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他也不再猜想,喊了管家过来,去将给夫人看病的大夫请过来,刚巧看一看,凡事总有一博,万一有,那他刘家就还有个后。
谢瑾安这边也早早吩咐手下人跟府上的下人一一交谈,获取有利消息,自己则去接着找线索。
这边刘侍郎也让丫鬟把小玉绑到空置的房子里,也怕她再次发疯,出了什么事。
大夫匆匆赶来,细细地瞧了脉,又摸了摸小玉的肚子,起身对刘侍郎说,“老爷,这丫鬟确实是怀有身孕,可能是因为她长的圆润了些,不太显,但按照脉象和胎相至少有三个月以上的身孕!”
“她…她真有了!!!”刘侍郎刚刚的悲伤似乎一扫而光,眼睛放光地看着小玉的肚子,嘴里念叨着,“老天爷保佑!天不绝我刘家,我刘家有后了!!真的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另一边苏醒过来的刘夫人听闻消息也匆匆赶过来,听闻她可怜的二儿子居然还留下遗腹子,顿时泪流满面,双手合十念着佛号,多谢上苍保佑!他们老两口相拥而泣,那场面真是…谢瑾安也没多看,主要是在案发的卧房和书房勘察。
丫鬟小玉明明说刘崇是困了到卧房去睡觉,怎么会再次折返送饭的时候,在书房里被害了呢?
还有这卧房和书房不过一墙之隔,准确的说从卧房出门旁边就是书房,难道说他又起床在书房干了什么是吗?
还有这府里就算没有家丁也有个把护卫,怎么成群的乌鸦进来没有人看见?
谢瑾安看了眼赵简,抱着胳膊问,“赵简!你在死者身上有什么发现吗?”
赵简有些别扭地说,“大人,卑职想回验尸房仔细检查一遍死者的尸体!这里人多不太方便!”
“行!本官去跟刘侍郎说一声,让人把尸体带回去!”
转过头来,谢瑾安看着他们老两口相拥而泣,本不愿插话,但见天色都有些晚了,硬生生地开口道,“刘大人,能否允许我们将贵公子的尸体带回去细查!好早日找出凶手!”
“那就麻烦谢大人了!今天的事还得多谢大人的那位属下,不然我们差点连孙子都要没了,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今天大悲大喜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有什么你就找管家!管家也是看着崇儿长大的,事情也大多都是知道的!”
没想到刘侍郎夫妇格外配合,谢瑾安也就吩咐人将尸体运回府衙,让人把小院给封了,又暂时留下几个人看守,带着人回县衙去了。
天机府
“大人,这几年乌鸦伤人的卷宗都在这了!”刘俊将一踏卷宗放在谢瑾安面前。
谢瑾安随手从最上面拿起一卷问道,“这是?从京都尹那里调来的?”
“是!近三年里,东市也有乌鸦伤人的事件,但都没有致命!只是轻微受伤!报了官去也只当是一般的动物伤人!”
“那李承李大人可有派人去查?”
刘俊点了点头,将卷宗翻到最后一页,指了指案子判案结果给谢瑾安看,“李大人说也派人去京郊查探过,在乌鸦群居地发现了几名受害人的物品,就地击毙了几只乌鸦,也算是给了报案人交代!如今乌鸦重出伤人,而且甚至是杀人,李大人知道的时候是不敢相信的,所以让卑职嘱咐大人尽早破案,免得事情闹大了,京都百姓人心惶惶!”
“你下去吧!本官仔细看看这些卷宗!”
“等等!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人今个惊蛰了!三月五!”刘俊想了想回道。
“行了,你下去吧!”
春暖花开!乌鸦就开始伤人了?谢瑾安仔细地翻开卷宗上每一个标注日期的时间线,差不多都是在三月之后发生的,这是连环杀人事件?逐步升级,从伤人变成杀人?
谢瑾安将卷宗打包带回家,一回家就一头扎进书房研究起来。
次日
谢瑾安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他命人寻来赵简问昨日验尸结果。
赵简一眼就看见谢瑾安的黑眼圈,打趣地说,“大人!你怎么睡眠这么不好?是不是失眠了?”
谢瑾安摆了摆手,拿着熟鸡蛋在眼窝处滚了滚,嘴角抽了抽,“你说你的!别叉开话题!”
“那卑职就说了!”赵简挽了挽袖子说,“首先,小玉说刘崇性格好,对下人也好,可卑职在她身上发现了多处旧伤,手臂处也有,像是…”赵简四处看了看,眼神一亮,拿起了大堂上的砚台递给了谢瑾安,“大人,就像这种扁长形状的物品在胳膊上砸出来的痕迹!”
