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公审:王涛
嗙
清脆的法槌应声落地砸在木盒上，发出一阵令人久违已久的肃清毒瘤号角声。
随着担任法庭记录的书记员绷直个身板，站在国徽之下庄严地宣告：
“请审判长、审判员、陪审人员入庭。请公诉人、辩护律师、受害方代表入庭。”
曹可勤担任审判长，坐下并敲响开庭的法槌。
徐大军担任审判员，与另一名陪审人员一并坐在曹的左右。
“现在开庭审理由甘溪省南海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的被告人王涛、李军、马媛媛、李玉箫、麻九七、唐六丁、王云景、吴云杰、王玲珑等九人涉嫌贪污罪、受贿罪、滥用职权罪、组织领导黑恶势力包庇罪、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一案数罪合并审理，由我和徐大军担任审判员，与人民陪审员李元辉组成合议庭，由我担任审判长。本次庭审将全程录音录像，现询问各被告人是否清楚法庭赋予你们的权利？”
众人：“清楚。”
曹可勤：“起诉书上列有你们的基本情况以及被关押逮捕的时间是否属实？”
众人：“属实！”
曹可勤：“本院的起诉材料以及检察院的起诉书副本自收到有无超过10日？”
众人：“超过了。”
曹可勤：“关于被告人在庭审过程中享有的权利已经送达至每位被告，是否需要申请回避？所谓的申请回避，就是指本案当中组成的合议庭人员，出庭支持公诉的检察官，法官助理和书记员以及这些人的近亲属对本案有利害关系的，可以申请相关人员回避。”
九人当中只有王涛一人回应：“不需要！”
曹可勤：“其他人是否需要申请回避？”
另外八人一同回应：“不申请。”
曹可勤：“是否需要申请新的证人到庭、申请调取新的证据，申请重新勘验或者检查？”
众人：“不需要。”
曹可勤：“被告人依法可享有辩护的权利，当然，如果有聘请的律师则由他们为你辩护，各被告人是否清楚？”
众人：“清楚。”
曹可勤：“法警，请将除王涛以外的被告人带到候审室候审。”
按照法庭押解的规则，人民法院司法警察按二押一的规定，两个带一个，脸上挂着黯淡的失落离开了神圣而又热闹的大法庭。
现场只剩下王涛一人，台下旁听的省市领导个个胆战心惊地欣赏着台上曹可勤的神操作，曾经的正部级行政一把手现如今被副厅级干部给拿捏得死死的。
曹可勤拧开保温杯而后“咕噜咕噜”喝了老大一口，徐大军来不及喝。现阶段轮到他去问话，只好借助口水来润了润嗓子，用着凌厉的口吻与冰冷的语气拷问道：
“被告人王涛，在法庭调查之前，合议庭向你询问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争取最后的从宽处理机会！”
王涛：“明白。”
徐大军：“你和原工业和信息化部党组书记、部长赵立秋是什么关系？在这个所谓的“上交帮”组织体系当中，你和他谁说了算？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到这个体系当中的！”
王涛想了想，说：“报告审判员，我和赵立秋是大学同学兼酒友的关系，在我还是秦州省委副书记的时候，在一次同学聚会上，他向抛出了橄榄枝，说到大江省来发展，一起谋求更大利益化，还说在京北有人，能帮我解决正部级。”
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包括省委副书记何强在内的省部级官员都在咬紧牙关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来，真担心王涛会说出一些什么惊天内幕来。
要知道，台上的摄像头里虽然没有全国百姓在看，但有京北领导在关注着，一句话就能拍死省部级在内的领导！
王涛顿了顿，继续说：“要说在这个体系里，赵立秋是直接领导者，我一直以来是辅佐他的，这一点，原大江省常务副省长李玉箫能作证。”
此刻，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徐徐往现任甘溪省常务副省长李宏的身上扫去，一直以来，正省长与常务被人诟病为王涛与李玉箫的影子。
于铭龙从始至终一直摆着一副无所畏惧的心理，坦言谁若有什么证据尽管提交到京北，他于铭龙要是有罪，律法自然会收拾他！
王涛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继续说：“起初，我来到大江省任省政府党组书记的时候，还是和赵立秋等人划清了界限。是在任代省长的当天晚上，赵府设宴款待我还找了一位绝色美女，呵呵，仙人跳吧，就这样我被拉拢了过来，用他赵立秋的一句话来说，没有什么是美色解决不了的，只需略加小计便能一蹴而就。”
