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什么?南宁庵、南宁,三娘?不是说绿桃一定没事的吗?”谢瑾安声音严厉,暗暗攥紧了拳头,“她是我的丫鬟!她是奉命来保护我的!不是谁都能指使的!这次是例外,这次绿桃要是救不回,那帮就想活着!”
“任务失败,除了被捕的咬舌自尽,其他的兄弟已经被玉大人处置了!”骰子声音轻飘飘的,顷刻间几条人命已经没有。
“干爹到底想做什么?用我的丫鬟去办成他的事?他要干什么我本来是不干预,但若是关系到我身边的人,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谢瑾安无奈地捏了捏鼻梁,盘算自己手里的筹码。
“骰子叔?你到底是谁?你们又都是谁?”谢瑾安问的是骰子的真实身份和他所在的组织。
“主子,骰子自然是您手里的骰子,看您想做什么,骰子便帮您做什么!骰子绝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骰子向谢瑾安磕了三个头。
“罢了!你下去歇着吧!”谢瑾安朝他摆了摆手。
谢瑾安待骰子走后,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摆了个大字,连连摇头,布局这么多年的势力,没想到还是被人包了饺子,义父到底想干什么也是不言而喻的。
按自己心意活下去,在这乱世局中,如何能按自己的心意活下去。他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以后的日子怎么做还得再斟酌斟酌,至于徐青青,希望她是个好相与的人。
五日后
谢府大婚
大婚之日,正午时分,吉时已到,谢瑾安尽其所能将这场婚礼办的十分浩大,徐青青由于没有娘家,她坐在八人抬的花轿从谢瑾安的一处主宅出发,绕了整个城走了一圈,想必这就是谢瑾安所说的人尽皆知,普天同庆。
皇家送来的贺礼就走在花轿前给花轿开路,谢瑾安足足用了亲王迎娶王妃的二十几抬嫁礼,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
只是新娘今日所穿的嫁衣和这雍容华贵的场景不同,只得五色云霞的团云纹饰,再加上寥寥几只金凤,十分普通,却承载了一个要出嫁的少女最好的愿望。
日光照耀在台阶上,格外耀眼。新娘一头乌发绾起,被金丝凤冠盖住,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新娘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过长廊,大堂,向谢瑾安款款走来,看着她紧紧地攥着扇子柄,想必是紧张坏了。
这边谢瑾安却是有些愣神,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他只得木木地接过徐青青的手,二人拜牌位,拜天地,对拜!一切都照足流程,一切都很完美,除了谢瑾安差点被灌醉这一点。
谢瑾安本就说不胜酒力,但奈何宾客实在太过于热情,身边的挡酒小厮倒了一波又一波。
最后谢瑾安被生生灌了好几杯酒,走路都有些不太能直线走,最后被骰子在身后护着走到了婚房外。
“他们这一个个,都来灌我!还好我有最后的理智!不然今天晚上得疯!哪管疯的是谁?骰子叔有没有什么醒神的药?”谢瑾安拉着骰子说道,早已是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主子,谁也没让你喝多!你在那死撑着要喝!一会儿看你怎么给新娘说?”
“我~我没事!我十分清醒!我绝不会喝醉,只是脑子稍微稍微有点~”谢瑾安话还没说完,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袍子和裤子,四处看了看,“谁?谁拌我!”然后在下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老爷!”守在新房门口的两个丫鬟向谢瑾安躬了躬身子,谢瑾安斜眼看了看那两人,嘴里捣鼓地说,“我有这么老吗?老爷?你们俩就是夫人新买的丫鬟?”
“是!三天前才进夫人院里!”一个长相俏丽的丫鬟抢答道,谢瑾安眯着眼看了看她,那丫鬟顺势给了谢瑾安一个魅惑的眼神。
谢瑾安忽的皱起了眉头,冲身边的婆子招了招手,婆子满脸堆笑地凑上前来,“主子您吩咐?”
“这!”谢瑾安指了指那个丫鬟,“是夫人拿主意亲自选的?还是你们胡乱塞进我谢府?”
“这?”婆子一惊,声音有些变调“自~自然是夫人亲自选的!”她说完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谢瑾安。
“那我便做主~把她!”谢瑾安指了指那个貌美的丫鬟,“分到西苑去洒扫!大喜的日子惹得我碍眼得紧!夫人那儿我自会去解释!”说完甩了甩袖子,伸手去推那贴着喜字的房门。
“老爷!”谢瑾安眼看着两个丫鬟朝自己走来,缓缓施礼。
谢瑾安再往里走,看见一身着红嫁衣的女子手持团扇端坐在喜床之上,谢瑾安晃了晃混乱的脑袋,还好,还有理智!