谢瑾安细细地回想了下,“记得刘崇的书房,挂的字画背后也有不同程度的凹痕,现在想来应该是刘崇虐待下人时砸上去的!”
“其次,大人,您想想一个各方面看起来都正常的少爷,每天的生活就是起床、散步、看花、写字?一点私生活都没有!”赵简咂了咂嘴说道,“卑职是不信的,除非他是被圈禁在府里,可是他又为何被刘侍郎圈在家里!”
“嗯!三九去问过,说是数月前骑马伤了腿,在家里修养!”
“黑色的小东西在蠕动,乌鸦吃食的时候是蹦来蹦去的,那么她看见蠕动的东西是什么?”赵简疑惑地想了想。
谢瑾安点了点头,坐在圈椅上身子往后靠了靠,“乌鸦的习性本官大致了解一点,可他们吃食的时候互相之间还有争斗,本官在书房里除了发现乌鸦的秽物和乌鸦毛,并没有在墙上或者梁上发现爪子的痕迹,墙上只有飞溅的血肉!”
谢瑾安拿起茶壶给赵简倒了杯茶递了过去,赵简接着说道,“而且,乌鸦虽然是群居的动物,但一般不会成群出现在人多的闹市,小玉说她看见乌泱泱的也就是成群的乌鸦像是有目标一样的攻击了刘崇,又有规律的离开,而且小玉眼睁睁地看乌鸦飞走,乌鸦居然没有攻击她!”
“这点我让刘俊去调查了!乌鸦的来源还在查!”谢瑾安说的口干,喝了口茶接着回道。
“乌鸦不会主动攻击人,而且除了浆果之类的,乌鸦吃的是腐肉!可明明只有死人身上才有腐肉!或许我们该仔细查一查,能知道他为什么能引来乌鸦!”
“你要查什么?尸体验的怎么样了?”谢瑾安活动了下脖子,用笔点了点赵简眼前的纸。
赵简接过笔,在纸上大致花了一个尸体的模子。
“大人,卑职在刘崇的尸体上发现了鸟类的粪便和撕碎的碎肉组织,他基本上已经没有个全乎样了!”赵简说着啧啧地感叹,“除了吃剩的烤鸡,卑职还没见过这么撕碎的□□!”
谢瑾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纸用镇纸往外推了推。
三九从堂外走进来,向谢瑾安禀报,“大人!夫人来了!说弟兄们辛苦,让府里厨房做了些菜送了过来!”
谢瑾安会心一笑,起身就往门口走,忽然想到还有个人,回头对赵简说,“嗯!夫人来了,赵简等会儿再说,先吃饭!”
“得了!谢谢大人!谢谢夫人!”赵简一听有饭吃,眼睛都亮了,蹦蹦跳跳地就往门外走。
谢瑾安正往外走着,老远就蹦过来一个小小一团,嘴里奶声奶气地叫着,“爹爹!爹爹!”
谢瑾安将他一把抱起,亲了亲他的小脸,“哎!乖儿子!你怎么来了?妹妹好不好啊?”
他抱着谢瑾安的胳膊摇了摇,示意自己要下去,“妹妹在家乖乖的睡着了,是景儿…想跟娘亲一起给叔叔们送饭的!”
“那你跟着三七叔叔一起到后面去!”谢瑾安拍了拍小云景的脑袋,递个眼神给三七,三七将云景牵走。
谢瑾安看着自家夫人,顿时安心了不少,拉着她的手说,“夫人怎么今天不去医堂,到府衙来了,这些小事让十三来做就行!”
徐青青温柔地笑了笑说,“今天医馆有几批药材要进,医馆的大夫都安排在平安堂坐诊,妾身也是刚刚才下诊,想着昨天相公你一晚上没睡,这些天都在忙这个案子,就让厨房做了些小菜送来!”
“哎!哎!你小子慢点吃,给小爷我留点!”
赵简在一众弟兄们之间来回穿梭,一会窜到这个桌觉得这个菜好吃,一会又和这个称兄道弟的喝起茶来(办案不让喝酒),一点也没个女孩样,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谢瑾安无奈摇了摇头,回头和夫人对视一眼。
是夜,京都刮起了一场大风,成片的乌压压的云,密密麻麻地印在天空中。
窗外的闪电不时照亮整个房间,雷声轰鸣,预示着有大雨将至,大案将发。
徐青青蜷缩在床榻上,将头埋于臂弯,不敢直视周围种种,只求今夜能快快过去,她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她在梦里又回到了全家被抄斩的那一天,满目血腥,惨叫声不绝于耳。
还好,还好两个孩子都睡在隔壁房间,自己也算是没有吵醒他们。
然而,在徐青青深呼一口气,想要再次睡着的时候,闭上眼睛的刹那间,她听见雨声噼里啪啦地响,听到雷声撕心裂肺地,落在四周,像是一颗颗人头、一滴滴飞溅的血迹在地上炸开。
“啊!”
