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阳天眼
老道人带着范进与玄灵刚靠近灶房，一股浓厚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只见屋里的玄机两鬓已然被汗水打湿，两个小手结印。
面前呈现出一卷淡青色的符箓，阵阵凉风从符箓中冲出，传出灶台下的火门之中，吹动火焰维持着一定温度。
台上则是一口大黑锅坐在灶台上的凹槽之中。
锅底直接火焰，漏出来的锅边上竟有一个个火红色的符文闪烁着火光。
锅中灵液沸腾，一股股充斥着灵气的蒸汽源源不断传入上面的蒸笼之中。
笼内一条肥硕的大鲤鱼被去干净了鳞片，改好了刀花。
虽说鲤鱼已经死去，可鱼身上的肉仿佛在呼吸一般，一胀一缩吸收着自下而上的灵气。
见到老道人进来，玄机看向他咧嘴笑到：
“嘿，师傅回来了，您稍微等等一会就能吃了。”
老道人看向玄机面前的符箓，轻笑着点了点头，刚准备出声夸赞两句。
谁道玄机一句话传来，老道人到嘴边的夸赞之言又生生给咽了下去。
“嘿嘿，师傅又去找我桃珠小师母了吧，要我说呀。”
“要么师傅您跟我桃珠小师母一块过得了呗，努努力再给我们三个添个小师弟。”
边说玄机还腾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头。
老道人嘴角一抽，手指微微一动，只见灶底火门内的火焰猛然大涨，夹杂着炉底的黑灰。
呼啸着向着玄机小脸冲去，不等玄机面色大变，就已经被烧成了黑脸，如同锅底一般。
“年轻人，什么都往一块凑只会要了你的命。”
说罢老道人佯装发怒，挥了挥衣袍托着范进向外走去。
一旁的玄灵看到师兄的小黑脸，旋即捧着肚子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一时间玄机脸色更黑了，看向一边幸灾乐祸的玄灵。
小手一挥一卷黑色的符箓便出现在玄灵面前，不待玄灵反应过来，火速展开，
一股黑烟便从里面冒了出来瞬间就笼罩住了玄灵的小脸。
待到黑烟散去，玄机袖袍一挥符箓便收了起来。
放眼看去玄灵的小脸也如他一般，黑的透亮，只能看到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瞪着玄机。
“啊！玄机，我跟你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玄机顶着黑脸，呲着白牙放肆大笑。
一时间厨房里打闹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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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人怀中的范进看到身边玩闹的三人。
虽然还是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一时间还是觉得这里很不错，
起码目前看到的每个人都对自己充满善意。
起码自己不必再为了一顿饱饭去发愁，这就是仙界啊！
只是回想起自己家中的老母与妻子，也不知自己不在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回到自己屋里的老道人将找来一块棉布小心翼翼的将范进包了起来，放到屋里的床上。
值得一提的老道人屋里只有一张竹床，一张竹制得桌子，几把竹椅。
唯一让人惊奇的是一进门就能看见一张灵木精制的古朴香案。
上面摆着一个古朴的香炉，炉内只插着一柱清香缓缓飘起，拜的是一幅六尺画卷。
能看到画卷内一位老人身穿青色着道袍，盘腿端坐画卷之中，周围尽是云雾。
老人的脸仿佛被云雾淡淡遮住看不真切，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没有老道人有气势，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一般。
可令范进惊愕的是，当他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
那画中老人的面庞隐隐约约间从云雾中淡出，那张脸居然是范进自己的脸！
当然不是一副婴儿面孔，而是范进之前那张五十多岁的脸！
范进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努力伸出小手抹了把眼睛。
只见那张脸再次变幻，一会变成王五，一会又变成了胡屠户……
竟毫无违和感！就好像他就是范进，就是王五，就是胡屠户。
说的更深切些就是似乎范进，王五，胡屠户就该是画里那般模样，那般自然，
反倒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像是模仿的一样！
老道人将范进包裹好，便径直来到香案之前，一改平日里的清淡，脸上尽显尊敬之色。
长揖伏地，连作三揖才开口说到，
“师尊，徒儿今日收下了您那日所算的第四位徒弟，特带他来参拜祖师。”
说着老道人袖袍一挥，床上的范进被灵气所托，在其一脸惊异之中缓缓落在了香案之上，“这不会是要拿我献祭吧？”
范进心里一紧，可却也只能心里一紧，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我已知晓”
一声平易近人的声音回荡在范进与老道人脑海之中，这声音好似凭空出现。
像风声，像流水，像林中鸟叫，又像范进自己的声音。