“老爷,请!”一个丫鬟递给谢瑾安一杯酒,又递给自家女主子一杯酒。
继而满脸堆笑地站在他们二人中间喊道,“谨天地之合!夫妇交好!饮卺酒!”
谢瑾安咧了咧嘴,“还喝啊?”然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将杯子扔给一旁的婆子。
“爷!您应该要将杯子倒扣在这托盘之上!”接着那婆子将杯子又递到谢瑾安的手上。
谢瑾安皱了皱眉,“什么毛病!”所性一把夺过杯子啪的一声倒扣在托盘上。
“好了吗?你们可以走了吗?”谢瑾安抱着胳膊看着这屋里的丫鬟婆子。
“是是是!奴才们这便走,这就走!”婆子喜笑颜开,被其他婆子推推搡搡地将众人秉退。
众人走后,一切归于平静,热热闹闹的婚房逐渐只剩的谢瑾安和徐青青他们二人。
谢瑾安一个踉跄,跌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点着桌子,睡眼迷离,不久竟有微微地鼾声。
那本是端坐在喜床之上的徐青青,见半晌那人都不上前来,紧紧攥着的手也微微放松,透过团扇微微侧目,却看见谢瑾安一手撑着桌子,双目微闭,似乎是睡着了。
她缓缓起身,轻步走到谢瑾安的身旁,通过团扇看着谢瑾安。
谢瑾安忽的张开双目,二人四目相对,徐青青顿时有些脸红,拿着团扇整个挡住了脸。
谢瑾安浑身酒气,一把拽过徐青青手里的团扇,从凳子上一下子站起来,一步步向徐青青走去,其实他想睡床来着,太困了!
奈何徐青青挡着他的路,加上脑子不大清楚,逼得徐青青步步后退,谢瑾安嘴角微微一翘,从腰间卸下一枚腰牌,踉踉跄跄地递到徐青青的手里,“对不住,我这酒量差,日~日后你就是宁远伯府的伯夫人!这是贴身腰牌!见~此牌如见我!可随意调动府中人!你~”话还没说完,脑袋支撑不住,侧身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你~”徐青青声音糯糯的,捧着手里的腰牌呆在原地,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谢瑾安嘟囔了一声,开始脱起自己的外衣来,连连蹬掉一双鞋子,脱了外袍,转身就上床睡了起来。
“这?”徐青青轻轻摇了摇头,坐到梳妆台边,将谢瑾安递给她的腰牌轻轻地放到一边,将沉重的头冠卸下,继而卸下首饰金簪,看着镜中的自己,曾经也是京都那一身傲骨的长房嫡女,怕的是如今后无娘家撑腰,只得倚仗夫婿鼻息生存。
她感激谢瑾安将自己从魔窟里救出来,吃穿用度如以往一般地待她,还请了女大夫助她学医,只是不知道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日
“嗯~脑袋好痛!”谢瑾安摸了摸胀痛的脑袋,拉了拉衣领,胡乱喊了句,“痛!绿桃给我倒杯水!”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杯水被递到他的手上,他躺在床上一下子就把水喝完了,“再来一杯,喉咙干的很,这点水太少了!去~”谢瑾安去字还没说完,忽然睁开眼,却正正好好地看见徐青青的脸。
“我我我!妈呀!”一下子从被窝里爬起来,光着脚就蹦下来了床,“你你你!”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自己只是脱了外袍,顿时有些放松,挠了挠后脑说,“还好!你你起的蛮早的啊!”
