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喜欢姐姐
第二天赶着往外跑，有什么事情能比他更重要？姜夏在衣帽间随意挑了件衣服，穿好后拿起钱包下楼。霍淮坐在餐桌前，背对着楼梯，见她下楼很快转过头，拉长了语调：“姐姐——”姜夏踏出玄关的脚步一顿，这声姐姐多少带了点私人感情了。“哼，姐姐出门不带我！”
霍淮把头一歪，那神情动作分明都在埋怨她。姜夏怔了下，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管家：“小淮能出去吗？”
管家身穿英伦式的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恭敬地低头：“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小淮少爷可以出门。”
“我不管，我一定要跟着姐姐。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霍淮把粥碗往外一推，大有一幅不答应就不吃饭的架势。“好好好，”姜夏无奈朝他伸出手：“那走吧。”
霍淮迅速推开椅子朝她跑来，将手稳稳地递给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好了。”
姜夏低头把鞋换好，管家在身后问：“二太太，您是要带二少去？”
“我们去探望一个朋友，尽量在午饭前赶回来。”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坐上车，两人的手还在紧紧交握着。姜夏低头看着霍淮的大手，心头升起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极少与男性发生肢体接触，更不用说像现在一样无时无刻都被牵着手。贴在手背上的大掌宽厚干燥，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的主人始终盯着窗外看，街边热闹的商铺，往来的人群，甚至按着喇叭超车的外卖小哥，在他眼里似乎都很新奇。姜夏攥紧手机，因为担心向珊珊而有些心神不宁。忽然，霍淮使劲捏了捏她的手，转过头兴奋地指着窗外：“姐姐，我吃过那一家的点心，好好吃的……”姜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喏，就是那个紫色的。”
那家拥有紫色招牌的“紫京堂”，是海城内首屈一指的点心铺，以其制作工艺的繁琐及口感的精细为人称赞。姜夏以前吃过几回，但因为价格不便宜，她又不热衷于甜食，所以很少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但看霍淮一脸期待的表情，她问：“想吃？”
霍淮重重点头，轻晃她的手臂：“嗯嗯，早上没吃饱呢。”
姜夏轻叹，让司机转弯掉头。紫金堂门前排了很长的队伍，姜夏让司机靠路边停，刚推门准备下车，霍淮忽然松开牵着她的手。手背上的温热撤去，姜夏还有些不习惯，低头望向他：“怎么了？”
霍淮把手搁在腿上，嘴唇抿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之前兴奋了，感觉还有点紧张，他小声地说：“外面好多人。”
姜夏不明所以：“怎么了？不想下来吗？”
前排的司机向她解释：“二太太，二少爷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场合。您要不在车上陪他，我来排队？”
“好，辛苦你了。”
考虑到让霍淮单独坐在车上不太安全，姜夏就留在车里了。霍淮又慢吞吞地靠过来：“姐姐真好。”
姜夏轻笑，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把玩。排了二十多分钟，司机总算把点心买回来了，刚烤出锅的糕点还很烫手，姜夏耐心地吹凉再递给霍淮。霍淮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姜夏抽了张纸巾帮他擦嘴，霍淮看着她，犹豫着把只剩一口的嫩黄蛋挞递到她面前：“姐姐吃。”
姜夏心里装着事，不太吃得下：“小淮吃就好。”
霍淮轻轻咀嚼着，偷觑姜夏神游在外的神情，眼底有遮掩不住的不愉。她难道是在挂念其他男人？他不满地眯起眼睛，手掌用力，攥住姜夏的手指狠狠一握。“嘶……”姜夏回过神，手疼得挣了下，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霍淮摇了摇头，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声音软软的：“喜欢姐姐。”
面对他直白热烈的告白，姜夏愣了下，然后好笑地抬手摸摸他的脸，指尖传来光滑洁净的触感，她忍不住多摸了两下：“姐姐也喜欢小淮呀。”
姜夏没有多少跟小孩打交道的经验，所以跟霍淮交流时，语气总带着哄诱的意味，显得她脾气很好很温柔。半小时后，两人抵达目的地——一处僻静的半山公寓前。这里是向珊珊和卓飞婚后居住的地方，姜夏以前来过一次。车刚刚停稳，姜夏还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汽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暗紫色的超跑出现在车窗外。姜夏拉住霍淮想要去推门的手，一动不动地盯着那辆车。“姐姐？”
“待着，先别下车。”
霍淮舔了舔牙根，她在外头真有个野男人？这跑车的外形一看就是男人才会欣赏的风格。跑车停下后，里面的人并没有下车，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见一个女人坐在驾驶座上，正对着身侧的男人说着什么。两人姿势亲昵，脸几乎都凑到了一起，随后，姜夏看见他们抱在一起拥吻。姜夏的怒火直接冲出头顶，她毫不犹豫地推门下车，气冲冲地走到副驾驶车窗边，用力叩了叩。跑车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车窗降下，一股浓郁的酒气窜出来，并不好闻。卓飞看了姜夏好几眼才认出她：“原来是你啊。”
姜夏跟向珊珊走得近，两人以前自然见过几面。姜夏皮笑肉不笑地说：“卓公子真有艳福，身边那么多女人，玩得过来吗？”
卓飞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意外，但他没有生气：“姜小姐这话可算是污蔑我了，我可没有玩，我卓某对哪个女人不是真心呐？”
真心？你个花花大少还有真心？看他一副颠三倒四的醉酒模样，姜夏想骂人，却被卓飞一句话打断了：“姜小姐刚结婚不在家陪老公跑我这来干什么？你老公也不担心你被人勾跑了……这要是我，我一定舍不得让姜小姐单独出门。”
卓飞口齿不清，脸色酡红，都快醉得不成样子了，说出口的话也没了分寸。姜夏气得牙痒痒，他要不是向珊珊名义上的老公，说不定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姜夏拉开车门，冷着脸道：“下车。”
如果向珊珊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她又要难过多久。卓飞一只脚刚踩到地面，驾驶座上的女人迅速伸出两条雪白的手臂，又把他给拽回去了，柔到甜腻的声音响起：“卓哥哥，你还没给人家告别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