徐大军在原有的三个问题上再次询问：“合议庭再问你，赵立秋是否跟你透露过京北的关系是谁？禁药案你能从中获利多少？赵立秋在京北，禁药、涉毒这两样生意是你在管？”
王涛笑而不语，摇晃着愈发沉重的脑袋，但他想到之前被魏东虎等人派人给暗害，前妻一家惨遭打压等等事宜。
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邪念，当即说道：“姓魏！但这个叫什么名我真不知道，恳请合议庭或者京北的纪委监委去问一下赵立秋。禁药这个事，我起初分毫不要，但到后来耐不住金钱的蛊惑，也就一年从中获利一百万吧。关于禁药和涉毒，李玉箫马媛媛他们几个在负责，具体事宜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是怎么运转的。归纳来说，我是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拿钱的！”
嘶嘶嘶
何强听到这，双手已然在颤抖，一旁的陈瑞生瞥了一眼而后露出浅浅的笑意问道：
“何副书记，空调太冷了吗？”
压根就没开空调，面对陈瑞生的无情嘲讽，何强表面尬笑一番之后，疲惫的神态摇晃着脑袋，笑道：
“瑞生书记，您说笑了，空调还没开呢。”
凌厉的眼眸发出冷冰冰的杀意凝聚成一把无形的利刃，“嗖”的一声扎进何强的心间，陈瑞生没再刺激这位胆战心惊的副书记。
毕竟，台上之人正在检举他的岳父，正试图撬开整个魏氏一族，任谁来也是这副几经崩溃的心理。
然而，为王涛辩护的何姓律师突兀地插了一句：“我是王涛的辩护人，恳请法庭按照法定程序来，先进行法庭调查，咱们从证据目录上有的证据一点一点地举证质证，从而节约庭审时间。”
没料到，曹可勤的厉声传来，像是一股雷声在穿刺着台上每一个人的耳膜：
“何律师，合议庭是根据上级指示问清几个问题罢了，简短的几句话耽误你去打下一场官司的时间了吗？”
此话一出，曹可勤带来一个重磅消息，上级指定问的问题。
哪个上级？
南海市委？甘溪省委？还是中央？
何姓律师不再充当出头鸟，闭麦低头望着地板，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西红柿那般鲜艳。
徐大军继续问：“最后一个问题，在一起存在争议的非法拘禁罪上，事关大江省两名副处级干部，本合议庭想知道，这是上交帮的旨意呢？还是魏姓的指示？”
王涛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把头往上一抬，布满血丝的双瞳直勾勾地望着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天花板，片刻后作出回应：“老实说，我不知情这件事，司马天龙和李东坡的主意，他们在体系里属于中坚力量，所以没往上报。当时有两股势力，这个我想市妇联党组书记翁青云应该能作证，第一股的的确确是上交帮一手策划，但是第二股并非出自上交帮之手。换而言之，魏姓领导教会了凌心蕊该如何运用毒品来抨击翁青云，那就是让他染上毒品。我有幸从凌心蕊处得知那位领导还献出惨绝人寰的毒计，他才是酿成秦州省仙翁村特大号制毒贩毒的罪魁祸首！”
审判席上，曹可勤端坐静听将王涛的供述一一理解了一遍，徐大军凑了过来对他说：“那年，仙翁村特大号制毒贩毒案件，全国法院历历在目都在翘首以盼临江市中级人民法院该如何判决，据说当时，吴芸夏为了给头号罪犯翁云文请托说辞，钱都没少花但还是无功而返，最终判处翁云文死刑！”
曹可勤没有说话只是用淡淡的苦笑来掩饰内心的愤怒，他一直以来，总觉得当年那起特大号制毒贩毒案太皇市中院给出的判决合理，符合刑诉法的有关定罪量刑标准，但现如今一想，法院对翁云文是判得太重了些。
倘若，那时翁云文能判个无期，现在王涛把真相给说了出来，当年那起制毒贩毒案一旦发回重审，有望改判为有期徒刑十五年，那样的话，翁青云也不至于单刀赴会去了缅北，局势也不会因此而变得十分被动起来。
曹可勤想了一下，当即对着麦克风说道：“合议庭对被告人王涛的特别询问到此结束，请法警把被告人王涛带到庭外候审，把被告人李军带上法庭。”
作为上交帮的核心成员，排行第八的李军会不会知道一些连王涛都不知晓的秘密呢？魏姓领导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