“夫君,要唤丫鬟来伺候吗?”徐青青将头发盘起,穿着淡绿衫子,见她双眉弯弯,鼻尖微翘,脸白如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不是十分华贵,只在颈间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谢瑾安有些愣神,许是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的面,即使见了也只是寥寥数眼,到没把她的样貌记在心里,如今倒是看见她的真人,不觉得羡慕起这样一个貌美的女子,比起自己这样吊儿郎当的长大好多了。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穿就好!自己来!”谢瑾安赶紧去拿屏风上的衣服,迅速穿好,这才回头去看自家新娶的夫人。
“这个腰牌,你昨晚喝醉给我的,想来是你没看太清!你拿好!”徐青青说着,将昨晚谢瑾安给她的腰牌递还给谢瑾安。
“哎!东西既然给你了,那便是你的!既然是入了我谢府,那就是主家!”谢瑾安连连摆手,发现盘扣系错了,又一个个解开,又系上,之后看了眼徐青青,向她出了手。
“走吧!去见见我谢家列位,昨天太晚了,怕吓着你!如今阳光刚好,他们应该也很欢喜!”说着谢瑾安看她呆愣在原地,一把拽过她的手,往门口走去,忽又停了脚步,松了手,“你且在这等我一下啊!”说着大步往卧床走去。
不久,谢瑾安又走了回来,又一把拉过徐青青的手,另一只手推开房门,大步跨了出去。
徐青青都来不及反应,又被谢瑾安拉着走,一路上遇到的仆子丫鬟纷纷向他们行礼,谨祝主人新婚快乐。
谢家佛堂
谢瑾安回头对徐青青笑了一下,撩袍跪在蒲团上,接着徐青青也赶忙跪在他的身旁,偷偷看着他。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在上,谢家儿孙谢瑾安今娶得佳妇,特携新妇前来拜见,以告众位!新妇容貌俏丽,温婉淑佳,乃良配!”说完缓缓地向牌位磕头。
徐青青也跟在一旁,缓缓地磕头。
“好了!我们去吃早饭吧!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得有人来烦!”谢瑾安扶起徐青青,拉着她出了佛堂。
“何人要来?”徐青青喝着清粥,看了看不停给她夹菜的谢瑾安。
谢瑾安挽了挽袖子,用绳子扎上,又给徐青青夹了一筷子的菜说,“昨个不是皇家派人来了,今天他们怕是还得来一批给我叨叨两句,你莫管他们,吃你的,我还没发现你这样瘦!你若是有喜欢吃的,就给厨房说,下次加上就可!”他说着夹了一块饼子啃起来。
“夫人莫听主子乱说,是陛下得知爷大婚,特派使者携御旨前来,昨个晚上才刚到闵州城中!今早便来宣旨!”管家一边说着一边递给谢瑾安刚呈上来的汤药。
“这是?”徐青青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边,却看见那黑乎乎的药,有些诧异,出言问道。
管家见谢瑾安一口把药喝光,将碗搁回到托盘里,呕了两下,才回答道,“回夫人,是大夫开的安神汤,主子重伤刚愈,还得用药调理调理!”
“嗯!”徐青青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原地,看着谢瑾安吃的十分高兴地样子,很羡慕。
她虽在谢府呆了有个把月,但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一直用家里的规仪要求自己,反倒是她在这府里看到的人和事是她以往接触不到的,那种欢快自由的氛围让她一个生活在层层规矩堆砌而成的世家子女所不能想象的。
如今这样平淡的生活这样的生活真好。
谢瑾安撇见她一直背挺得直直的坐在原地,脸上毫无表情像个木偶似的,所幸三下五除二吃了手里的饼子,擦了擦手,走向徐青青。
“怎么?早饭不合你胃口?还是你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说!”谢瑾安拉着她坐在圈椅上,声音轻柔地问。
“没…没事!”徐青青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给你…”,“圣旨到!宁远伯谢瑾安接旨!”门口传来一个太监细长的嗓音。
“真烦人!”谢瑾安甩了甩袍子,拉着徐青青前往门口接旨去了。
那传旨的太监满脸堆笑,一口一个恭喜地,见他们夫妇前来,赶忙搭话,“谢爵爷恭喜恭喜!咱家代表陛下恭贺您新婚大喜!您接旨吧!”
一众人跪在圣旨面前,谢瑾安觉得自己反正也听不懂那些咬文嚼字的东西,只听到了说祝贺自己新婚,但让徐青青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一心侍奉夫君就好,别有什么歪心思,后面又说因为自己及时的提供粮食,前线才免于饥荒,总的来说就是给了一大堆东西,多给了一些食邑,倒也没说升官升爵的事情!这皇帝可真抠门,拿了我那么多东西,才赐给我这点,谢瑾安心想。
“谢伯爷接旨吧!”太监笑嘻嘻地说。
“臣宁远伯谢瑾安领旨!谢陛下隆恩!”谢瑾安接过圣旨,继而起身,吩咐管家好好招待京里来的人,自己让徐青青在大堂等自己,自己则把圣旨放到佛堂去供起来。
“哎!老爷那帕子你收好了吗?新夫人进门,我看咱们府明年肯定能得个小主子!”一个婆子满脸笑容地对另一个婆子说道。
“这喜帕我定是收好的,你忘了,咱们西苑是不是曾有个小公子啊?”她的声音忽的压了下来。
“唉!那个小公子无名无份的,府里都在说是老爷在外面养的外室生的,不过福薄早夭,但你说咱家老爷那样的人,应该不会这么~”
“你疯了,你忘了管家怎么说道,府里上下要管住自己的嘴,怕新夫人容不下!”
