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例地球人死亡
想不到呀，想不到！在地球上买不起房，来了这天一星没几天竟然就分房了，还三房两厅两卫一厨。只是等彭军喜滋滋地推开房门时，却发现邓春晓和李芙蓉也都在里面。
“我们的宿舍被取消了，现在无处安身，就只好来你这里了。”
啊！感情这小区智能除了包分房，还包分老婆，还俩？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彭军感觉自己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的感觉。
“我们商量好了，这几天，我们俩就住那个最大的房间，剩下那两个房间随你安排。以后这里的卫生，我们俩全包了。你就安心出门上班挣钱。”
哦！好像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房间好像也太空荡荡了，除了三张单人床，三张折叠电脑桌，三把折叠椅外，就没了。大一百平方米的房屋完全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家徒四壁！
这时候，外面也热闹起来了。三个小区的智能也学着来了个随机分配房间，七百八十个地球人中，除彭军和龙飞（就他们两个一直住三号小区，没搬到外面那些集装箱板房里去）外，其他人都是被分配到哪个房间就哪个房间。有人表示质疑，三个小区的智能一致表示，你们不就是这么给那五万克隆人发名字的吗？有人劝那些质疑者——就算是我们自己搞分房，还不照样要抽签。
这么一来，除了那些正在值班的外，其他人全都跑过来看房来了，一个个全被分房分老婆（还两个）的这从天而降的幸福砸得全部怀疑人生了，也就向小区智能问这问那了。
“你们知道你们在文明上最大的短板是什么吗？”三个小区的智能被问得不耐烦了。“人口！你们一共就七百八十个地球人，一千五百六十个高级克隆人（妹纸），六百个中级克隆人（士兵），四万九千三百三十个低级克隆人，总共五万二千二百七十人。”
五万人，多吗？当然不多，在地球上，五万人也就一个小城市的规模而已，那些一线城市里一个大型的小区或城中村的人口就不止五万了。用来支撑一个文明，五万人简直就是一根在风中摇摆的蜡烛。
“就算我们这七百八十人每人生十个小孩，也就七千八百人，然后每个儿子再生十个，也就七万八千人，到孙子那一代也就十来万人。”于是有人算了这一笔账。
这账这么一算，在场的地球人没人管这算法这逻辑对还是不对，都无不整整齐齐地打了一个冷颤——感情自己那么远的跑到这天一星来，是来做种马的。这样的一个下场，有人喜欢有人愁。
彭军就是正在发愁的人群中的一个，正在被两个克隆人妹纸开批斗会了。
“我们俩是找你要房了，还是要车，要彩礼了”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地球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苍天啊大地啊！克隆人妹纸虾仁还要猪心呀！
“智能也算人？那些智能能生小孩？电影小破球里的那句台词——‘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就被你给忘了？数字生命，请问硬件在哪里？”
“就算把那三千机器人给算进来，也只有五万五千多。”
被克隆人妹纸批斗恼了，彭军干脆准备一步到位——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要多造人吗？那就开始运动吧！结果两个克隆人妹纸全跑进房间，反锁上门不出来了。
耳根清净了，也就方便思考问题了。其实在短时间内大规模增加人口的办法不是没有，生产克隆人就是了。那六百克隆人士兵不就是“姓名”生产出来的吗？那就是说在那飞船上应该有一条克隆人生产线。彭军决定好好准备一下，专门安排几天时间上天到同步轨道那里去找找。生产出来的克隆人，低级就低级，中级就中级，反正只要讲的是普通话，写的是方块字就行。
聊天频道里，认同彭军这一想法的人不少。
“你们是不是还在继续着地球上的标准？别忘了，这可是天一星，不管我们愿不愿，我们现在改变不了克隆人之间的等级关系。也许这就是天狼星文明计算好了的一种可能。”
“其实我们也可以这样想，包分配了房间，也包分配了老婆，将来也应该包养小孩。”
反对彭军的人也不少。
“就天一星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们的小孩能过得和在地球上一样？”支持彭军的人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
于是反对的声音暂时消失了，大家都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年时不可能再过上在地球上的那种日子了，也就没了继续聊天的心情。这一次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及人均两个克隆人妹纸的事情。
反正是要上天的，早点上天和晚点上天没啥区别。反正是要把同步轨道上那些东西全给弄下来的，早点弄下来和晚点弄下来也没啥区别。为了能广招天下贤良，彭军发了个英雄帖，把自己的计划给说了一遍，想去的报名就是。
这么一通折腾，又是凌晨了。
没睡多久，门就被推开了，邓春晓闯了进来：“彭军，出大事了。你们地球人出现了第一例死亡，就一号小区，我们得马上过去。”
什么？彭军顿时睡意全无。七百八十个地球人，可都是年轻力壮的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一个个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可以说只要自己不作死，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奈何不了自己。再说了，这天一星上这么荒凉，鬼都不愿意来。以至于平时没少开玩笑——谁先挂了，谁就是这天一星上的阎王。现在突然出现了第一例死亡，那绝对是非正常死亡。