她被吓回了裹紧了被子,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急匆匆的脚步声赶来,正在隔壁房子看案宗的谢瑾安听见屋里有声音,点了一盏灯,持着走了过来,“怎么了?夫人?”
谢瑾安望了望窗外的大雨,才发觉窗户没关严实,他走到窗前轻轻带上了窗。
“夫人?夫人?”谢瑾安叫了两声没有反映,他提着灯往床前照了照。
他放下灯,坐在床边轻轻推了推徐青青,“夫人?青青?”
徐青青忽的起身,扑在谢瑾安怀里,谢瑾安一愣,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在微微发颤,她身上的药草味围绕在谢瑾安的鼻尖,他轻轻拍了拍徐青青的后背,“没事!别怕,有我在!”
徐青青趴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心安。
谢瑾安轻轻拍抚着徐青青的后背,嘴里呢喃着不怕不怕,带着他熟悉的温柔。
倏忽,大雨忽的收住,天地间都安静下来,静的只有屋檐上滴落的雨珠。
徐青青被谢瑾安抱着,就算隔着衣衫,她依旧能听到谢瑾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在耳边想起温柔的低喃
我不怕了,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因为你我觉得很心安。
谢瑾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着一个不愿睡觉的孩子,徐青青的心定了,也迷迷糊糊地渐渐睡去。
“别怕,我一直在。”
天机府
飞龙卫来报,“大人,刚刚太尉府来报,周衙内在家中被害!下人证实…乌鸦杀人!”
谢瑾安手里还握着昨天整理好的线索,听了属下报告,拍案而起,“什么?!乌鸦杀人!乌鸦又杀人了!”
谢瑾安抄起腰刀,往门口走去,“叫上人,走!”
太尉府
谢瑾安捂着鼻子打眼扫了扫案发现场,“你们四处问问,赵简做事!”
赵简带上专业的一套,进了房间检查尸体。
谢瑾安看着周太尉向他走过来,他便说了句,“周太尉,节哀!”
周太尉眼高于手,一脸轻蔑地说,“听说乌鸦杀人不止这一起,到底是你办事不利还是玩忽职守!我儿可不能白死!”
三九在谢瑾安耳边低语,“周太尉有十个儿子,周衙内是庶次子,但颇受周太尉喜欢!”
谢瑾安点了点头,回身看了眼周太尉说,“本官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听周太尉数落的!乌鸦杀人已经定了是场连环杀人案,死者都是德行有亏的男子,至于令郎的被害,我们还要详查是不是和之前的案子有关!如果周太尉想早日让令公子昭雪,希望周太尉吩咐府上人不要多加阻碍!”
说完也不顾周太尉一脸愤恨,转身进了后院。
周太尉家门口人头攒动,百姓们交头接耳道,“听说周衙内死了!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你没看天机府都来人!”
“太好了,这个混蛋终于死了!”
百姓听到周衙内已死的事情,纷纷拍手称快,谢瑾安从后门看过去,好像大家情绪都很激动,他挥挥手招来个穿便衣的飞龙卫,,指了指那帮百姓,“去,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本官看他们就差准备烟花了?”
“是!卑职这就去!”
谢瑾安循着痕迹一路追到后门,他居然在后门也发现了乌鸦的羽毛,他命人将羽毛装上带走,自己则在周围继续看着。
以前的案子里乌鸦的活动范围可没有这么大。
“大人!”那人喊了一声谢瑾安,谢瑾安回头看了一眼,那人便低声耳边低语一番。
谢瑾安眼里带着怒气,手里腰刀不觉得握紧,眼睛紧紧地看向人群,“看来,我们还有几个案子要一起处理了!你去,带人将围观的都请回府衙,本官有话要问!”
得了谢瑾安的命令,那个便衣带上人前去疏散人群,并将他们带到了天机府,突然间一帮平民被请进了天机府,为此京都尹李承还找上了谢瑾安。
京都尹李承:我说小表侄,你这凭白无故地把那些百姓带到天机府有什么事情?他们家里人可斗上衙门来找我了。
谢瑾安:我的舅舅啊,我也是没办法,这周衙内死的事您老知道吧!这不是我在街上看见了百姓在议论他的事,我这就是请他们回来问问关于周衙内的破事!
京都尹李承:额,这样啊!你早点问完,早点把人家送回去,对了,我和你一起吧,要是挖出了什么别的刑事案,我也好第一时间为百姓做主。
谢瑾安:得嘞!舅舅您上座!
