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宁静
次日，赵诚来到了位于苏府南部的主干道路上。
数名侍卫正躺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抽着水袋烟。
“你们都在做些什么？”赵诚跟其中一名侍卫道，“上边让你们来修筑工事，而你们却在这里躺着抽大烟跟度假似的！”
“你算是什么鸟东西，区区一个队长很威风吗？”其中一名侍卫骂道，“老爷我就是要抽烟，你管得着！”
赵诚见此，也不跟他废话，单手将他抓起，然后朝前丢去，就宛若在丢个垃圾袋般轻松。
他极为不满道：“你个垃圾玩意儿，知道我是队长还在这里出言不逊，真当我是个纸老虎吗？”
那名侍卫当场被丢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五六圈方才停下。
其余六人见了，当即站起身来，将赵诚围住。
为首之人面容沧桑，脸颊消瘦，可说起话来颇有底气，飞扬跋扈到了极点道：
“你不过就是会点儿功夫罢了，又如何胆敢在这里造次，欺负我家兄弟！
“如今我们六人敌一人，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你个畜生还不赶快跪地求饶，不然到时候我们将你砍死，弃尸街道，谎称是黑旗军所做，根本无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去！”
赵诚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本不想对你们动武，谁料你们都不给面子！”
说罢，他转身拧胯，将拳甩出。
这拳迅如闪电，难以看清。
“嗖”的一声便呼啸而来，把为首之人鼻梁给撞裂开来。
那人顷刻便被轰飞出去，好似挨了辆汽车撞击。
其余人见赵诚拳势迅猛，力道刚劲，自然不敢与其近身，纷纷拔出砍刀来，向着赵诚砍去。
然而赵诚竟然不动，站于原地，动也不动，任由他们砍将过来。
这刀砍在身上，非但不能深入，反而还被反弹开来，震得所有人手腕麻木。
赵诚舒展身体，缓步走去。
其中一人抡刀便捅，想要刺死赵诚。
可赵诚不紧不慢，伸出掌来将刀尖挡住。
那刀尖顶在掌上，任凭那人如何用劲发力也不得深入。
赵诚面无表情，语气冷酷道：“你太弱了，弱得实在是不知道该让我如何形容！”
说罢，他抓过刀来，将其给捏断为了七八截铁片。
扑通扑通扑通！！！
铁片掉落在地，清脆地发着响，
众人见了，纷纷丢掉兵器，跪地求饶道：“还望队长大人开恩，不要杀了我们啊！”
赵诚面无表情，伸出手来冷酷道：“给我干活！”
众人立刻分散开来，搬运沙袋，修筑工事，没过一会儿便在路上垒了好几个沙袋墙。
赵诚也没有怎么验货，而是这般问他们道：“你们为什么要抽水袋烟？为什么要消极怠工？为什么要跟我动武！”
众人沉默无言，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答话。
过了许久，先前那个带头男子从地上爬起，捂着脸走向赵诚道：“因为活着太苦了！
“我们命不好，生在了农民家庭里，仅能靠卖命来糊口。
“是的，在这个年头，有得做便很好了，何须挑三拣四呢？
“但我在见识过世面后，便晓得人的命在出生时便已注定了。
“苏家人们什么都不做，便可锦衣玉食，享尽富贵。
“我们与他们简直是两个物种，只有他们是人，而我们不过是条狗罢了！
“我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想到这里我便来气，不愿帮他们苏家做任何事情！”
赵诚见他那么说，也晓得他们有苦衷，自然心生怜悯道：“话是这么说，但你们须得给我面子，把活给我做好了。
“至于你们做什么，会不会害病，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说罢，他便走上前去，将昨日赏钱全部交予了那名为首男子道：“拿这些钱去找名大夫治你伤势，我刚才下手确实有点儿重了。”
那名男子见到赵诚这般慷慨解囊，心中也没了火气，反而高兴道：“你有这番心意，我很高兴，但这些钱还是留给你自个用吧！我自有钱去医治伤势，用不着你乱花钱。”
赵诚摇头道：“别推辞了，你便收了这钱，拿去医治伤势！
“我们都是穷苦人，理应团结起来，相互帮助扶持，而不是在那里搞窝里斗。”
男子收了钱，抱拳行礼道：“感谢队长好意！”