“哎!我看新夫人漂漂亮亮的,面相也好,怕不是那样的人!”
“这豪门大院,多了不知道什么污脏事,这事你我是下人也不好插嘴主人家的事!但我看咱家老爷宅心仁厚的活菩萨,不是那样的人!”
“好人能随便抱一个怀孕的女人回府?这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往往老实可靠的人花花肠子才多!”
啪嗒!什么东西滚落到地上,两个婆子听到响动,四处看了看,赶紧离开了原地。
徐青青在正厅等谢瑾安有些无聊,便到了偏房去取东西,谁知道听到了她们的话,她还是有些不敢信的,但事实就在眼前,那个孩子是自己救的,现在想来谢瑾安那日焦急万分的表情,和那个长的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孩子,本以为~以为,徐青青无奈地摇了摇头,是自己想多了嘛,他原来是因为这样才对自己这么好的吗?原来只是这样啊!那他大可大大方方地说,白白给自己描绘什么美好的未来。
徐青青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深吸一口气,转身找来丫鬟,让她给谢瑾安带话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转身回了自己原来呆的院子中。
谢瑾安匆匆忙忙地跑到正厅,谁知道一转眼徐青青却不见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拉了一个丫鬟问,“夫人呢?我不是让她在这等我?我这才刚刚出去一下,她就不见了?”
丫鬟弓了弓身子回道,“回主子,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了!”
“不舒服?怎么突然~”谢瑾安眼珠转了转,“好了,你下去吧!吩咐厨房给夫人熬些粥,许是早上吃的不好!先暖暖胃,吩咐三七让他备马车,就说我今天带夫人出去转一转!”
“老爷!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丫鬟争辩道。
谢瑾安看了看她,是徐青青自己新招进来的丫鬟,“我说我会带着夫人出门!你就这么回她!”
“奴婢知道了!”丫鬟轻声跺了跺脚,转身去了西苑。
谢瑾安四处看了看,大步走到偏厅,吹了声口哨。
唰唰两下,从暗处飞来一个女暗卫,跪在谢瑾安面前。
谢瑾安咳嗽了两声,“嗯~刚刚夫人怎么了?怎么忽然身子不好了?谁惹她了?”
“刚刚有两个婆子在那边说小公子和您的闲话,被找东西的夫人听了去,所以夫人转身就回到西苑了。”暗卫简单明了地说。
“她觉得晓儿是我的儿子,心里不太平衡!”谢瑾安托着下巴,有些疑惑地说,“把那两个婆子乱嚼舌根子,你处理了,你继续在暗中护她!明白吗?”谢瑾安看了看那个暗卫,歪了歪头说,“绿桃是负责训练你们女子侍卫长吗?你的身手如何?”
“属下的功夫自然比不得侍卫长,但保护夫人身手绰绰有余!”暗卫回道。
“好,明日我就把你安排在夫人身边,委屈你做个贴身丫鬟了!不过,她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南衣,你尽量取得她的信任,护在她身边就行!等到我安排她离开谢府,你就可以功成圆满!明白吗?”
谢瑾安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不要见我就跪下,点点头就行!女孩子老是跪着对身子不好!哎!这一般在哪里蹲点,真的每次都看不见你们?”谢瑾安有些好奇,拉着她问,然后想到什么,对她摆了摆手,“算了,你下去准备吧!明天记得啊!”
谢瑾安转身就要到西苑去,他的脚步鬼鬼祟祟的,惹得路过的下人丫鬟齐齐回头看他。
他不得已摆个架子,“咳咳!没见过你家老爷我找人吗?夫人呢?就说我寻她!”
丫鬟看了谢瑾安两眼,回屋禀告去了,不久丫鬟噔噔地跑出来,对谢瑾安说,“回老爷,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先歇下了!”
谢瑾安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转了转眼珠说,“那我去看看她!万一有个什么事,今天才是我们新婚第一天!”说着就要踏步进西苑,却被丫鬟拦下,“唉唉唉!老爷夫人说了身子不舒服!您这~”
“我关心关心我家夫人还不行吗?”说着把丫鬟的手扒拉开,就要往屋里走,这边丫鬟却死死守着门口不让他进。
“哎!”谢瑾安撸了撸袖子,叉着腰说,“你这小丫鬟,我问你这整个府邸,就说那门口的匾上写什么?”
