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丑到惨不忍睹

    霍淮又耐心等了几分钟，确保露不出任何破绽后，他才放下头发，冷静地走出去。两人吃了顿简单的早餐，没等多久，姜夏约的造型师就上门了。姜夏跟人打了个招呼，话语里透露着熟稔，引得霍淮认真打量来人。来的是个打扮时髦的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一头浅银色的短发，脸蛋俏生生的，很符合当下的流行审美，他进门的时候左手还提着一只银色箱子。“我亲爱的夏，你好久没来找我啦。”

    男人一开口，霍淮直接黑脸，下一秒，看向姜夏的眼神多了几分怒火。喊得这么亲切，她这是直接把野男人引到家里来了？姜夏听人说话，压根就没注意到霍淮此不对劲的脸色，直到霍淮忍不住了，故意问：“姐姐，她是女生吗？为什么头发颜色和我们不一样？”

    话音落下，客厅里的气氛忽然安静了一瞬。这话太过于唐突，姜夏愣了下，而后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他叫菲尔，跟你一样是男生。”

    菲尔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眼神明朗，眉眼带笑，他并没有被霍淮的话惹怒，反而还对他笑了下：“这位就是你老公吧？”

    老公……霍淮眸光一闪，这个词听起来还不错。“是，”姜夏点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别介意啊，怪我没提前跟他介绍你。”

    “不会，”菲尔轻轻摇头：“老朋友了都这些干什么。”

    姜夏在征询霍淮意见后，把理发的地点选在花园里的六角亭里。秋风凉爽，风和日丽。霍淮坐在低矮的圆石椅上，两条长腿规规矩矩的缩着，老老实实的模样让姜夏觉得他很乖。“来，想理一个什么样子的发型？”

    菲尔打开银色手提箱，拿出几样工具。姜夏伸手在眼前比了比：“干净清爽的就行，主要是把前面的头发修一下，不要挡住眼睛。”

    “没问题。”

    菲尔拿起剪刀，对着空气咔嚓几下，自信满满地道：“您就瞧好吧。”

    菲尔是名造型师，在行业内名气不算小，姜夏十几岁的时候经常去他店里剪头发，久而久之，两人便熟络了起来。他一般不提供上门服务，这次也是看在姜夏的面子上。菲尔的手艺很好，几剪子下去，发型的轮廓就出来了，姜夏坐在不远处，端着一杯热茶旁观。霍淮的坐姿很规矩，手掌安安静静地搭在膝头，任由菲尔围着他打转。姜夏在旁边看着，一脸满意。菲尔把霍淮脑后的头发修剪了一下，然后又换了把精致小巧的梳子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闭上眼睛，小心碎发掉进去。”

    霍淮扭头看了姜夏一眼，看见她点头才肯闭眼。注意到这一细节的菲尔勾唇一笑，朝姜夏投去揶揄的视线。他手上的动作没停，拿着剪子咔嚓咔嚓减下去，霍淮的刘海直接少了一半。姜夏伸长脖子，想看看霍淮的脸。说起来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她还从未看清霍淮真正的长相。然而，没等她看见霍淮的脸，菲尔忽然侧目朝她投来一瞥，眼神有些复杂。姜夏眨了眨眼，有点蒙。这眼神什么意思？趁霍淮还闭着眼睛，她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过去。当视线落在他的额头上时，姜夏屏住了呼吸。那一瞬间，姜夏什么都明白了。她明白为什么霍淮总说自己丑了。与脸颊两侧光洁的肌肤不同，霍淮的额头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痘印和暗疮留下来的痕迹，紫黑色的印子触目惊心，甚至连眉毛底下，都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坑。姜夏咬唇，有些心疼。这些深入肌理的疤痕，让霍淮的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跟俊帅好看沾不上边。她站在原地，看了半晌，随后又重新走回去坐下。霍淮听力极好，他知道姜夏靠近了他，也从她凝滞的呼吸声里听出她被自己额头上的伪装吓了一跳。霍淮很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厌恶，还是害怕？菲尔手速很快，十几分钟后，霍淮的头发就修剪好了，他往后退了一步，轻松道：“夏，过来看，帅不帅？”

    这个称呼让霍淮眉头一皱，眼睛还没睁开，姜夏欢快雀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哇，小淮，你剪了头发真的好帅！”

    “二公子皱眉了？看来是对我的手艺不太满意。”

    菲尔语气有些遗憾。霍淮缓缓松开眉头，头发剪短后，他眉眼间的任何情绪都能轻易地被人看出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姜夏牵起他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不住地点头：“不错，这发型很清爽。”

    得到她赞许的菲尔微微一笑，低头整理着工具。霍淮一睁眼就看见姜夏站在他身前，笑得一脸恬静美好。看见她，霍淮的心绪平和了不少。姜夏的脸其实跟妖艳二字几乎沾不上边，她的五官干净秀美，一颦一笑都透露着纯善，是人们口中的顶级小白花的长相。霍淮很喜欢姜夏的这张脸，否则当初也不会让她闯入自己的房间。但凡那天晚上出现的人不是姜夏，霍淮就算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被欲火烧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故意伸手摸额头上的疤痕：“姐姐，好丑。”

    姜夏立马拽住他的手，不让他摸：“小淮的脸以前是不是长过痘痘？”

    霍淮点头，重重地嗯了声。“不要担心，姐姐有办法让小淮变得更好看。”

    霍淮眉头一挑，“真的吗？”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那张脸更惨不忍睹了，姜夏强忍着没有别开眼，她说：“当然，你还不相信我吗？”

    把菲尔送走后，两人又在花园里逛了一圈才回到别墅。姜夏站在玄关处换鞋，霍淮站在她右手边，面朝着客厅。一串脚步声传来，一个女佣朝两人走来：“二太太，二少爷，厨房那边问啊——”惊呼声传来，那女佣盯着霍淮的脸，捂着嘴连连倒退，像是被吓到了。霍淮也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躲在姜夏身后。姜夏不满地出声：“你在喊什么？”

    那女佣惊觉自己失态，连忙低头认错。打发了她，姜夏转身去看霍淮，结果迎面撞上他的前胸，只见他用两只手臂把脸挡得死死的，不留半点缝隙。这个举动让姜夏心里难受。霍淮控制不住地低喊：“小淮丑，不要他们看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