就这样,谢瑾安在客堂安了个座位给自己的干舅舅李承。
谢瑾安面上带笑,隔着桌案问道,“本官问你们,周衙内平常为人如何?不要怕,就是问问,各位畅所欲言!”
一个农妇打扮,看了眼谢瑾安,咽了口口水回道,“周衙内挺好的!人长的端端正正的,为人也蛮谦和的!”
嗯?谢瑾安和李承互相对看一眼,怎么和说的不一样。
一个中年男人缩了缩手,回道,“周衙内是好人,经常来小人的摊子吃饭,回回都给钱!从来不白吃的!”
“对对对!周衙内回回都来光顾小的的摊子,小的摊子倒了,还让他手下帮小的捡拾!”
两个老汉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是!是!是!周衙内是个好人,他上次还问我闺女过的好不好,老头我都…”他表情仇恨,“可!谢谢!!他了!”
合着这都正话反说呢,看来周太尉挺有手段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大家都闭了嘴。
谢瑾安点了点桌子,看了一眼李承,“李府尹,看来我天机府的不太好让人说实话,这样您把人都带回去!等本官这边有进展了,再合案如何!”
李承摸着胡子笑了笑,起身向谢瑾安行了行官礼说道,“那本官就等谢府尹的消息了!”
谢瑾安回礼道,“李大人客气!三九送大人出府!”
谢瑾安皱了皱眉,叫住一个人问,“赵简在干嘛?”
“回大人,赵简正在验尸房,卑职去把她叫来?”
“不用,你们把采集回来的物证仔细查查,再去问问附近的百姓,还有去郊区抓乌鸦的兄弟们回来了吗?”谢瑾安说着往门口看了眼,接着问。
“昨个弟兄们便去,说是蹲了一天都没见到,今天一大早他们又去了,这个时辰了,不知道他们抓回来没?”
“那等他们回来,你让郭勤准备三个死的、三个活的,好好养着,留着做对比实验!”
那人一愣,“大人,做什么对比实验?那是?”
“没事,就是说六只分开装笼子,留着有用!”谢瑾安摇了摇头,往后院走去。
验尸房
谢瑾安看了一眼屋子,屋子里灯火通明,摸了个帕子捂着鼻子问,“赵简?在里面吗?验尸结果如何了!”
赵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人你寻卑职?”
谢瑾安吓得差点下意识打人,堪堪收回力道,转身无奈地摇了摇头,结果看见一身血迹的赵简,她带着特制的面罩向谢瑾安耸了耸肩,谢瑾安捂着鼻子,后退两步说了句,“你这一身血,你要吓死谁?”
赵简这才看了看自己,摘下口罩吐了吐舌头说,“不是,卑职刚刚验完周衙内的尸体,这才要去换衣服,惊扰了大人实在是抱歉!”
谢瑾安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去换衣服,“算了,你去换过衣服再来给本官说说周衙内的尸体又是什么情况!本官在正堂等你!”
正堂
门口吵吵嚷嚷地,几个飞龙卫架着几个鸟笼子从门外走来,为首的郭勤一边说一边向谢瑾安禀报,“大人!卑职们回来了!这乌鸦可真难抓!这个季节也是奇怪,他们都不出来觅食的!”
谢瑾安眼神一亮,点了点桌子,“郭勤!就是说现在不是乌鸦这类鸟类出没觅食的时候,但是这几桩案子却发生在冬末春初时节,怕不是禽类伤人,而是人为!”
“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卑职等抓乌鸦的时候一时失了手,所以卑职将死了的乌鸦和活着的分成了两拨,让弟兄们养在后院了!”
谢瑾安拍了拍郭勤的肩膀,兴奋地说,“好!郭勤好样的!带弟兄们下去休息吧!吃些好的,算在本官账上!”
“谢大人!卑职代大家谢过大人请客啊!”说完,一脸高兴地往后院小步跑去。
赵简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听到刚刚他和郭勤的对话,一脸兴奋地跑到谢瑾安面前说,“大人!大人!卑职听到了,听者有份,卑职也要吃!”
谢瑾安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吃什么吃,你事没办完就想着和弟兄们一起吃,你还是先给我你的验尸报告吧!”
赵简一脸委屈,弱弱地叫了声,“大人…大人!卑职验了一天了,肚子早就饿了!不过…东西卑职早就写好了,请您过目!”她从一旁箱子里拿出一沓纸啪的一声放在谢瑾安面前的桌案上。
谢瑾安拿起纸仔细看起来,瞥见赵简在一旁扭扭捏捏的,眼睛又不时往食堂方向瞅,谢瑾安深呼一口气,“去吧!夫人给你特意备了菜,让人送来,你个女孩子家不要那么大大咧咧的,你…”
谢瑾安还没说完,赵简赶紧行了行礼,“谢大人!多谢夫人惦记!”