小丫鬟眼睛一眨一眨,“宁远伯府!”
“哎!我再问你宁远伯姓什么?”谢瑾安抱着胳膊,一脸傲气地问。
“姓谢!”小丫鬟指了指我。
“那这个院子是不是也在谢府之内,也就是说这个屋子也姓谢!而你老爷我也姓谢!所以,这个屋子就是你老爷的!我为什么不能进!”谢瑾安高傲地仰着头看着小丫鬟。
“这?是这个理,可是~”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一边看看我,一边又扭头往屋里看。
“南竹!你让老爷进来!”门里传来徐青青的声音。
谢瑾安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小丫鬟,“你叫南竹?”
小丫鬟很高兴,使劲点了点头,“夫人给我取的,但我不知道是那两个字!好听吧!我和南衣姐姐名字差不多唉!”然后她身子一侧,让谢瑾安过去。
进了屋内,由于青青已经搬到了谢瑾安的屋子那边,所以这边的陈设都十分简单,除了那面屏风。
“南衣你下去吧!我有话和老爷说!”屏风后的声音传出青青的嗓音,她好像有些失望。
“是!”南衣出来前,满载埋怨地看了一眼谢瑾安,出了屋门,顺手关上。
“你找我有事吗?”徐青青说道。
“是这样的,时间太匆忙我一时没跟你说清楚!我既然要帮你报仇,自然是要同你约法三章!你我暂且以夫妻身份行走!我保证绝不动你一分一毫!当然,你若是哪天想要离开谢府,尽管告诉我,我自会找人安排你离开!”谢瑾安边说着边坐在了圈椅上。
“一、这点很重要,关系我谢家十分重要的秘密!晓儿他是我二哥的遗腹子,白日在佛堂无名的牌位便是他母亲姓于,我希望你能保密!晓儿他以后必是我宁远伯的世子!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他们母子,怎奈何晚了一步,着了歹人的道,二嫂早产留下晓儿,我应她会好好地让晓儿平安长大!若想继续当宁远伯夫人的话,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场戏,让晓儿的身份顺理成章!我这样很自私,说很伤你的自尊,但晓儿是我谢家唯一的希望,还望你谅解!
二、咱俩的婚事算得上是迫不得已,皇帝在我这闵州城里安插了不少血卫来监视我,我必须得娶你是为了你的命,也是为了展现保全我这谢府上下大小!若是你另有心上人,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想离府,我必定送你出府,用我所有的关系让你去坐你想做的事!这桩婚事你徐家是书香世家,我谢家不过是靠着武艺出身的破落户,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事情,你瞧不上我我也能明白!也并非是你徐家如今落没了,我谢家就自持身份!
自打我长这么大,祖母,父母,兄长,皆亡于我冠礼之前,世人都说我乃天煞孤星!这再多添一条人命也没什么!
三、我一向是个洒脱的性子,连带着我府中众人都是过于好动了些,也不懂你们那些规规条条的,要是冒犯了你,希望不要介意!
另外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若是有必要我会和你解释,希望你不要怪我!”谢瑾安一下子说了一长串,有些口干,但也没找到茶具茶杯的,索性舔了舔嘴唇,等着那屏风后的反应。
你!你对我说这些!不怕隔墙有耳吗?或着我会告密!”徐青青的言语之中有些不相信。
“秘密自然是密不透风,至于你会不会告密,我相信你徐家大小姐的为人!至少,你在徐媚骂我时,愿为我、我谢家说项一句!你便不是那样的人!”谢瑾安摸了摸鼻子,吸溜了一下。
“你若是想离开宁远伯府,可与我说,我自会去安排!我只想让你知道,在我府里,你可以做你自己,活的洒脱随性些!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当然,你若是~”谢瑾安话还没说完,那边徐青青就回道,“好!我答应你!留下来,但晓儿,他太小了,怎么也得六七个月后才能~”她有些说不下去,“免得旁人污了你清誉!”
谢瑾安一下子精神抖擞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走到屏风后面把徐青青拽出来,“好好好!夫人明白我就好!如今把话都跟夫人说开!还望夫人不要生气!马车已经备好,不如夫人随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嗯!”只见徐青青微微起身,从屏风后走出来,却被谢瑾安一把拽了过去,“走吧!马车在门外候着呢!”
吱呀!哗啦!屋门大开,守在门口的护卫尽数散去。这时徐青青的两个小丫鬟才匆匆忙忙冲到屋子外,南衣着急地说道,“夫人!你怎么样了?他们~”
徐青青微微摇了摇头,谢瑾安这才松了手,“没事!你夫人在我面前能有什么事情!对了你们两个跟着夫人上马车!咱们今天出去逛街!”
