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馆
接下来的几日里，杨盛与赵诚相互扶持，积极前去各地寻找工作。
至于工厂的中巴车……
也许是与他们无缘，任凭他们如何去挤，也没有上过一次车。
然而不去工厂做活便能万事大吉了？
这自然是不存在的事情。
赵诚这段时间里先后去了数十家店铺里询问行情，得到的答案基本上都是——
我们这里已经不需要人了，还请你另寻高就。
赵诚向来都是意志力顽强之人，面对挫折非但不肯认输，反而越战越勇。
结果只能是输得越惨。
数日下来，他非但没有找到工作，反而因为经常去找工作浪费了大量时间，导致他无法通过领取救济的方式获取口粮。
如果不是有杨盛帮忙，他肯定连饭也没有得吃。
在第三天的时候，赵诚狠下心来，跑去货运站里寻找工作。
货运站里的工作基本上都是重体力活，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去干，根本做不长久，迟早会累倒。
赵诚如今的身体状况无疑非常之差，去做这样的工作无疑是拿命换钱。
但他没有得选择。
可谁知他前脚刚进去，后脚便定住了。
他看到了一条极为漫长的队伍，从里边延伸至了外边，其长度约有百米之多。
见到这一幕的他，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没想到连这种卖命的工作也有那么多人抢着做。
眼前队伍的人数恐怕没有一千也有九百。
要在一千人里脱颖而出，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对于老板来说，要选肯定选最好的。
像他这样的瘦骨头，根本竞争不过那些仍有几分姿色的壮汉们。
见到这般场景的他，默然地摇了摇头，而后离开了此地。
不是他不想奋斗，而是这里人多得泛滥，连工作都成稀罕事物。
第五日时，处处碰壁的赵诚已然丧失了信心，整日颓丧地坐在街边，靠救济维持生活。
他坐在街边，跟杨盛叹息道：“为什么日子会那么难过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这个国度出了问题吧？”杨盛摇头道，“本来赈灾理应是官府的责任，但这些天你也见到了，都是富商在赈灾，而官府在干什么，在封锁省界，防止灾民入城！”
杨盛愈说愈激动道：“既不提供钱，也不提供粮，更不提供工作，只晓得将枪口对准百姓，这便是官府对待我们的态度吗？
“真可笑，真恶心！”
赵诚看了眼街边的人群，极为不安地跟杨盛道：“你有没有发觉灾民越来越多了？”
“你说的没错，灾民确实是越来越多了。”杨盛略微点头，格外赞同道，“好像我听说隔壁的越河省那边还爆发了起义，有很多灾民们攻入了当地的衙门里边去……”
赵诚冷汗直流，面色阴沉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起义便意味着战乱，而战乱便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
“这些人没了去处，肯定就会逃灾，往灵溪省这边来，仅凭那么点土兵、城兵们根本拦不住那么多的人！景况只会越来越差，而不会有所好转！
“朝廷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没有组织赈灾……”
“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杨盛摇头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谁知道，看着办吧！”赵诚叹息道，“顺机应变，总没有错！”
入城第七日，情况果然没有好转，街头上的灾民可是越来越多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四处偷听市民谈话，打探消息。
今日，他像往常一样尾随着两名男性市民。
这两名市民身穿长衫，佩戴眼镜，应该是书院出身的文人。
他们的地位不上也不下，身处于社会中层，同时知晓上层、下层的动态。
偷听这样的人谈话，定然能够获得诸多情报。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府兵、城兵、土兵们好像要进城了。”
“进城干什么？”
“还用问，进城清理那些灾民。”
“你确定？这事可没那么容易办，强行搞下来定然会出很多人命。”
“对于那些大人们来说，出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在上峰那边留个好印象，他们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娘都杀了。”
“也是……”
在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后，赵诚的心中顿时倍感惶恐。
到时候若是被赶出城区，他可能连一口救济也吃不到了。
可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他只能等死了！
正当赵诚绝望之时，他忽然从那两名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听说石山武馆那边正在招徒弟。”
“又招徒弟？”
“灾民们当中也有许多好苗子，若是在平时定然难以招募，可现在这种情况……呵呵，说是人命如草芥也不为过，能有碗饭吃便能极好了！”
“听说通过考核的弟子不仅包吃包住，还包学习武功。这么好的事情，应该非常抢手吧！”
“没那么容易，得要有天赋才行！”
“也是。”
赵诚在听到了这一消息后，便不再偷听二人谈话，而是去找人询问起了石山武馆的去处。