谢瑾安看着赵简欢脱的步伐,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娘还不知道以后有谁会要!还是我家小瑶瑶乖些!得让夫人带着瑶瑶离她远点,千万不能让她带坏了瑶瑶!”
他说完又看了看手里的验尸格表,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名字,画了几条线。
谢瑾安搁下笔,喝了一口茶说,“三九,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主子!奴才查到周衙内和刘崇曾在两年前一同进过春娇楼,两人曾因为争过花魁柳如烟而打过架!这算是他俩唯一的交集!”
“?花魁柳如烟?”谢瑾安疑惑道,“这儿还有青楼?来什么久都没听过?不是说官职人员禁止□□吗?”
“回主子,春娇楼在东六巷开着,是个清阁,去那里主要是喝喝茶聊聊天的,那里的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但是…”三九递给谢瑾安一个眼神,“奴才觉得我们为了查案倒是可以去问问这个柳如烟!”
谢瑾安眯了眯眼,四处看了看,见没人便说,“嘘!明天再去,换身普通一点的衣服,别告诉夫人,不然你死定了!”
“大…大人说什么不告诉夫人?”赵简叼着鸡腿,在三九后面探出脑袋问道,嘴里还嚼着一个。
嘘!怎么没看见你!你长的这么小个子还真的…谢瑾安忍了忍,换上一副假笑说了声,“方便!”
赵简啃完手里的鸡腿,用帕子擦了擦手说道,“所以…大人刚刚在说什么!卑职好像听到了春娇楼三个字!”她特意将春娇楼的楼字尾音拖长。
赵简像是看尸体一样看着谢瑾安,眼睛在发光,“卑职听说春娇楼的点心可好吃了,都是出自汇丰居的,有的小巧可人,有的千姿百态!哈…”她眼里带着光,然后又暗了下来,“卑职一直想去尝尝,但是春娇楼太费钱了,卑职只是个小小的仵作,口袋空空养自己都有些困难…要是…”她看向谢瑾安,眼神恳请,“卑职可以帮大人侦查那个柳如烟是不是杀人凶手,还可以…”她做了个封嘴的手势,“管好自己的嘴,专注在吃食上!”
“我~”谢瑾安吞了口口水道,“算你狠!今天晚上本官就去告诉夫人,明天老子要和三九去春娇楼查案!”他点了点赵简的额头,“就不带你!”
“啊!”赵简一脸疯色,沮丧至极,然后又打起精神来,“算了,既然这样!卑职再去吃几个团子!夫人…”她叫着就往后院去。
“停!你…”谢瑾安忽然叫住她,又指了指她,“你明天男扮女装,跟我们一起去!”
“谢大人!谢大人!大人是个大好人!”赵简连连道谢,高兴地蹦蹦跳跳又去后院吃起饭去了。
“主子为何要带着她,还让她以女装示人?”三九有些疑惑地问道,顺手帮大人归了归案卷。
“嗯!带个女的,明天也方便,有些事情咱们大老爷们不太好问,她来问正合适!何况…”
何况自己口袋空空,要去花钱还得问夫人要,既然要钱就得说出钱的去向,为了不让夫人有所怀疑,带上一个她认识的女性最好不过了,谢瑾安这样想着,心里不自觉地赞了赞自己的机智。
宁远伯府
“那个…夫人啊!”谢瑾安搓了搓手,有些手足无措道,“能不能支我些银子!”
徐青青勾了勾唇,从头上卸下一枚珠钗,放在桌上,透过铜镜看了看身后有些局促的谢瑾安,柔声问道,“相公要银子就去库里支取,无需过问我的意见!”
谢瑾安猛地抬头,“那行啊!那我就去找骰子叔支银子了!这不是凡是要和夫人说一声!对了,夫人,明日我和赵简还有三九几个人去春娇阁查案!你…”他眼神撇了撇正在卸妆的自家夫人,“没意见吧!”
“夫君去青楼的事情其实大可不必对我说明!这…”徐青青笑了笑回道。
你不对我说,我也是不知道的,这世家大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是去那样的“茶楼”,自己以前娘家时,因为这清倌的事情府里不知道出了多少腌臜事,自己也是看过多少的。可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不是这种人,但京都繁华,乱花眯眼,不知道自己认识那个人会不会被这混浊的望京改变。
谢瑾安勾了勾手指,将徐青青够不到的珠钗取下,看着铜镜里的夫人说道,“你是我夫人,我要做什么自然是要提前跟你说一声的!这是我对你的尊重!”他轻轻拍了拍徐青青的肩膀,“我看夫人在府里倒也不用插那么多的珠钗,夫人素素的也蛮好看的!”
