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万不得已
见这些叫花子冲了过来，李霄后悔了，不该洗脸的，这些人虽然没有修为，但架不住人多，而且丐帮的还没走远。
“小崽子，这回看你往哪跑。”为首叫花子吊丧个眼，阴笑一声。
这些叫花子不认识云竹，李霄本想再假借云竹身份唬一唬他们，突然想到云竹一身乞丐装，难有威慑力。
“你是谁？”李霄故作疑惑，他只能拖延时间，等前面的丐帮之人走远。
吊丧眼儿闻言面露疑惑，当日他两腿之间突然受袭，看的并不真切，但旁边的叫花子却认得李霄，“老大，就是他！”
“哦，是你们呀，”李霄装作恍然大悟，随即大吼一声，“还想找打是不是！”
对方二十几人，肯定不会被轻易吓退。
“哼，给我围住他，看他往哪跑！”吊丧眼儿说完，大手一挥，二十几人立即上前将驴车围在中间。
李霄环视众人，借机看向西面远去的丐帮之人，那吊丧眼儿只当是李霄害怕了，挥了挥手，“给我弄死他。”
“等等，我师父一会就回来，看你们往哪跑！”李霄说道，丐帮的还没走远，还得继续拖延。
“师父？”吊丧眼儿紧张四顾。
“老大，别被他骗了，”吊丧眼儿旁边一个叫花子说道，“他师傅就是那矮矬子，已经死了。”
吊丧眼儿三番两次被戏耍，脸上有些挂不住，“动手！”
“住手！”
云竹的突然一声厉喝，叫花子又是一愣，一时间不敢上前，又拖延了少许时间。
吊丧眼见状，“等啥，动手啊！”
“莫动手，莫动手，”李霄赶忙开口求饶，回身去摸行李，扫了一眼西面。
丐帮的那伙人都有修为，应当是有要事在身，一路疾驰，不曾减速，此时已然消失在大道尽头。
“我这有钱，给你们钱，别打我。”李霄说完，开始翻动包裹。
这些人看到了他的相貌，即便今日不曾将他打死，日后这些人也会走漏风声，一旦被对手知晓，二人再无宁日是小，丢了小命是大，想到这，李霄眼中露出杀机。
吊丧眼儿还浑然不知，眼中满是嘲讽，“哼哼，弄死你也一样是我们”
吊丧眼儿话音未落，李霄猛然抽出大刀，借转身之势将其一刀枭首。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李霄在人数上没有优势，好就好在他是偷袭，目标明确，几息之间，便接连砍翻数人。
这些叫花子哪能想到车上还藏有大刀，而且一个半大孩童杀伐竟然会如此果决，大喝一声，抄起手中打狗棒一拥而上。
但这些人都是些普通人，又是以木棍对阵大刀，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李霄挨了几下打，却也趁机接连砍杀数人。
直到此时，这些叫花子才回过神来，如今只剩十几个人了，哪里还敢反抗，转身便跑。
李霄的身法小有成绩，又怎会给这些人逃跑机会，不曾手下留情，辗转腾挪，刀刀致命，片刻不到，二十几人便被杀的只余两人，一东一西亡命奔逃。
李霄目标明确，心知一个人都留不得，向西追出数丈，甩手扔出中大刀，正中此人后心，来不及再去捡刀，立即转身向东面追去。
之前此人身在外围，也是第一个跑的，李霄足足追了两刻钟，方才堪堪追上，自怀中掏出方盒大力甩出，正中后脑，此人踉跄倒地。
李霄见状大步上前，抄起方盒奋力锤砸，招招要害，没打几下，此人便亡命当场，抽搐不已。
见此人命殒，李霄不敢迟疑，转身便跑，车上只有云竹孤身一人，万一有叫花子没死透，她可就危险了。
好在并无意外发生，虽然有叫花子还未断气，但是已经没了反抗能力。
李霄捡起大刀，一刀一个，他不能犹豫，这些叫花子不死，事后一旦走漏消息，死的就是他俩，这不是李霄想看到的。
看着眼前二十几具尸体，李霄大口喘着粗气，双耳嗡鸣不已。
突然想到现在还不是歇息的时候，李霄急忙跑到车上，开始收拾行李和包裹，被褥不能带，太占地方，驴车也不能要了，会拖慢速度，只能将毛驴放生，驴肉火烧终究是没吃上。
东西收拾好，李霄站到车前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背你。”
等了片刻，见云竹无有动作，还在包裹上摸索，李霄大皱眉头，“都什么时候了？”
当云竹举起侏儒的法印和法箓时，李霄知道自己误会了，别的东西可以不带，但侏儒的东西必须带上。
“对不起，我误会了，”李霄蹭了蹭鼻子，将法印、法箓装进包裹，“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云竹摇了摇头，直立起身。
李霄没有接话，小心扶着云竹爬伏到他的背上，看着满是豁口的大刀，犹豫片刻还捡了起来，总得有个武器防身，况且也用顺手了。
他背部有伤，虽然疼，但能忍得住，令他不得劲的是，云竹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背着她，李霄得端着胳膊，很是酸乏。
“你年岁不大，出手之际为何这般果决？”云竹问道。
