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任重道远的识字班
豆芽吃完了，那就接着干活。天还大亮了。
地球上有句话叫做“妇女能顶半边天”，所以这一千多克隆人妹纸的到来，很多工作也就可以开展了，最急迫的就是那五万克隆人的扫盲。光教五万克隆人认识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让不少地球人抓狂了。七百多地球人中又不是没有当老师的，曾经去过西部农村支教的也好十几个，可就是为什么那五万克隆人给地球人的感觉就是有点异样，总感觉那五万克隆人大多数在刻意保持着和地球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还好，这一要求一提出，克隆人妹纸们都爽快地答应把那五万克隆人的识字扫盲教育工作给包了下来。用她们的话来说，虽然克隆人之间有等级之分，但克隆人必须帮助克隆人。她们已经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安排，鉴于识字班半工半读的性质，她们会每人每天安排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给那五万克隆人上课，具体如何安排人员，她们说了算。至于师姿，她们中有好几十个在地球上的身份不是幼师，就是中小学教师。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们只负责那五万克隆人的教育，其他比如说工作，生活等一概不管。
于是对那五万克隆人三位一体的管理制度就这么成形了——地球人负责工作，（高等级）克隆人妹纸负责教育，家政机器人负责管理生活。
心动不如行动，说到更要做到。学生是现成的，教室也是现成的（其实就是食堂和会议室），班级也计划好，五十人一个班，五万人就一千个班，一个克隆人妹纸负责一个班还有得余。现在老师已经到位，稍作准备后，第一个识字班，识字一班很快开班上课试点。自告奋勇地站出来执教第一课的克隆人妹纸李玉明于是就成了识字一班的老师，她在地球上的人设是一个小学语文老师，也确实在托管早教机构教过学生。对于这个第一堂课，本来是很多地球人是想来旁听的，可由于人太多，肯定会影响教学效果，就改成看直播了。
“各位同学好，我是你们的识字班老师李玉明。”和学校里新来的老师一样，李玉明一边向坐在下面的学生做着自我介绍一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你们也可以叫我李老师。我以及其他所有识字班老师都和你们一样，也都是天狼星文明制造的克隆人，只是因为任务需要，多了块生物芯片而已。”
直播画面上，五十个克隆人学生都睁大了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们这第一堂课的目的很简单，还是继续叫大家认识自己的名字。虽然大家的名字都是随机选出来的，但每一个名字都体现了一个五千年文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看直播的地球人们一个个翘起来大拇指——怎么当初就只知道叫什么名字都是随机选出来的，怎么就没想到“每一个名字都体现了一个五千年文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下面开始点名。请被点到名的同学起来应到。丁香。”
“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江山！”
“到！”
······
“李逵！”
随着一声“到”，正在看直播的地球人倒了一地。
《水浒》里的是这么描写李逵的——“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天蓬恶煞下云梯。”可这站起来的克隆人，白净高廋，可以放地球上去当个小鲜肉或者流量明星，从头到脚都找不出和“黑旋风”哪怕有一丝丝相似的地方。这大概也许估计可能就是天一星特色吧！
“哪个不长眼的，给名字的时候也不看看人。”如此大的反差，有人吐槽也就在所难免。
“算了算了，一开始又没要求看脸给名字，纯属随机发放。”也肯定会有人解释。
“这又不是在地球上，没必要那么较真。就是不知道那老师怎么解释这名字的来历。”
识字一班五十个人的名字很快点完。课程进入下一阶段。
“请学会了写自己名字的同学举手！”
于是五十人中举起了六只手。这比例有点低呀。
“那有哪位同学上来写一下自己的名字？请举手！”
这一回，还是丁香。
看着黑板上还很生疏但已经带点秀气的两个字，克隆人妹纸李玉明老师表示赞赏。“写得很好。为表彰丁香同学，就由她担任一班班长。丁香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能说说我这名字的来历吗？我听说丁香还是一种花的名字，可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模样。”
教室是简陋的，拿食堂兼会议室改的，除了黑板和粉笔（同等能量消耗下，这俩的生产数量最多，所以有了一千多块大黑板和五万多小黑板和满满一屋子粉笔），没有什么教具。可老师们有手机和平板。于是克隆人妹纸李玉明老师拿出平板，找出丁香花的照片。“这种紫色的花就是丁香。”
“哇——”教室里一片沸腾。“好漂亮呀！”
“等一下，还有一首叫《丁香花》的歌。老师也一块播放出来。”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啊······”在这优美的旋律中，克隆人妹纸李玉明老师拿着平板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走动，每到一个座位就停留个一两秒，保证每个同学都能看清楚。就是那样还有不少克隆人学生离开自己的座位来看那丁香花。
“丁香，你要记住了。你只所以能叫‘丁香’，说明希望你能成为像丁香花一样的女人。”回到讲台上，克隆人妹纸李玉明老师特地对下面的丁香同学说了这么一句。
“谢谢老师！我一定会成为像丁香花一样的女人。”丁香站起来，兴奋地握起小拳头保证。
而在看直播的地球人中，却是另一番讨论。