“听夫君的!”徐青青微微勾唇。
第二日
“啧啧!赵简,不得不说,你这女装可以呀!”三九绕着赵简转了一圈,赞叹道。
赵简穿了一身深红色襦裙,向三九福了福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有眼光!”
“不过,人家姑娘都穿粉啊,绿的,你穿一身红,还是深红,本官严重怀疑你…”谢瑾安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
赵简眨了眨眼睛说,“大人不觉得红色是一种很神秘地颜色嘛?比如说血液!”
谢瑾安后退一步,眼里带着试探,“你…果然是当仵作的天才!对血液和尸体敏感!你…离本官远点!”
“哎哎哎!大人,别这样,卑职不是作为您的丫鬟身份,大人长的如此丰神俊朗的,丫鬟…”她指了指自己,“护卫!”她指了指三九,“都在这里了,大人妥妥的高门大户的富人子弟!”
谢瑾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行了行了!走走走!别耽误了查案!”
春娇楼
“大人,你说这柳如烟还来不来呀!”赵简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边嚼边说。
谢瑾安和三九对视一眼,摸了摸鼻子,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少吃点!本少爷一个都没动呢!还有三九,他连茶都没捞上,全进了你肚子里了!”
赵简咽下嘴里的,将手里的那个藏了藏,尴尬地笑了笑说,“哎呦!大人,这不是…哎呀都怪这点心做的小巧,一口一个的!奴婢就吃了几个,几个!”
“几个?”谢瑾安差点气的想打她,攥了攥拳说,“小九你给她看看这里多少个空盘子!几个?!!”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盘子。
他知道汇丰居的点心做的小巧精致,一口一个,那是因为点心就是从自己手里做出去的,那些造型各异的模板也是自己想的,自然是知道点心的大小的。
他无奈地抚了抚额,“叫小二把这些都收了!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门口响起老板娘谄媚地声音,“公子,如烟姑娘来了!”
谢瑾安一改之前的懒,冷着脸,直了直身子,声音凌厉许多,“什么样的大人物要小爷等你这么久!如烟姑娘架子可真大!”
老板娘扭着腰往谢瑾安这边走来,被三九拦下,更加谄媚地说,“哎呦!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小人物计较,如烟身子不爽,这才来晚了!爷恕罪!”
谢瑾安递给三九一个眼神,三九抱着胳膊说道,“行了!快开始吧!我们爷花了这么大价钱买的小曲,要是入不了咱爷的耳,这楼都给你砸了!”
“是是是!这您放心,我们这里如烟姑娘曲技一流,那您保管放心!”三九瞪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收了后面的话,“那就赶紧开始吧!如烟你可要好好给这位爷演奏!”
“是!妈妈!”如烟声音软软地回道。
演奏开始
谢瑾安眼不错目地看着柳如烟的手,被赵简戳了戳胳膊,低声道,“大人,您是有家室的,何必看的这么入迷!”
一曲毕,谢瑾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赵简,“去,你把银子打赏给她!”
“大人你~”赵简眼神意有所指,一副你不说我懂的样子。
谢瑾安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说,“想什么呢,我们俩是男的不便靠近,去看看她的手还有脸衣服之类的,仔细看看!别让小爷我的钱白花!”
赵简接过银子,点了点头“嗯嗯!知道了,大人您瞧好吧!”说着蹦蹦跳跳地就往那柳如烟的方向走去。
“哎!柳姑娘你好啊,我家少爷呢觉得你的琴弹的特别好,让奴婢给你…”
柳如烟眼神闪烁,声音都有些变了,“奴家身体不舒服,想…”
赵简一掀珠帘,对着谢瑾安点了点头,谢瑾安噌的从圈椅上起来,对着三九说,“三九,请柳姑娘回天机府一趟吧!”
三九得令就要去拘柳如烟,却被突然闯入的老鸨拦住。
老鸨子歪着一张臭脸,将柳如烟护在身后大声嚷嚷道,“都给老娘站住,谁也不能动如烟!知不知道老娘上面有人!你们是谁?”
谢瑾安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三九,掏出令牌,“天机府办案,闲人回避!”
赵简适时地跳出来,指了指谢瑾安,“这位是我们天机府新任府尹谢瑾安!柳如烟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重要嫌疑人,现在要把她带回衙门受审,这样算不算紧要!”
“天机府!”那老板娘半信半疑地,脾气软了一些,又回头看了看柳如烟,“连环杀人?不可能?如烟一直呆在我们春娇楼里,不可能有那个力气杀人的!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前几天周衙内和刘侍郎家二儿子被乌鸦杀死的案子知道吗?”谢瑾安看了看老板娘,歪了歪脖子。
“听…听过!不会…”老板娘身子微微发颤,本来护在柳如烟面前她也有些犹豫,收回了半个身子,侧着头问柳如烟,“如烟?你…这大人说是真的?”