谢瑾安抬脚就往院子外走去,两个丫鬟随着徐青青默默地跟在谢瑾安的身后。
宁远伯府门口
三七牵着马车在门口等了许久,这才看见自家主子姗姗来迟,赶紧跟上去向两位主子行了礼,然后向谢瑾安回禀道,“爷,要不要提前知会那些店铺,来接待爷和夫人!”
谢瑾安看着徐青青上了马车,这才一跃上马,对三七说,“不必!劳烦你亲自来驾马车,叫上两个护卫随侍,尽量走慢点!让夫人看看这闵州城的风光!对了,你让四七去南平镖局一趟,就说晚些时候!我携夫人前去府上拜访!”然后将缰绳一勒,打马往前走。
“小的领命!”三七匆匆给守在门口的四七把事情一说,赶紧跳上马车,轻声说一句,“夫人,请!驾!”说着打马,赶紧跟上谢瑾安。
“小姐?刚刚老爷给你说什么了?怎么院子还被侍卫围住了,我们在外面可着急了!”南衣憋了半晌才说话。
徐青青垂了垂眼眸,才抬眼看自己的丫鬟,嘴唇微张,“无事!只是夫君有些私事要与我商议!至于那些侍卫,夫君说最近不太平,派些护卫保护我,是介绍与我认识的!还有,南衣,如今我已经嫁入谢家,莫再叫我小姐了!”
“小~是!夫人!”南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自家小姐的眼神也就把话憋了下来。
她九死一生才回到小姐身边,她一定得护着小姐,哪管那谢瑾安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青颜坊
“夫人咱们到了!”谢瑾安一勒马停了下来,翻身从马上跳下来。
徐青青带着帷帽被丫鬟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三七转身就去将马车牵走栓起来,谢瑾安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侍卫隐藏起来,暗中护着。
谢瑾安见她是在别扭得很,自己走两步这徐青青才走一步,要是自己走的这么慢能把他给憋死。他大步上前一把拉过徐青青的手,把她的两个丫鬟挤到一边,“走吧!这青颜坊是咱家开的,你若是喜欢尽管挑好了,都记在为夫账上!”谢瑾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牵起徐青青的手,大步跨进店里。
才刚刚进门,迎面就被一个小厮给拦住强行接待,那小厮满脸堆笑地说,“您二位要些什么,自己先看,看上了给小的说!这位夫人您看看这是我们这儿新出的口脂!还有粉扑,薏仁水!”
徐青青愣了愣,回头问谢瑾安什么是薏仁水,和粉扑?谢瑾安咳嗽了两声,正准备说,却被小厮抢了先,“这粉扑,就是用蚕丝制成的圆饼状的刷子,您可以用它沾沾粉,在均匀地往脸上上妆!还有这薏仁水,可是我们家独一份,是我家老板亲自制作的,可是全后庆朝独家秘方,可以美白去角质!这去角质啊,就是这能让像夫人这样的貌美的女子脸蛋变得更加滑嫩!据说就连宫里的娘娘都在求这薏仁水!可惜啊!我家老板每半旬就出五十瓶!就连这装薏仁水的瓶子都是老板请人专门打造的!珍贵极了!赶巧了,这不是还剩最后一瓶,夫人您来的巧了?要不您买一瓶?”小厮手里拿着个玻璃瓶笑嘻嘻地看着徐青青。
“这瓶子竟是可透光的!莫不是琉璃?”徐青青拿着瓶子上下看了看,转身问谢瑾安,谢瑾安笑着点了点头,背着手悄悄地说给徐青青,“这古法琉璃术我可寻了许久!失败上百次才制成的琉璃瓶!”
“老爷,芸娘请求见您一面,就在转角二楼!”三七悄声在谢瑾安耳边说道,谢瑾安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给徐青青说道,“夫人且逛着!我这边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若看上什么只管买就是!你们两个好好服侍夫人!老爷我去去就回!有事你就报我的大名!”谢瑾安点了点南衣和南竹两个丫鬟,又吩咐在门口两个侍卫密切注意着夫人的安全,这才放心离开。
锦绣阁二楼
一个身穿墨色锦衣梳着坠云髻的中年女子恭恭敬敬地跪在谢瑾安的面前说,“芸娘参见主人!多日未见,主人身子可安好!”
