嘴巴。
正准备开口时，就看到了站在他们正对面的安菡蕊朝他们几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而退到斜后方的圆润则是偷偷朝他们摆手。
看到他们动作的四位先生，不约而同的把嘴闭上，然后看着他们。
一直观察着安菡蕊的柴嬷嬷为了缓解尴尬开口道：“二小姐，这是老夫人特地为您去求来的先生，别看他们年纪不大，可都是各行业数一数二的水准，在城中颇有名气，极难邀请，不少高门贵族都抢着让他们进府指点一二。”
说着走到四位先生身旁一一介绍：“这位是书法名家王纥之，这位是琴师陈梦梦，这位是棋手江琉，这位是画家齐砚纶。”
安菡蕊也朝他们行了四个极为敷衍的礼，四人在她行礼的时候都将身子悄悄微侧。
“各位先生，这位就是我们府上的二小姐，随将军刚从边疆回来，劳烦你们细心教导，老夫人的意思是时间短，也不用学的太精，能拿的出手便可，以防万一我们小姐被其他贵女们嘲笑。”
柴嬷嬷又走到安菡蕊身侧，趴在耳边悄声说道：“这几位先生虽然为人严厉，但那也都是为了小姐好。老夫人好不容易求来的人，小姐可要好好学习，切不可像严嬷嬷那次一般顽劣将人气走了。”
“柴嬷嬷放心就好了。”朝着柴嬷嬷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靥。
“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见那嬷嬷走后，安菡蕊直接坐在椅子上，四位先生齐步上前拱手作揖。
安菡蕊摆摆手，示意他们：“你们既然来了也别闲着，前个儿严师傅来时，还留了一副叶子戏。”
四人听到严师傅，都抖了一下，庆幸自个今儿才来。又都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了严师傅还是这么喜欢叶子戏，想当年在山上书院读书时，内院弟子谁人没有跟她一起玩过叶子戏，别看她为人严肃，一玩起叶子戏，可是想当无赖，常常因为输赢都事情将戒尺拿在手下吓唬人，嘴边念叨着尊师重道，不孝徒儿。
自从这日起，安菡蕊的院中时常传来拉锯的声音，老夫人派来送关怀的丫鬟，拿着东西进屋，就看四位先生眉头紧皱的站着一旁，再看安菡蕊顶着一张沾上墨汁的脸，用同样沾上墨汁的手在琴弦上来回扫，完全陶醉在自己的琴声当中。
而她周围的地上，还有远处的书桌到处都是作废的画和字帖，棋子散落在棋盘附近的地上。园润坐远处嗑着瓜子，吃着瓜，笑脸的笑是止也止不住，四位先生看看她，再看看安菡蕊脸更黑了。
果然没过几日，四位先生齐刷刷的出现在了老夫人的院中，蹙着眉头：“老夫人，二小姐天资聪颖，我等实在资质有限，无法教导小姐，这就先行离开了。”说着逃一般地走了，出了府门的四人哈哈大笑，相约去酒楼了。
跟着出门的丫鬟看他四人这番大赦般的模样，立马将此事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笑得不亦乐乎，朝着柴嬷嬷得意：“你看看，就算我给她找了全城最好的老师，还是拉不起，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就算她是安轻山的亲女又如何，就算安轻山手握兵权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我的绮罗压一头，就像她那亲祖母一般。”
没几日京城就传出了，跟着将军回京的小姐，粗鄙不堪，先是气走严嬷嬷，后又将京城中的四大名家也气走了。
安菡蕊听后也不在意，反倒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去找母亲，还得找母亲。
“娘，你说白殇染那簪子到底是谁送给的。”大夫人尹畔从安菡蕊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开始，眼睛就一直跟随着她，一旦看到她想将手伸向绿植就立马阻止。
安菡蕊自觉无趣，只能愤愤地坐到她的身边，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她。
“你就没想过直接问他吗？”
“我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可你不问就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女儿，却又在京城收了别人的东西，我才不问。”
尹畔看她这样乐了，却也没想告诉她真相，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下她：“既然你在意，就去问，我尹畔的女儿何时变的这般小心翼翼了，爱的时候就用力爱，如果发现爱错了，就果断转头，何必这般庸人自扰。”
“可是，女儿才没有喜欢他。”安菡蕊撅着嘴反驳起来。
“染儿，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尹畔丝毫没有在听安菡蕊在说什么，兴冲冲地朝门口的白殇染招手，深怕他走慢了。
安菡蕊抬头就见到他身穿着钳蓝缂丝锦袍，手执纸扇，一双桃花眼，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却是朝着尹畔行了一礼：“我可是想死姑母了，将军呢。”
“将军还在军营，既然来了不如让菡菡带你转转。”说着立马把安菡蕊从椅子上拽起来，一边拽一边在她耳边当面问清楚了再回来，顺便把白殇染推了出去，把两个烦人精送出门的尹畔心情大好，哼起小曲。
红鸾看她这模样哭笑不得，大夫人将人送出门，心情很好的哼上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