云竹感觉此话容易生出误会，刚想出口解释，李霄已经说话了。
“不知道！”李霄冷哼一声，也的确不负所望的误会了，“难道等他们杀了我，再杀你啊。”
“你误会了，”云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经历，只是有些好奇。”
李霄闻言并未回答，回想此前第一次杀人，是在侏儒遇袭之后，情急之下将那少年一刀砍杀，当时侏儒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不曾细想。
第二次杀人，是在侏儒身死之后，悲愤之下，将那一息尚存的白面书生剁成肉泥，当时未等做出反应，便被那对黑白女子吓得亡命奔逃。
第三次杀人，是在两日前的夜间，杀的是丐帮的那个小胡子，当时情势危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四次杀人，便是前一刻的那些叫花子，这些人即便是不想杀他，将他打成重伤，但重伤对他这个逃亡之人来说也足以致命。
前两次杀人是因为来不及细想，但后两次都是权衡利弊之下做出的决定，下手之际亦是不曾留情。
侏儒曾说过非万不得已不可大开杀戒，但也说过搏命之际切不可心慈手软，什么是万不得已，生死存亡之际便是万不得已之时。
“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死。”李霄说道，他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否正确，但对于杀人一事，他并不后悔。
云竹闻言一愣，苦笑摇头，她真正想问的是，李霄为何会在杀人之后这般冷静。
李霄可不知道云竹心中所想，此番冷静下来后，很是干渴，“喂我点水呗。”
听地李霄言语，云竹拿起水袋摸索着喂他喝下，“累了就歇会儿吧。”
“那可不行，”李霄抿了抿嘴，“我歇着，对手可不会歇着，跑的越远越好。”
李霄走了一个时辰，又转道南下，那群叫花子虽然没有修为，但是跟在丐帮众人的身后，应该也是丐帮的，继续西行，很可能会碰上他们。
“出来这么久，你师门都不曾找过你们？”李霄有些疑惑。
云竹闻言回道，“师兄临终前，曾两次以灵信物通知过师门，但我和师兄当时疲于奔命，无有固定落脚点，如今十几天过去了，怕是早已认为我死了。”
“灵气信物又是啥？”这个词再次触及到了李霄的知识盲区。
“晋身居山后可灵气外探，将灵气送入物品之中，此物损坏之际，送入灵气之人便可心生感应。”云竹解释。
“那你身上还有不？”李霄腆着脸问道。
“没了，此前用过了。”云竹摇头。
李霄本不怀希望，自然也不会失望，“还记得在哪用的灵气信物不？”
“相州一次，并州一次，代州一次，”云竹猜到李霄心中所想，“即便是最近的代州，距此处也是千里之遥。”
“没事，”李霄往上提了提云竹，“方向知道不？”
“易州西面。”云竹有些羞臊。
“西南，有个方向就好，总比乱逛要强。”李霄点了点头。
天色渐暗，二人来到一处坟地，坟地一侧有一处屋子，李霄心中有些害怕，但也只能在此处歇脚，二人没了行李，必须有避寒之所，李霄有灵气修为还好一些，云竹此时就是普通人，耐不住晚间的寒气。
屋内有张床和一个瓦罐，似乎曾经住过人，靠近坟地，想来这屋子应该是守陵用的。
李霄本想点起篝火取暖，但刚点起篝火便给扑灭了，因为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点了篝火不得通风，烟放不出去，很是呛人。
屋内点不得，只能自屋外点，李霄用瓦罐烧了些水，便将篝火踩灭。
由于接连两日不曾睡觉，二人很是乏累，二人就着热水吃了些干粮，便早早睡去，即便屋子没有窗户，四更时分二人还是被冻醒了。
李霄迷迷糊糊的背着云竹继续上了路，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看见了一个小镇。
干粮所剩不多，此处地广人稀，以二人的脚力，下一处村镇不知何时才能碰上，得备上一些。
此时天还没亮，城门也尚未打开，二人只好倚在城墙之下等待，冻得直打颤。
城中叫花子并不少见，似他俩这般装扮，城门士兵未做阻拦，由得他们进了城。
由于城门刚开，少有商户开门营业，多是一些地摊商贩，趁着街道行人不多，二人先是去集市买了头毛驴，路上又买了几套破衣服和棉被。
由于被冻了半宿，二人来到城南后买了些面饼，想着坐下吃些热乎乎的豆浆包子，地摊上只有两个桌子，其中一桌已经坐满，二人便自另一张桌前坐下吃饭。
“来些面饼。”
突然又有人来到摊前，李霄下意识回头看去。
本来只是随意回头，未曾想却吓出了一身冷汗，此人正是那手持玉扇的俏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