“你起来吧!坐着回话!”谢瑾安摆了摆手,瞟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倒没伸手喝。
“你找我何事?长话短说,我这边事!”谢瑾安语气有些不耐烦。
“芸娘恭贺主人新婚大喜,望主人和夫人鸾凤和鸣,琴瑟和调!再谢过主人救命、栽培之恩!但如今这青颜坊坊主恐怕芸娘不再适合接着担任下去!还望主人另寻合适的坊主人选!”她说完,深深地垂直眸子,不敢看谢瑾安。
“这事是恒娘的过错,与你没有什么干系,我知道你的为人,不会将你们牵扯在一起!我派安娘子去接管糕点铺也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意罢了!月宁斋的账目你也看过,我本以为恒娘和你一样,她却用我的钱去倒贴那些小白脸,还擅自向外人出售我的独家秘方!我没有去报官,而是辞掉她也算是我为人可以了!”
“主人,不是这样的,恒娘是被人所骗!”芸娘连连摇头,急忙替自己姐妹辩解。
“被人所骗?我既然选她做我糕点铺的负责人,她就该明白自己要干什么,被人骗一次我能理解,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一个人所骗,那就是傻!我手下的人被人骗财骗色我岂能坐视不理,几次三番去提点她,她却一转身就把我给卖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如今想用坊主之位来威胁我保住她!那我只能告诉你,你想好了便离开,坊主我可以再找,没有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我~”谢瑾安还未说完,守在门口的小厮却赶忙跑到谢瑾安面前耳语一番,谢瑾安当即脸色大变,起身就要离开,出门前对芸娘说了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是走是留,莫为了一时义气毁了后半生的富贵!”说完拔腿冲下楼去。
锦绣阁正厅
“我说你要是能拿出钱来,就把东西拿走!看你这样子,身边就随了两个丫鬟,穿的普普通通的,想必过的也不好!我说徐青青你也有今天!”谢瑾安还没踏进门口,就听见了那些极尽嘲讽的话冲进他的耳朵,他当下就有些气炸。
“我夫人过的如何用得了你在这插嘴!”谢瑾安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往坊里走,他走的气冲冲地,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
他一眼就看到自家夫人坐在椅子上,两个丫鬟将她护在身后,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但好像有话说,但见了谢瑾安进来当即就把话憋了回去,只是柔和地看着向她走来的谢瑾安,吐了句“夫君!”
“没事啊!有我在!”谢瑾安大步上前站在徐青青的面前,用一只袖子将她护在身后,这才抬眼看那个女人,好像有点面熟,那女人身上叮铃咣啷的挂满了珠宝首饰,穿的衣服上还绣有珍珠,在光下还有点反光,她的身边环绕着几个丫鬟,脸都要翘上天了,一脸不屑地看着谢瑾安。
“咦!这位大婶你没事吧!这浑身叮铃当啷的不重吗?而且这些东西一点也不趁你!显得你像个暴发户!特别像个笑话你知道吗?”谢瑾安嗤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就歪过头,问自家夫人发生了什么。
徐青青从椅子上站起来,悄悄地给谢瑾安说,“夫君!那是我小叔的庶女徐媚!她本跟我一起~如今也被人所救!”,谢瑾安有些诧异,转头看了看那个叫徐媚的女人,好像多年前见过她一面。
“所以你们?在争夺什么?不是就是她又哪根筋没搭对,在这里讽刺你!你若是看不惯,可让门口的护卫架她出去!”谢瑾安说着向门口的护卫点了点头。
徐青青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朱唇轻启,“这不太好!你带我出来散心,我没来由让个不入流的来毁你的名声,东西可以不要,别让旁人说你仗势欺人!”
谢瑾安举了举大拇指,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夫人想的周全!”居然抬手摸了摸徐青青的头顶,转身对店里的小厮说,“刚刚她们二人在争什么?什么东西爷付不起钱!”
