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寻衅滋事
清晨时分
凌家大院里传来管家急促的喘息声，他顾不上主次之分，直接推开凌老爷子的大门。
万万没想到，老爷子一大清早就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
神乎神乎的老人家掐指一算笃定今天会发生些什么事来。
“老爷子，您的好外婿他来了，可是，他还带来一支警察队伍，声势浩大，说是要带走三少爷回局里审问。”
凌老爷子一听是青云，他十分好奇这位连孙女都赞不绝口的“曾外孙女婿”。
干涸的嗓子在一杯浓茶的滋润下，说起话来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位百岁老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他要忙他的事咱就甭插手，倒是芸夏这丫头也不见回来玩了。”
“嘿嘿，您的曾外孙女结婚啦，哪还能像以前一样经常回来这陪您呀，人家是有家的人哩。”
“话虽如此，凌叹到底干了些什么缺德事，我至今还记得，上一回警察登门拜访，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听您的好外婿说，三少爷参与指挥一起入室抢劫，还闹出人命。”
“真是凌家的不幸呐，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抓人，就不能等我把一百零一岁的寿辰给办了再抓么。”
“不好了，老爷子！您的好外婿和三少爷、四少爷、五少爷三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哟呵，年轻人还真是火气旺盛呀，结果怎么样？”
“嘿，一打三丝毫不落下风，一副手铐硬是把三少爷和四少爷捆在一块，三五爷被打得最惨，他们似乎是在等您。”
“阿福，过来搀着我去前厅，我得好好说教一下年轻人。”
就在十分钟前。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彻整个凌家大院。
或许是做了亏心事，老三凌叹一大清早就在院子里左右踱步，还好他先人一步把司机的家属转移，否则被公安抓个正着，自己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向来嚣张跋扈的他竟然也有怕的时候。
凌叹读过几年书，闲暇之余还去看了孙子兵法，他怕的不是青云而是他背后的关系。
小姨的大义灭亲三尺长剑已经抵在他的咽喉处，她是省委书记，自然不便动手，反倒是让女婿捡了个现成的政绩。
吱……
凌叹见敲门声火急火燎，寻思着是报信的人来了。
没留个心眼就把门给开开了，殊不知，等来的却是青云和特警大队的队员。
“哎呦喂，这不是老爷子心心念念的好外婿嘛？来就来嘛，搞这么大排场干嘛？”
青云不禁心里一震：
“大排场？没有他们这身皮，估计谁来了都不好使。”
“别套近乎，公私咱们得分明，昨夜一起入室抢劫和故意杀人、妨害公务三罪合并一案都与你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请随我回分局好好交代一下！”青云直接亮出传讯证明以及手铐，洪亮的声音把不远处的凌涛凌天给吸引了过来。
凌叹是出了名的胆子小，他得有凌天在场撑着才敢天不怕地不怕地摆出他的藩王架势来。
就在此时，凌涛和凌天匆匆忙忙赶到前门，青云扭动脖子发出“咔咔”响声，身后的特警已经拔出伸缩棍。
凌天见状，当场扯着嗓子发飙：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咱们芸夏妹子咋会看上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呢？”
凌天一顿无脑输出，青云左耳进右耳出，懒得搭理直接举起手铐：
“凌叹，是你自己伸手还是我来帮你上手？”
见青云一副视若无睹的嚣张劲，凌天压抑在内心的怒火瞬间爆炸开来。
“老三、老四，咱们啥也没做，别听他的，怎么着？想打架？老子还怕了你还。”
凌涛作为凌家智囊，被凌叹凌天两个无脑人士给带偏了，加入到反抗青云抓人的对立面！
“呦呵，好得很呐，我倒想看看是红工党的天下，还是你们凌家的天下！”青云气得紧咬牙关，要来两副手铐，屏气凝神、气运丹田道出：
“都别动，我要一个打三个！”
嗖……
一个箭步百米冲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正蹬直接踹倒凌天，在他落地的瞬间听到肋排“咔咔”作响的骨裂声传出，着实令人心生胆怯之意。
凌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青云一招绝子绝孙腿命中其要害，凌涛这辈子只生有三个女儿，这下蛋一碎，儿子的美梦看来是要泡汤了。
青云见凌涛还能坚持，话不等人直接一招“抓腕砸肘”配上一组流利的关节技打得凌涛几乎失去意识。