柳如烟勾着嘴角笑了笑,将手里的琵琶放在原位上,理了理散碎的头发,向老板娘鞠了鞠躬说,“妈妈,这么多年如烟麻烦你了!我屋子柜子里还有一些如烟的积蓄,就当是这么多年多谢妈妈对如烟的照顾!”
而后看了眼谢瑾安,微微福了福身子说,“我不是柳如烟!我本名叫赵娉婷!”
谢瑾安微微眯眼,回忆道,“赵娉婷?这个名字本官好像在案宗里见过这个名字!赵萍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刘崇的未婚妻?”
柳如烟微微点了点头,“她不是我的姐姐,是我的爱人!”
“咳咳咳!”谢瑾安有些吃惊,眨了眨眼,“叫人查查柳姑娘的房间,带柳姑娘回府!”说话就要离开房子。
老板娘也不阻拦,任由三九带人走,但她拉住赵简说,“姑娘,那个房钱和茶钱?你们谁付?”
“当然是我们大…人…”赵简一回头谢瑾安就不见了,看着谢瑾安离去的背影,眼神暗淡,认命般地往怀里一摸,却看见无情走了过来,递给赵简三两银子,“我们老爷给的!说怕人家把你压下!”
赵简开心地借过钱就给了老板娘,收下找回的碎银,就往柳如烟的房间去了。
天机府
谢瑾安看了眼柔弱可人的柳如烟,指了指椅子说,“柳…赵姑娘请坐!”
“谢谢!”她款款坐下。
谢瑾安寻了个位置坐在她对面的圈椅上,双手交叉看着她说,“说说吧!本官想听听你的故事,赵娉婷小姐!”
三九在一旁记录。
“那年我十岁!…”柳如烟缓缓开口。
赵娉婷十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再娶南阳张氏,张氏后带了一个闺女改名叫赵萍,赵娉婷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乡下,是一个又丑又脏的孩子,她穿着一身破布衣服出现在赵娉婷的眼前,就算是后来她换上了再好看的襦裙也是麻雀变山鸡,赵娉婷打心底里就看不上她,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也和她隔着老远。
就算是那个父亲一再劝说让他们俩相敬如宾,和好如初,可赵娉婷就是看不惯她,一直喊她小乞丐,连带着她手底下的丫鬟都跟着一起厌恶她。
直到那一天,赵娉婷的表哥周显(就是周衙内)过府来玩,赵娉婷拉着自家表哥一起嘲笑那个乡下来的丫头,没想到却被表哥骗到房里险些…那个丑丫头居然踹开了门锁,打跑了她表哥。
他们也结下了梁子,父亲大发雷霆将表哥撵回了家,表哥的父亲那时候位低只能对父亲一个劲地道歉,那时候赵娉婷对赵萍算是有了小小的改观,至少在她穿男装偷跑玩出去的时候不会告诉父亲和继母。
她有自己羡慕的自由,羡慕的阳光,羡慕的未来?因为她是后来的女儿,家里新添了弟弟,她显得更加地无关紧要,可她总是那么乐观,总是那么开心,嘴角永远上扬着,令赵娉婷羡慕。
后来,赵娉婷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姐姐,或许是在她踹开门的时候,或许是在那架子要砸到自己的时候,被她脚踢开。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一种不能说的感情,她知道赵萍常常扮男装溜出家门是为了赚些小钱贴补自己可怜的月钱。
后来继母给她的姐姐定了一门亲事,就是刘侍郎家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儿子刘崇。
那时候刘侍郎刚刚当上礼部侍郎,父亲本想给他们姐俩找个好一点的人家,怎奈何继母势利眼,硬是要攀上刘家这条船,将自己的女儿送了上去。
后来,她以为赵萍过上的会是好生活,没想到成亲之前的一天,赵萍被未婚夫送上了新任周衙内的床,只因一周之前的赌局上刘崇输了一场赌局罢了。
赵萍死了,用一根腰带吊死在了周府。
刘家赵家为了隐瞒这件事将她的尸首扔到枯井中,谎称赵萍逃婚,要赵家赔他们一个媳妇,本来继母已经把推到刘家的家门口了,父亲从边境突然回府,打乱了计划,父亲因为赵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此上告到了京都衙门,怎奈何两方扯皮推诿,找了两年多愣是没有一点进展,后来,两年前徐家因为通敌叛国被满门抄斩,作为徐家至交好友的父亲也被刘周两家陷害,全家入了大狱,父母兄弟被斩,她则被辗转卖入了春娇楼,也算是暂时生存下来。
谢瑾安深吸一口气,徐家,好久之前的名字了,都已经过了两年了嘛,他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徐家翻案。
“大人!”赵简从门口跑进来,对着谢瑾安低语几句,“大人,在柳如烟的房间暗格里发现一具骷髅!看样子死了至少五六年!”