“爷!就是这!小的给夫人介绍这薏仁水的用法的时候,那位夫人一把把东西抢过去,说她要了,小的说东西已经被您夫人定了!那位夫人就说双方当即掏钱,先出够钱的东西归谁?那位夫人当下掏出银子摆在那,这不是催着尊夫人拿钱!”小厮适时地递上那瓶薏仁水。
谢瑾安颠了颠瓶子,开口道,“就这小事?穿的跟个叮当狗一样!”说完打开瓶盖,大步走到门口,咕咚咕咚地把水全倒了!他本想着把瓶子砸了,但是他清楚瓶子的构造,怕是一下子砸不坏,丢了面子。
“唉!你!疯了不成!这是我真金白银买的!”徐媚气的跳脚,浑身的首饰也随之一颤。
谢瑾安歪头看她,“爷的夫人看上的东西!我愿意花钱买!至于我是倒了还是用来干什么你管的着吗?”然后又倒了倒瓶子,扔给了护卫,转身回到徐青青身边。
“粗俗!疯了!你疯了!”徐媚声音颤抖地对谢瑾安说。
忽的她稳了稳心神,冲着徐青青笑了笑,“你这相公怕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吧!若我告诉他你究竟是谁?曾与何人婚配!你猜他还会不会为你这个漂亮的脸蛋丢了身家性命!”她说着说着有些咬牙切齿,她应该是把谢瑾安当做哪家富商,也是看上了逃亡出来的徐青青,这才为了讨她欢心才不断撒钱,自己就是这样,徐青青肯定比自己高贵不到哪里去,想到这,她笑的有些恐怖,这么多年被徐青青压在头上的屈辱感或许今朝就能解决。
她上前两步,意图靠近谢瑾安,谢瑾安吓得护着徐青青后退三步。
“这位爷!你知道她~”徐媚手指着徐青青的方向,却被谢瑾安侧了侧身给挡住了。
谢瑾安假意掏了掏耳朵道,“她嘛!名唤徐青青!我俩青梅竹马,媒妁之约,是我谢瑾安明媒正娶的夫人!也算是水到渠成!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谢瑾安满脸不屑地抬眼看了看徐媚。
谢瑾安给了护卫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立即把整个青颜坊团团围住。
“你!谢~?”徐媚有些不可置信,颤颤巍巍地缩回了手,不住地摇了摇头,“不,不可能!凭什么!”
有几个护卫还要上前押下徐媚被谢瑾安摇头拒绝了。
“凭什么她是伯夫人,我就得是个小妾!凭什么都是徐家人!凭什么她处处比我好!就连如此大罪她都不用承受什么,直接扶摇直上!”徐媚睁大眼睛,手胡乱的到处抓东西往地上摔,就连刚刚谢瑾安拿的那个瓶子都被她扔在地上碎成几瓣!
“哎呦!谁才是疯婆子!”谢瑾安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徐青青躲着徐媚往门口走。
“哎!爷!你可不能走!小的这店里的东西你看!也不知你们说了什么,你看那夫人疯魔了!这损失您得怎么也出一出吧!”小厮一边躲着飞溅的碎片,一边拉着谢瑾安的衣袖。
谢瑾安安抚了下徐青青,让她在马车上等着,自己这才腾出空来跟小厮说话。
“唉!她砸的东西要我赔?哪里说理去!我说你这个小厮还蛮会做生意的!”谢瑾安抱着胳膊说,“明明她穿着服饰都比我们好太多,你却能一眼看穿爷我的身份比她高,才给我着重说了下她欺负我夫人的事!后面的事情你也没想到吧!以为我们会互相砸钱买这店里的东西?没想到出了岔子!”
“爷!您真聪明!”小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那您看!”他指了指身后的“疯子”。
“老板!这一码是一码!您别想这笔账挂在咱店里的账上!”芸娘款款地从楼上下来,已经是熟悉的笑容,谢瑾安知道她想通了。
“啊!老板!?”小厮有些惊讶地看着谢瑾安。
“芸娘!你手下的人可是聪明了不少,看来每个月进项不错啊!那!这钱我当然付的!万一里面那个没钱赔怎么办?但是,”谢瑾安摇了摇手指,“我要她一身的首饰抵账!至于东西你们是融了干什么也好,还是当了换钱也好,我不管!总得要让人长长记性才知道痛吧!”
“老板!你这个惩罚有点小,怕长不了记性!”小厮接过谢瑾安的银子,疑惑地说道。
“她看样子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妾,你说她出门来买东西,一个小妾打扮的那么金光闪闪的,可要不少银子,东西没买到还搭了一堆首饰!不知道从哪里扣的漏洞,怕是回家没什么好果子吃!”
“老板高明!”芸娘向谢瑾安福了福身子,那个小厮也赶紧向谢瑾安拱了拱手。
“哎!不说了,我还得带夫人去买些首饰什么!跟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谢瑾安跺了跺脚,转身上马,跟他们二人说了再见。
“老板心真好!也很疼夫人啊!”小厮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叹道。
芸娘轻轻地点了点头“老板确是个高明之人!”不然这么小小年纪坐拥数十家店铺,甚至掌握了边关的通道。
然后芸娘转身捏了捏小厮的耳朵,“还不进去看看砸成什么样了!赶紧拦住她,让她交钱走人!”说完又回到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