“哥们，请问一下石山武馆怎么去？”赵诚随便寻了个男人问道。
那名男人瞪了他一眼，随后不耐烦地回答道：“就在广安府的临水区城中街道三十五号。”
“多谢！”赵诚拔腿便跑，回到先前的地方寻找杨盛。
他之后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跟杨盛讲了一遍。
杨盛在知晓了此事后，目光坚决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赌一把了！”
“是的！”赵诚肯定道，“我们现在若是继续在这里等死，迟早会被赶出城外去。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前去试上一番！”
没过多久，他便与杨盛共同来到了石山武馆的大门前。
里边同样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前来参加考核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之多。
赵诚在看到这一幕后，自然是再度陷入了绝望，然而他已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了。
他与杨盛在两名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队伍面前。
赵诚抬头一看，这个队伍的前方乃是个帐篷，上边赫然写着“肺”字。
放眼现场，他总共发现了近八个帐篷，每个帐篷上边都写有字。
韧、筋、骨、肺、跳、跑、脏、心、皮……
赵诚排了许久之后，方才进行了首轮测试。
他首先从一名武馆学徒的手上取得了枚竹简，每枚竹简之上都写着测试的成绩与姓名。
赵诚首先测试了肺这一项指标。
所谓的肺测试，就是前世的肺活量测试。
他的肺活量并没有那么过人，因为他重点改造的是造血干细胞，而非是肺细胞，所以只获得了六十分的成绩。
反观杨盛，却获得了九十分的成绩。
杨盛极为高兴道：“这个测试也不过如此嘛！”
赵诚没敢把自己的成绩说给杨盛听，只能强颜欢笑道：“是啊，这个测试确实没有什么难的。”
接下来的韧、筋、骨、皮、脏五项测试，则是针对韧带、肌肉、力量、速度、以及自身健康的测试。
这几项测试，赵诚与杨盛都败下阵来，获得了三四十分的成绩。
正当赵诚心情沮丧，准备进行下一轮测试时，远处忽而传来了阵喊叫声。
他走过去一看，竟是名肌肉壮汉在做硬拉。
壮汉光着膀子，露出了宛若罗马雕像般的健美肌肉来。
那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的照映下亮得流油，优美而又颇具魅力！
他轻而易举地将四百多斤（赵诚前世的两百公斤）的铁杠铃举了起来，
“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这般的核心力量恐怕足以媲美赵诚前世的骨灰级健身爱好者们。
虽然跟举重运动员比起来还是太嫩了，但跟普通人比起来却是超人。
赵诚见此，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没有机会了，再去测试另外几项吧！”
最后三个测试便是心、跑、跳三大项。
心便是用听诊器测试心跳的频率。
然而赵诚刚坐下来接受测试没过多久，为他做测试的男医师则双目圆睁道：
“你是不是有心脏疾病？”
“没有啊！”赵诚懵逼道，“你看我像是有心脏病的人吗？”
男医师则惊叹道：“你的心率太低了，每分钟仅跳动四十二次之多。
“像这样的心率比武者、运动员还要低得多。
“为了保险起见，还请你先测试完跑、跳等耐力项目之后再过来给我打分，否则我无法决定你的心率是否正常。”
赵诚听了，则困惑道：“那万一我心脏真不正常呢？”
“那你便会死。”男医师道，“心脏骤停可是极为危险的事情，可我们目前并没有时间为你做病情检测，所以还请你自行抉择吧！”
“好的，我这就去测试！”赵诚点头道，“让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心脏疾病吧！”
事后，赵诚前去参加了跑、跳两项测试。
跑就是短跑与超长跑。
短跑的话，赵诚并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跑，仅仅得了个三十分的成绩。
至于其余人也差不多。
可超长跑就不同了。
这次的长跑行程大约为前世的十公里，乃是极为典型的有氧运动。
测试一开始，赵诚被前排的几十个人遥遥甩在后边。
后随着时间流逝，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状态越来越好。
得益于超高的血氧浓度，赵诚的最高配速应该为常人的数倍之多。
赵诚在找到了节奏以后，速度稳中带进，竟而超越了所有人成为了第一。
他与众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由一公里拉开至了三公里之多！
最终，他以满分通过了测试。
而接下来跳的测试，并非是立定跳远，跳绳时长测试。
简单来说就是一直跳，不能歇脚。
赵诚这次可不得了，足足跳了近三十分钟才停止测试。
众人见到他这般厉害，也向投来钦佩的眼神。
之后，赵诚重新回到了心的测试场地里，将竹筒递给男医师道：“这是我的成绩。”
男医师看了眼上边的印章，在确认是另外两名医师的签名印章后，他颇为震惊道：
“你的耐力很过人，武馆高层应该会注意到你的。”
“借你吉言！”赵诚笑道，“还请医师盖章！”
“好的！”男医师旋即拿出印章，往竹筒上的姓名栏一盖道，“祝你好运！”
至于杨盛，除去肺活量外便再无一项成绩是及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