连平日里从未听懂这里语言的范进竟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听到声音的老道人一时喜上眉梢，撩起道袍便跪在香案之前，
“徒儿代徒孙范进，道号玄元，叩见祖师！”
老道人中气十足，连行三礼。
待到老道人最后一次以头伏地，香案上袅袅升起的青烟居然不再飘散，在空中缓缓聚集着，不断凝实的过程中也改变着形状，
最终在范进的目光中形成了一颗圆润的珠子，这珠子桂圆大小。
其上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像是有生命一般纠缠转动。
突然珠子冒起一束白光，白光照在范进身上暖洋洋的，像是清晨初升的朝阳。
范进只觉得此时无比舒畅，下意识便笑了出来，孩童的声音回荡于屋内。
黑白色的珠子离范进愈来愈近，不知为何范进不但没有对这不了解的东西感到害怕。
在白光的照耀下反而有些许的兴奋。
好像无论是自己的灵魂还是身体都在渴望着面前的东西。
最终珠子缓慢没入范进眉心，范进只觉得眉心像是多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双眼闭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时眉心皮肤上一道黑白色花纹浮现。
随即一只竖眼缓缓睁开，眼内不见眼白瞳孔，只有阴阳二气缓缓流动，但是范进并未感到丝毫别扭。
这只眼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双眼一般熟悉自然。
通过眉心的竖眼范进只觉得面前的世界更为开阔，清晰。
连墙上的缝隙仿佛都在眼前放大了数十倍清晰可见。
范进看向仍在地上伏着的老道人时，老道人一改刚才给他的感觉。
一时竟感到了一种窒息的压迫感，这是一种范进无法形容的感觉。
只觉得面前的老道人比起三山五岳还要伟岸的多，仿佛抬手间这片天地都会为之变色。
范进连忙移开目光，再次扭头向香案上供奉的画卷看去。
可这画卷依旧是平平无奇，只是老人的脸被云雾笼罩，不再变幻。
就在范进努力想要看的更真切些时，一席困意袭来，不觉间范进双眼合了起来。
眉心中的竖眼也缓缓消失，只剩下一个黑白二色的纹理。
此刻老道人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画卷，又看向香案上范进的额头，伸手轻抚胡须，欣然笑道。
“还真是个好运的小家伙，师尊的这阴阳天眼可是个好东西，听说跟……”
话落老道轻轻伸手抱起范进就将其放到了竹床之上。
“趁这小子睡着，顺便给他洗涤一下肉身，看看资质。”
说着老道人手掌一翻，一个玉瓶便出现在了老道人手中，正是之前玄灵为范进所炼制的灵药。
只见道人单手起来瓶塞一只手手掌一挥，范进便从床上缓缓飘起，身上的棉布慢慢解开落了下去露出范进婴儿的肉身。
瓶三滴青绿的药液飘起悬在范进上方，老道人收起玉瓶。
心念一动一卷翠绿的符箓便出现在范进身前，
看上去比之前玄机所使用的卷轴，高深复杂了不知多少倍。
一股深绿色的火焰席卷而出，包裹住了范进与其上的三滴灵药。
卷轴还在源源不断的喷出火焰。
熟睡的范进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火焰只是包裹着范进却连其身上的乳毛都未曾烧焦一根。
反倒是三滴灵液像是被什么拉扯一般，变成了一缕缕青绿色气体从各个方向钻入范进体内。
从肌肤到血管，钻入五脏六腑之内，慢慢渗入骨骼，最后又跟随着经脉回到心脏之中。
如此往复，随着灵药的不断涌入，只见一丝丝黑气从范进毛孔中散向外面，碰到绿色的火焰被焚为虚无。
老道人眼中灵光闪过看着范进，仿佛能穿过范进的皮肤，
看到范进体内的变化，范进淡淡泛着灵光的身体眉头微微一皱。
“无气么，资质真差，难怪师尊会赐他阴阳天眼……”
很快老道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眉头舒展。
“也好，天资又能代表着什么呢。”
挥手间便收了符箓，最后一丝灵药也随着符箓的消失钻入了范进体内。
之后范进缓缓落于竹床之上，再次被棉布包裹。
做完这些老道人笑着看向范进，又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把范进的小脸，笑着走出屋去。
“师傅，师傅就等你了，你再不出来这鱼要凉了。”
院中一张石桌上已经摆好碗筷，一条冒着热气的鲤鱼摆在盘中，上面浇盖着蘸料，光看着就让人蠢蠢欲动。
玄机搬着两把椅子向远处走来，看见老道人从屋中出来忙挥手喊道。
“是啊师傅，饿了，饿了，快来吃饭。”
玄灵手里拿着竹篮，里面装着些灵果也从厨房中走出。
两人确实是饿了，可老道人在屋里未出来，他们也能猜到在做什么。
很懂事的没有去叫老道人，老道人不曾上桌，二人也不曾动筷。
看到招呼自己吃饭的玄机，玄灵老道人欣慰笑着
“哈哈哈，为师来也。”
翻手一个酒壶就出现在手中。
片刻三人落座，鱼肉极为鲜美，香味怡人，让人赞不绝口，老道人慈眉善目，灌了一口酒，
看着面前的两人喜上眉梢。
玄机眉清目秀，笑着挠头，书卷气萦绕。
玄灵粉妆玉琢，灵气斐然。
“师傅你那酒什么味道啊，给我尝尝呗。”
“使不得，使不得师傅的酒太难喝了，我上次偷偷尝了一口，辣的我舌头生疼。”
“小兔崽子你什么时候偷喝为师的酒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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