谢瑾安看了眼柳如烟,“那群乌鸦在哪?是你训练的?”
柳如烟笑了笑说,“乌鸦是赵萍训练的,她以前在乡下长大,用乌鸦表演过,后来在赵府也用乌鸦表演赚钱给自己买过东西!”
谢瑾安敲了敲桌子,厉声道,“本官问你乌鸦现在在哪?”
“死了,送给后厨当菜了!”柳如烟淡淡开口。
谢瑾安想着有点反胃,不去看柳如烟,赶紧派人道,“快,派人去茶楼后厨看看!拦下做菜的,所有带翅膀都带回来!!!”
谢瑾安指了指柳如烟,“将她关起来!”
“是!”
大堂
“赵简,你在柳如烟身上和她的房间里发现什么了!”谢瑾安终于逮到机会喝茶,一边喝着一边问。
“卑职在柳如烟手指、手臂发现有伤痕,虽然练琵琶也会有痕迹,但不一样的是她抬手的时候,手臂上爪子的伤痕,也没听老板娘说她有养鸟,她身上虽然有很浓的香气但也有掩盖不住的淡淡的鸟粪味,卑职鼻子一闻就闻到了,还有在她屋子里角落处发现乌鸦羽毛!在窗户上有乌鸦爪子抓痕,还有一些鸟食!在她床板下…咳!”赵简清了清嗓子,“卑职发现一具女尸骨架,身材娇小,保存完好,估计年龄大概在十三、四岁左右!…”
谢瑾安拍桌而起,破口大骂,“王八蛋!一群畜牲!死的活该!”
赵简被谢瑾安吓到,怯怯的问了句,“大人,怎么了?”
“你让三九给你说说,刚刚柳如烟交代的!姓周的和姓刘的他们两个王八蛋死有余辜!”谢瑾安气的拍了拍桌子,气的在外面转了好几个圈。
“对了,那两个王八蛋的尸体呢?”谢瑾安忽然想到,转身问赵简。
刚刚听完三九简洁版的故事后,也气鼓鼓地回谢瑾安,“大人,尸体停在验尸房,本来今天就要通知他们家里人把尸体领回去!那现在…”
“去,派人去请京都尹李大人过府,带上赵萍失踪的卷宗,给她翻案!”谢瑾安叉腰气的不行,低头对赵简说,“赵简,你辛苦一下,再验验那具骸骨,看看有什么发现!本官让厨房给你多加几个菜!”
赵简兴奋地点了点头说,“谢大人!卑职这就去!卑职再去剖剖那两个贱男人查查线索!”说话就要往验尸房走。
谢瑾安揪住她衣领子,冲她摊开手说,“剩下的钱呢!你这是吃了还想拿啊,赵简!快把钱还我!”
“大人…您怎么!”赵简缩着脖子,从怀里掏出找回来的碎银子放到谢瑾安手上,“卑职一时忘了,这不是正要给大人呢!”她轻轻一挣,从谢瑾安手上跳脱,转身对谢瑾安福了福身子,“谢谢大人请卑职等吃糕点!谢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一等一的好!”说着就溜走了。
还好,在那群乌鸦肉被扒皮做成菜之前被飞龙卫拦下,避免了一场大型“食肉”惨案。
后续就是京都尹李承为赵萍翻案,依靠着在赵萍尸骸上找到的痕迹还有当年的证物,甚至找到了早被封起来的枯井,真相大白,乌鸦杀人,实则是昔日旧人为主为报仇操控杀人,而柳如烟的身份也变成了赵萍的一个丫鬟,为主报仇合情合理,肇事鸦被扒皮差点做菜,主控人柳如烟暂被关押在大狱之中,至于为什么没被判刑,因为她还牵扯另一桩案子。
谢府
“夫人以为呢!当年徐家灭门牵连着赵家被杀,留赵娉婷活着应该也是一个缺口!”谢瑾安转身坐在圈椅上,眉头微微皱着,“我查过案卷,赵家被牵扯进徐家的案子,赵父突发心梗死了,赵家全家被判流放百里。赵刘氏带着赵家长子死于流放途中,偏偏是赵娉婷被辗转卖进了春娇楼!而偏偏她居然在两年后的今天因为杀人落到了你相公我手上!我怀疑…”
“相公怀疑这背后有人想帮我徐家翻案?”徐青青说着看了一眼谢瑾安,声音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