“无须谢我！”赵诚摆手道，“要谢便谢你自己。”
他一边走一边道：“苏家用不了多久便会垮掉，到时候你们莫要逞强出头，也莫要临阵倒戈，躲起来等待事态平稳。时机成熟便改头换面，投靠黑旗军！”
赵诚假如苏家真的遭遇危机，落于下风，他定然会二话不说，站到苏家对立面上。
无他，因为他也反感苏家。
——
当晚，赵诚这边倒是相安无事，跟众位部下们烤洋芋吃。
那名带头男子叫做曹鑫铭，本是名乡下人。
他跟赵诚一样，也是临时工。
曹鑫铭医治好鼻骨，便旋即拿着余钱去买了些吃食回来。
这个年头，酒肉贵得堪比金银。
牛肉、羊肉原先卖二十文钱一斤，到了现在要七八十文钱一斤。
猪肉原本只要十五文一斤，而现在卖到了四十文一斤。
但人不吃肉，便没有力气。
所以曹鑫铭还是花钱买了扇猪排放锅里煨来吃。
众人边吃洋芋，边啃猪排，吃得很是快意。
赵诚并不介意曹鑫铭拿钱买些肉食回来打牙祭，反正他也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便打算轮班歇息。
怎料，府内再度传来喊杀声。
赵诚伸出手来，示意道：“由我进去观察情况即可，你们在此静候，若有敌人来袭便就地隐蔽，万不可与之冲突！”
赵诚攀上屋顶，与夜色融为一体，快步穿梭进了外院。
他站于墙边，定睛眺望，却见得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正在与侍卫厮杀。
这些蒙面人身手极为了得，抬手挪步间灵巧轻盈，寒弧划现。
侍卫们根本不是其对手，在倒去了三两人后便军心溃败，所有人都慌张逃命，不敢与之交手。
蒙面人们当即会合排列，结为军阵，缓步地推进到了内院之中。
这帮人不是别人，正是黑旗军的“特工暗杀队”，算得上是其数一数二的绝世精锐。
在望见这幕后，赵诚并未有任何着急，而是坐山观虎斗。
他伤势尚且没有痊愈，何谈去跟他们较量？
昨日那枪伤固然没有伤及要害，但却令他肌肤破裂，痛疼难耐。
若是继续硬吃花生米，他定然会当场暴毙。
“真是该死，生物改造计算机的改造需要摄入营养来维系。
“而偏偏现在是灾年，我又上哪去找那么多肉食呢？”赵诚寻思道，“看来我得去寻找一番肉食才行！”
赵诚接下来便继续当吃瓜群众，目睹了整场战斗的发生与结束。
黑旗军的进攻终归还是失败了，只是此番偷袭无疑让苏家损伤惨重。
也难怪苏家要想方设法地招募那么多临时侍卫。
每场战斗下来，苏家这边的损失往往是黑旗军的十倍之多。
长久以往，黑旗军定然会逐渐壮大起来。
赵诚今后无论如何都要加入黑旗军，因为黑旗军才代表了大势。
至于苏家不过是一群饭桶罢了……
赵诚旋即离开房顶，回到外边继续驻防。
次日，苏诗娟勃然大怒，决心要还以颜色！
然而苏全胜却这般道：“家主，现在贸然出击只会得不偿失！现在黑旗军占据上风，广得民心，我们固然颇有家资，但跟他们比起来不过是小号官府罢了。”
“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黑旗军？”苏全广道，“主动出击又容易被对方先发制人，被动挨打又不是长久之计……”
“我建议把防御圈给扩大，尽可能保护好府邸南部街区和道路，确保麻药生意还能够顺利做下去。”苏全胜讲道，“其次，我们要进一步扩大军力，把苏府给彻底武装起来。否则天天挨他们那么袭击，我们怎能安心生活。”
“说到底，你这个做法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吗？”苏诗娟愤怒道，“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要沦为黑旗军阶下囚！”
苏全胜面无表情，言辞冷厉道：“那家主你有何高见？”
苏诗娟平复下情绪，目放凶光道：“我打算跟官府那边合作，以我们九成收益为代价，换取一批军械过来武装侍卫，由此跟黑旗军斗到底！”
砰——
苏全胜怒发冲冠，捶桌叫喊道：“麻药生意是我们广安苏家的谁也不准碰，哪怕你是家主也不行！”
“呵呵！！！”苏诗娟站起身来，放声吼道，“我是家主，我说得算！你是什么鸟人，胆敢在我面前放肆！”
说罢，她纵身飞跃，伸出五指戳向苏全胜心窝。
轰——
苏全胜猝不及防挨了重创，整个人倒飞出去将房门撞破，摔落在了堂屋外边。
苏全胜咬牙切齿，紧攥双拳，恨不得把苏诗娟食肉寝皮，但在绝对力量面前，他也只能虚与委蛇，勉强挤出笑脸道：“打得好，打得妙，我觉得家主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