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冰冷的回忆
苏晓最后一丝意识的消散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阀门，向着阎立冲刷而去。
阎立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灰白的墙壁，几处墙皮已经碎裂，裸露出了灰黑色的水泥墙。
蛛网已经遍布在墙上，仔细看去，还能察觉到几只小可爱在上面爬行着。
旁边的鼾声引起了阎立的注意，但这个黑夜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任何东西。
窗外隐约能听见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不时有水滴溅落在他身上。
冰凉潮湿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但阎立实在是太累了，纵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直接昏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而来，阎立有些茫然的睁开双眼。
周围有些吵闹，竟到处都是一些八九岁的孩童在他的身旁蹦蹦跳跳的。
阎立坐了起来，他有些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情况，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一回想就会感到阵阵的刺痛感。
“嘶！”
阎立刚想站起身来，就感到一阵刺骨的疼，只见右半身子已经被泡的发白，看不到一点血色。
昨天的场景不是幻觉，确实下了一场大雨，只是旁边的窗户有些破旧，雨水未免迸溅了进来。
“快来吃饭！”
一个妇女的声音响起，周围的孩童欢呼一声，立刻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阎立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帮助他站了起来，跟着这些孩童跑去。
这时阎立才发现他的身体也是一个八九岁孩童的模样。
这似乎有些不对，但阎立觉得又有些合理，似乎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在枕头下找到了一个褂头，又在床下翻找到了他的裤子，阎立这才欣欣然跑了出去。
其他的孩童都已经坐在桌子上吃了起来，充满了欢声笑语。
“苏晓，又是你磨磨蹭蹭到最后，再不过来以后都不给你吃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此刻她正拿着勺子，一脸凶巴巴的表情。
阎立听到她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连忙在她嫌弃的目光下拿走属于自己的一份饭。
周围的孩童看到阎立的到来，立刻将自己旁边的位置一占，狠狠的瞪着他。
身体的本能让他低下了头，身后似乎传来的关于他的嬉笑声，但他没有理会，只是不知疲倦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石头旁。
蓝白相间的石头上没有浮灰，看起来锃亮，像是被经常擦拭。
阎立坐在上面，默默地拨开，一个鸡蛋，就着稀粥喝了起来。
一滴泪水滑落在碗中，溅起了几滴水花。
阎立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哭了起来，心中莫名的有些压抑。
就在阎立想要继续吃饭的时候，一块泥巴直直地向他飞来，砸到他的脸上，滑落到碗中。
“哈哈哈，我的手法越来越准了。”
一个和阎立差不多大的孩童双手叉腰，在阎立的旁边肆意的笑着。
围在他身边的一个孩童似乎有些不服，弯腰抓起一把泥土，似乎想要和那个叉着腰的孩童比较一番。
畏惧的情绪出现在阎立的心中，他下意识的跑开，身后的几个孩童追赶着，一个又一个的泥巴飞来。
阎立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那名中年妇女喊了一声，这场游戏才结束。
“又弄得这么脏，哼，还不快去洗洗！”
中年妇女夺过阎立手中的碗筷，冷哼一声。
清水从阎立的身上滑过，刚下过雨，天气还有些凉，冻得阎立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院长也从房间中走出，她似乎在安排什么，底下的孩童站成一排，齐齐的应着，不断的说着好字。
孩童欢笑，院长也一脸的温和，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只是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一个孩童正一脸麻木的一把一把朝自己的身上泼着冷水。
很快，那名中年妇女来到阎立的身边，恶狠狠的说道：“你自己到这个房间不要出来，不要破坏我们育德孤儿院的形象。”
她指的地方是一个存放柴火和一些杂物的杂物室，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掉在地上的树枝和散落在地上的叶子。
阎立一言不发默默的走了进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凭借着这具身体的本能在做事。
门被挂上了，不过并没有锁。
时间过得很快，一道汽车的轰鸣声传来，院长和中年妇女带着这群孩童迎了上去。
一对夫妻走了下来，在他们的热烈欢迎下参观着育德孤儿院的情况。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但阎立还是能隐约听到一些话。
“我们育德孤儿院的环境虽然比较艰苦，但我们这里的阿姨认真负责，关心每一个孩童的情况……”
阎立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她们朝着后院走去。
“嘿！”
一个小女孩猛地从窗户下蹦了出来，将阎立吓了一跳。
她嬉笑了一声，有些好奇地对着阎立问道：“你怎么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啊？”
“我喜欢自己呆在这里，在这里玩。”阎立说话有些结巴，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好吧。”她的大眼睛转了转，凑到阎立的身前，有些神秘的说道：“那你来陪我一起玩好不好。”
“好，好。”阎立有些不适应她的热情。
她开心地笑了一声，从车上拿出两把木刀，将阎立拉到外面，对着阎立说道：“这是我爸爸给我新做的木刀，来陪我一起玩吧！”
阎立握着刀柄，呆愣在原地，直到手上的木剑被打飞，才反应过来。
小女孩叉着腰，气鼓鼓的说道：“你认真一些啊！”
阎立这才反应过来，将地上的刀捡起。
对于这时的阎立来说，小女孩真的很厉害，木刀连碰都碰不到小女孩一下。
不过小女孩并未嫌弃，而是耐心的指导着阎立应该怎么做。
时间过得很快，院长陪着那对夫妻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场景，那对夫妻笑着招呼了一声：“小凝，该走了。”
“好哒。”小女孩应道，向着她的父母跑去。
她没有要回阎立手中的木刀，而是转笑着对阎立招了招手，道：“谢谢你陪我玩，我叫白亦凝，那柄木刀就送给你作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