凌叹随手抄起一旁的割草刀，一顿乱砍反倒惹恼了青云。
瞄准时机欺身而入，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刀锋，趁其不备一把抓住凌叹的手腕断下砍刀，紧接着一组关节技打得他连连求饶。
“三脚猫的功夫也敢丢人现眼，凌家的脸都被你们仨给丢尽了！”青云涨红个脸“呼哧呼哧”地咒骂起。
银白色手铐上身，凌涛凌天因此落得个拒捕罪和寻衅滋事罪，正当青云满载而归之余，凌老爷子一声呵斥喊住了几人。
凌老：“小伙子，你就是翁青云吧？好家伙，是块当官的料。”
青云：“您就是凌老爷子吧？听芸夏提起过您，我现在有公务在身，请容我下次再来登门拜访您吧。”
凌老：“我来，是想让你放了他们，我一个孤寡老人无依无靠，请留他们下来等寿辰一过，你再带走如何？”
青云：“我是一名红工党党员，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视党纪国法于不顾，您的孙女嘱咐过我，您的话我是万万不能听进去的，曾经您给子孙后代出了不少看似简单，实则是断送政治生涯的“送命题”，所以这一次，我选择站在党的这一边，拒绝您的请求！”
凌老：“嘿嘿，新月果然没看错人，罢了罢了，人你带走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青云瞥了一眼身后的特警，冷冷笑道：“凌老爷子都发话了，你们还不麻溜点！”
随后，来了几位人高马大的特警架走凌家三兄弟，在众目睽睽之下，押上囚车送往舜德分局。
经过一天一夜的突击审讯，凌家三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口径一致，就连说话的口吻语气都神似雷同。
司机死了、司机的家属不知所踪。
律师给三兄弟办了取保候审，有恃无恐地回到凌家大院。
凌老爷子苍茫的目光停留在雨后荷塘，沉默许久也思量许久。
凌家如今乱作一团，更有甚者带头挑刺、无恶不作。
凌家二郎这一脉的四兄弟都不会有好下场。
唯独凌家大郎这一脉的孙女一家官运亨通。
老爷子下定主意，准备将家产分给最有实力的凌新月一家。
大儿子一脉的男丁都牺牲在战场上，老来得女却很争气，凌新月在长辈的教导下倒成了凌家一块门面，当选政治局委员之后更是以顶梁柱来对待。
小儿子一脉生下唯一的男丁，就是凌家四兄弟的老爸。
只可惜，他在自卫反击战中英勇牺牲。 中央念及凌家劳苦功高，建国以后批准凌志毅享受国家的最高待遇。
凌志毅也就是现在一百零一岁的凌老爷子。
“老爷子，您的外曾孙女来看您来了。”
“快，快扶我起来，叫她到书房来，我有话要和她说……。”
……
青云上回登门抓走凌家三兄弟，这回登门拜访凌老爷子。
叹、涛、天三人一瞅小两口顿时心生阴影，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就像老鼠见着猫一样望而生畏。
芸夏瞥了丈夫一眼，前脚踏进凌家大门后脚迎来管家的笑脸相迎。
青云大包小包拎在手里，管家还是一如既往埋怨芸夏太见外了。
事实上，凌老爷子最不喜欢客人送礼，他早就看透礼尚往来这些鬼把戏。
但是，芸夏是他最疼爱的外曾孙女，所以每回都欣然收下。
谈到凌家三兄弟，管家就抱怨起青云，凌家三坑自打从公安局回来，就变得神经兮兮恍恍惚惚的。
“瞧瞧，你都把他们给打出被害妄想症来了。”
芸夏嗔了丈夫一句。
“那是他们该，还真把这天下当成他们凌家的了。”
青云回了妻子一句。
“哟呵，小子你说得对，这天下不是凌家的，也不是谁谁谁的，它只属于人民，象征着民主！咱们是特色社会主义国家嘛！”
凌老爷子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冷不伶仃回了一句。
宽敞的走道里，传来郁金花浓郁的芳香，百岁老人迎着小两口红光满面地走来。
凌志毅
原秦州省委第一书记。
他的嗓门开到最大，雷声轰鸣，像一针强心剂注入青云的体内。
在老党员跟前，青云只好低沉个头，呈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拘谨模样笑道：
“芸夏一直夸赞老书记当年气吞山河的政治手腕，曾经的您八面玲珑、威风倜傥，今日一见，风韵犹存呀！”
芸夏蹦蹦跳跳跑到老爷子身旁，替走管家，小心翼翼搀扶着老人走回书房……
一路上，老爷子和青云交谈甚欢……
管家望着爷孙离去的身影，不禁感叹世事变化无常，如今的凌家倒不如外姓人要更加靠谱。
说到凌家血脉，唯有老大凌江的博士后儿子有希望延续下去。
凌家香火不能断，这个沉甸甸的责任落到远在龙城市的凌江身上。
漫长的甬道上老爷子得知凌江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并没展现出恨铁不成钢的面孔来，反倒是轻抚芸夏的小手交代着：
“你妈妈的意思，我这个做爷爷的又岂会不知呀？还不是凌家的产业，能让中央一直惦记着的“天辉集团”，它的继承人是谁？我想，答案很快就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