“‘紫丁香花木本，花微细小丁，香而瓣柔，色紫，故名紫丁香’。我觉得呀，‘丁香’这名字用来形容萝莉是再好不过了。可瞧瞧那身高，这天一星上第一位‘丁香’是位御姐。”有人觉得‘丁香’这名不其实呀。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觉得呀！这就叫天一星特色。而且这样的特色也会越来越多。再说了，谁规定了‘丁香’这名字必须指萝莉，谁家女儿一生出来就能知道成年后是萝莉还御姐？”
“就你们话多，看直播看直播！”
“这就是我们大家来这个识字班的目的。”回到讲台，克隆人妹纸李玉明老师放下平板，继续下面的课程。“哪位还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同学，说说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请举手！”
“李逵同学！”
“老师，前面那个‘李’字，我已经会写了。可后面那个‘逵’字，还不会写。”
“上来，写一个给老师看看。”
跟前面的丁香相比，已经被地球人暗中剥夺了“黑旋风”这个称号的李逵写的字东倒西歪，头是头，肩是肩，一笔一划蛮用劲的，就是连贯不起来。在地球上第一次拿笔写字的小孩写的字基本上多是这种情况，正常状态。
“李逵同学的‘李’字就写得很好，就是太用力了，连贯不起来，上面的‘木’写得太大，下面的‘子’又写得太小，给人大头娃娃的感觉。下课后，自己多练习练习。下面我们就来讲讲‘逵’字怎么写。”克隆人妹纸李玉明老师在黑板上每写一笔就讲解一下：“横，竖，横，撇，点，横，竖，横，点，横折折撇，捺，就这样，一个‘逵’字就写出来了。”
“李逵同学，再写一个给老师看看。
这一次李逵写的字比上次有明显的进步。
“很好！这次李逵同学不但把自己的名字全给写出来了，而且写的字比上一次有了很大的进步。大家鼓掌！”
“李老师，这‘李逵’是种什么花呀？”没想到这天一星上的李逵竟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一句话，如同滚滚天雷一般把正在看直播的所有地球人劈了个外焦内嫩，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在远离地球的异星上，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克隆人的话，那么已经有人报警，说有发现有走失的弱智人士。
“这个问题问得好！同学们，大家都要记住，在地球上，花是用来形容女人的，所以只有女人才能用花来命名，而男人不能。当然了，男人的名字有自己的意义，‘李’和‘丁’都是地球人的姓，我们差不多五万克隆人的姓都来自地球人的姓，这个以后老师会给大家专门上一课。现在了，老师要说的就是，‘逵’就是指‘四通八达的道路’，因此，李逵同学，你以后是走四通八达的道路，还是去修建四通八达的道路，就看你以后的学习情况了。你学得越多越好，就越能知道‘李逵’这个名字的深意。”
啪啪啪······正在看直播的地球人一个个报以热烈的掌声。说实在话，这七百八十个地球人中还真没几个知道‘逵’字可以做这样的理解。
“好同学们，老师制作了一些小卡片，上面就是各位同学姓名的笔画顺序，现在发下来，大家在小黑板上好好练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叫老师。”
课是不用讲了，可做老师的反而更忙了，在教室里不停地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看过去，发现问题立刻指出纠正。
“乖乖！我教一个名字都教了半天，也都教不会。现在看来，原来是我太笨了。”看直播的地球人中有人感叹。
“彼此彼此！”同样感叹的人有不少。
“走走走，干活去。外面广阔天地才是我等纯爷们的大好舞台。”有些人觉得这直播是没法看下去了，何以解忧，唯有工作。反正自己以后不用负责这一块工作。
“老师，今天你们从飞船上一下来就种的是什么呀？”终于有学生提了个五万克隆人们都想问的问题。“怎么和那丁香花不一样了？”
“那叫仙人掌。老师们在地球上的时候就喜欢种些小植物，这次来这里，就把它们全都带过来了。由于现在这里只适合种植它，所以就只好先种它了。你们都去小区里看过了吧？”
“是的，老师。那里好多花花草草，好漂亮。”
“等你们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后，老师会再带你们进去看，老师也会教你们写几个花的名字。怎么样？”
“好好！”教室里五十个学生情绪高涨，一个个认真地在小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起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这里，七百多地球人都明白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事实——这教室里的克隆人学生一个个看身材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可思维方面还真和地球上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差不多。也就难怪这几天怎么教也教不会。
“根据1953年规定的扫除文盲标准，这五万克隆人要认识两千个常用字，能阅读通俗书报，写两百到三百字的应用短文。另外还要学会四则运算。我们这识字班任重道远呀！”那些具体负责克隆人管理的地球人也开始了对下一步工作的讨论。“就算克隆人每天学会十个字，那也要两百天。”
“数据库里有很多关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第一个扫盲运动的资料，我们应该可以借鉴。只不过给克隆人扫盲是个全民参与的大运动，不可能把任务全交给那些克隆人妹纸和我们几个具体负责的。在工作中识字，在生活中识字，才是最好的办法。”
“还有，我们的教学条件也太简陋了，虽然黑板和粉笔管够，可最重要的笔和本子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造出来。不可能学古巴比伦人用泥板吧？”
“不就是笔和本子吗？我可以解决，你们说个数吧。”这时候“姓名”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