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牢奇遇
“可有藏匿财物?”
“不敢!”
见花芝林回答,男人只是轻挥右手,便是有不少兵士向内屋冲去。
一时间,噼啪之声不绝于耳,砸墙的砸墙,翻柜的翻柜,更有甚者竟是连茅房都不放过,拿着木棍在里面捅来捅去。
只见一小兵抱着一摞纸张就是朝花芝林这边走来。
“将军,这是苏府的房契和地契。”
男人示意放着,转头便是对着花芝林问道:“说下吧!”
花芝林不敢隐藏,连忙将这苏府情况一一介绍。
“回将军话,苏府共有地约莫七万亩,房四百间,铺二十四家。”
闻言,男人瞳孔一缩,倒吸一口凉气,都说这富家人良田千顷,自己从未见过,这苏府居然还真就良田千顷,自己就算领上十年俸禄也不及这苏府百亩良田……
男人强忍心中的震惊,冷眼扫了一眼眼前的两人,便是对着一旁的士兵吩咐道:“带下去!”
“是!”
……
此刻,王宫的一处天牢内。
苏金兰两眼空洞,脸颊的泪痕清晰可见,却看不出还有何表情,只是呆坐在略有些潮湿的干草上。
亲眼看见父母倒在自己的面前,让她难以接受,以至于整个人早已恍惚。
“新来的?”
一道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从旁边的牢房里传来。
见苏金兰没有回答,老人又是问道:“犯了什么事?”
这时,苏金兰才仿佛听到一旁传来的声音,她恍惚的朝声音处看去。
由于牢房墙面的阻隔,她不知道墙后是何人,只是大约猜晓是一样被关押的囚犯吧。
“在跟我说话吗?”苏金兰试探性的问道。
“哟?还是个姑娘?”老人顿了顿。
“除了你,也没别人进来呀。”
苏金兰略微皱了皱眉头,尝试拂去脸上的泪痕:“让我静一静吧。”
这会儿的苏金兰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静一静?来这儿的人可都是将死之人,再不说说话,后面可没得说了。”
“死便死吧。”苏金兰敷衍道。
“哈哈哈,姑娘年纪不大,生死倒是看的挺透。”老人笑了起来。
老人掏出酒壶,自顾的喝了一口:“你所犯何罪啊?”
“无罪!”
“无罪?巧了,老夫亦是无罪!哈哈哈!”
“嗯。”
苏金兰应了一声便是拖着身子朝另一边爬去,不想再和这个老头过多言语。
老人似乎察觉出苏金兰的远离的动作,但也并未有所动作,反而自顾的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能进这天牢之人,可无等闲之辈,若非官场之人,或谋反重罪,一般人可是进不来的。”
“这王宫贵胄,哪家公子千金,老夫或多或少均有一面之缘。”
“只是姑娘这声音听得耳生的很啊。”
老人略微皱了皱眉头,自己都如此说了,这女子竟然都不曾回话,隐约间便是猜晓了些什么。
随即长叹一口气,便是缓缓出声道:“姑娘家人可还安好?”
就是这么短短一语,
就是这么随口一问,
苏金兰竟是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刻,她像极了一个孩子……
听得苏金兰的哭声,老人似是不忍心,低头抿了一口酒,却并未出声打断。
阿母、阿爹被杀的画面历历在目,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儿时,阿爹抱着自己上街买糖墩时,自己想要将卖糖翁手中的全部买下,爹爹却只买一串,自己不服,小手在爹爹的身上胡乱捶打。
阿爹竟然毫不生气,将自己放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做人呀,不能贪心。”
“不嘛,不嘛,我就全部要。”那时的苏金兰还不服气。
苏常启并没有怪罪,反而指着周围的人群:“兰儿不哭,你看看他们。”
“你只能吃的下一串,若全部买完,那也只会坏掉而已,而他们,如果再想吃,可就吃不到了,做人不能贪心。”
恰好,一大娘带着孩子来买糖墩,苏金兰就那么呆呆的望着。
见到女儿不再哭闹,苏常启这才凑得近些,轻声说道:“古话说,弱水有三千,只需取一瓢,明白吗?”
那时的苏金兰并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彼时的苏金兰年纪尚小,可是阿爹阿母总是在争论如何教导自己。
阿爹说:“《苏氏家训》与《女经》足矣,倘若不足,亦可再学书、画即可。”
阿母说:“男女之论缪也,天政地纲,若天不知地,地不知天,天地法则如何运行?通五经贯六艺,如此才可。”
阿爹争论:“女子而已,如此杂学,成何体统?”
阿母不服:“女子如何?怎能学不得?神下二旨,一为君纲,二为民重,可无男女之别。”
双方为此,争论好长些日子,苏金兰总是能听到父母为此辩驳,直到阿姨的出现……
“对症而下药,因材而施教。”阿姨说。
那年花芝林携琴而入苏府,不知为何,金兰总是喜欢屁颠屁颠的跟着这位阿姨,看她弹琴,学她弹琴。
或许是出自花船的缘故,花芝林的琴弹得并不算好,甚至乐理也差强人意,只是会那么七八首曲子,但饶是如此,也确为苏金兰的引路人了。
就这样,苏常启退让了,苏金兰也因此走上了杂学之路,但若论造诣,还属乐理。
虽有阿母的坚持,亦有阿爹的认可,可不得不说,至少在习琴一事上,阿姨更是重要些。
阿姨!?
等等……
苏金兰猛地想起什么,这一刻,苏金兰止住了哭声。
眼神也变得凌厉。
她!苏金兰,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
如今阿爹阿母已死,但她还有阿姨,还有声欣,玉蕙和振致!
她要报仇!
她要薛厉薛仁二人血债血偿!
想到这里,苏金兰擦拭了脸上的泪痕,转头望向老人所在的牢房,缓缓出声道。
“老先生,被关这里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