“你就穿着这衣服去？”邓春晓是穿着睡衣闯进来的。在地球上穿睡衣逛大街逛菜市场是常事，可穿着睡衣去那样的场合还真没有过。
等她们俩换好衣服出门，路上已经有很多克隆人妹纸了，不用问都是去一号小区的。
这一路上，一方面是来自克隆人妹纸的消息，另一方面是来自已经到达现场的地球人的消息。死者姓冯，也就是几个小时前，看完自己的新房后，没有返回集装箱板房宿舍，而是留下来不顾两个克隆人的哀求和反对，来了个霸王硬上弓，生龙活虎，心满意足后就一个人睡觉去了。等两个克隆人妹纸缓过来后去看他时，却发现人已经凉了。
三号小区到一号小区有两三公里路程，走路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地面没有做硬化（没有水泥也缺水），一路上也没有路灯，克隆人妹纸们都是轮流开着手机手电筒走路。
赶到是，一号小区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一千五百六十个克隆人妹纸可以说是全部到齐，七百八十个地球人（从现在开始只有七百七十九个了）也到了六百多。毕竟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不能不来。现场的气氛不是很和谐很友好，地球人在里面，克隆人妹纸在外面，彭军本来是想邓春晓李芙蓉一起的，可却被邓春晓推到地球人那边去了。在穿过克隆人妹纸群走向地球人群，彭军感觉到了一种不安，恐惧，甚至还有一点点绝望。
人太多，彭军没法挤进现场，只能呆在外面和其他地球人一起交流。七百七十九个地球人中有民警，有医生，这专业的事还是交给那些专业的人吧。
初步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死亡原因为非他杀，有消息灵通人士私下透露其实就是马上疯和失温，在地球上要是发现及时，是有可能抢救过来，可那两个克隆人妹纸本来就还没有恢复好，现在再被那么一折腾，也就很难做到及时发现。一号小区也出来作证那两个克隆人妹纸的清白，用它的话就是——我们和克隆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友好，可事实归事实，我犯不着替她们做假证。
进一步的调查，那得等尸检了。天一星上没有死者家属，那就只能由七百七十九个地球人来决定了。最终大多数地球人同意不进行尸检。
对于尸体的处理，就有点复杂了。一号小区智能表示飞船主控智能可是把那些在演习中失败的地球人人道毁灭，再分解成分子状态后，再重新制作成那六百个克隆人士兵。听到这句话，在场的地球人无不心里一冷——那样也太惨无人道了吧！为了杜绝自己以后也被利用来制作克隆人士兵，在场的地球人全票通过拒绝克隆天一星上所有地球人这决议。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们？”邓春晓过来问到。“在天狼星，她们死定了。”
关于这个问题，应该是所有克隆人妹纸都很关心的问题，毕竟原来泾渭分明站着的，一里面地球人，外面克隆人妹纸，现在已经有克隆人妹纸挤进来问这个问题了。
怎么处理？不管有没有责任，那也得先稳定她们俩的情绪，检查一下她们的身体状况。调查结果出来后，再来谈怎么处理的事情。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那两个克隆人妹纸也是受害者。再说了，这是在天一星，不是在天狼星。
前面很快传来了争吵声，一号小区智能要按照天狼星文明的做法，对那两个克隆人妹纸进行人道毁灭，而负责处理这事的几个地球人坚决不同意，激动之下，对一号小区智能爆粗了。这下也就惹了公愤。
“还不赶快把她们带走。”很快就有人背着那两个克隆人妹纸出来了，本来是想就这么交给外面的克隆人妹纸的，但稍微停了一下之后就改了主意。“还是我继续背出去吧！”
“你们救得了她们一时，可救不了她们一世！除非她们再也不进这三个小区。”一号小区智能奈何不了众地球人，只好放下这么一句狠话。
进不了就进不了，外面又不是没有克隆人，又不是没有集装箱板房。
死者没有家属，这丧事自然是简办了。由于刚才那么一闹，地球人对智能的不信任又增加了不少，遗体也就不交给智能处理了。本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土葬，可有人说了一句“机器人会不会过来盗墓？”，于是干脆直接火葬得了。
这天一星上没有木材，也没有什么石油煤炭，而重装合成营那么多车辆里有柴油，另外负责研发氢能源的小组已经电解出来了好几方的氢气，正在准备压缩成液体。
“他的从地球上带来的个人物品也一块烧了吧。”有人提议。不过很快这提议得到了修改——衣服鞋子这些可以烧，笔记本电脑和手机这些就不用烧了吧，这玩意，这辈子是别想造出来的。
火葬的地方选在了附近的湖边上。天一星没有月球，也就应该没有潮汐，可这湖里的水每天有规律地涨涨落落，也算是有天一星特色的潮汐。按那规律，天亮后就会涨一次大潮，正好可以把那一切全部带走。这就是选择在湖边火葬的理由。
七百七十九个地球热闹都来了，那些克隆人妹纸应该也是基本上都到了。湖边上人群黑压压的。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火被点燃了，一开始只是柴油在燃烧，冒着浓浓的黑烟，很快氢气加入了进来，蓝色的火焰在摇摇摆摆中发出耀眼的光和放巨大的热量，让围着的地球人往后退了不少。
“要不我们唱个歌，送送他？”有人提议。
可唱什么了？
“要不就唱《歌唱祖国》吧！我们不管在哪里，也不管变成了什么样，都要记得自己的祖国。也希望他能早日找到回到地球，回到祖国的路！”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我们勤劳，我们勇敢，独立自由是我们的理想，我们战胜了多少苦难，才得到今天的解放。我们爱和平，我们爱家乡，谁敢侵犯我们就叫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