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愿
十年后。
云梦山。
“先生，行李我们都已经收拾好了，明早天一亮，我们就会出发。”
“好。”
小木屋内，听着‘及’的话，李思凡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十年的时间，是自己在初上云梦山时，就已经决定了的。
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云梦山上，总要出去走一走的。
而培养小妲十年，也是自己承诺子受的。
自己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总要留下点什么。
小妲学习了后世许多的知识，完全可以去帮助子受了。
“明早不用叫我，天一亮，你们就走吧。”
离别，总是伤感的。
李思凡很讨厌离别的味道，非常讨厌！
因为小时候，他是留守儿童，每三四年，母亲才回来一次，而每一次离开时，自己总是会哭的很伤心。
长大了之后，懂的了离别是什么的李思凡，从来不会送人。
“是，先生。”
‘及’恭敬的朝着李思凡行了一礼，慢慢退出小木屋。
看着‘及’慢慢退出小木屋，李思凡盯着木门，沉默了下来。
而退出木屋之后，‘及’看着面前的‘余’轻轻摇了摇头说：
“走吧。”
随后两人分别走进自己的小木屋内。
十几分钟后。
咚！咚！
李思凡的小木屋外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听着这声音，李思凡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是谁来了。
“唉，进来吧。”
吱呀
“先生。”
“唉。”
看着立在自己面前大约十五六岁的婷婷少女，李思凡有些感叹。
“小妲。”
“先生，小妲不想走了，想跟在先生身边。“
看着面前的先生，小妲的脑海里想起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
走到李思凡的身边，小妲像十年前一般，牵着李思凡的衣袖，哽咽的说道：
“先生，不要让小妲走，好不好？”
听到小妲哽咽的声音，李思凡沉默了一会，随后像十年前一样，拍了拍小妲的脑海，面带笑容的说：
“我们的小妲都十六岁了，怎么还流眼泪？”
“先生……”
把手放在小妲的脑袋上，李思凡轻叹了一口气说：
“小妲，这十年来，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不是大商的人，或者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看着小妲的眼睛，李思凡强忍着离别的伤感，平静的说道：
“我终究与你们格格不入，也融入不了大商。
而且，子受，还需要你去帮他。”
说到这里，李思凡牵起小妲的双手，语气逐渐严肃。
“小妲，还记得自己的出身吗？记得先生时常跟你说的话。”
看着李思凡，小妲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哽咽的说：
“先生，小妲记得！小妲是奴隶出身，小妲要帮助大商所有的奴隶摆脱枷锁，也要帮助大商所有的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
一手拉着小妲的手，一手摸着小妲的脑海，李思凡很是欣慰的说道：
“没错，小妲，这也是你的心愿，不是吗？”
“嗯！！”
那是在两年前。
自己带着小妲在附近的村庄时所见到的一幕。
浑身不着片缕的奴隶，被主人家殴打的奄奄一息。
当时的小妲见到这一幕，很天真的问李思凡能不能去帮助那个奴隶。
“小妲，你真的想帮助那个奴隶吗？”
“当然，先生！”
李思凡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身旁跟着的‘及’。
“告诉她吧，及。”
“是，先生。”
“及叔。”
小妲开心的走到及的身边，甜甜的叫了一声。
“小姐！”
恭敬的朝着小妲叫了一声小姐，这是李思凡让自己称呼的。
随后及开始说道：
“根据大商的刑律，主人家是可以随意殴打奴隶的。
还有就是…“
说到这里，及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说吧，及。”
听到李思凡的话，及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奴隶的一家都在主人家。
我们去帮助他的话，他不见得会高兴。”
说到最后，及说的很委婉。
“如果我们去帮助他，被主人家看到了，可能会去虐待他的家人。
就像你的父母，小妲。
如果你的父亲被殴打之后，我们帮助了他，被主人家看到了，很可能会去虐待你和你的母亲。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你的父亲，他会很高兴的接受帮助吗？”
见及说的很是委婉，李思凡看着小妲的双眼，说的很是直白。
听李思凡说了之后，及轻舒了一口气，重新退到身后。
“先生，为什么会这样？”
小妲听懂了李思凡的话。
她现在已经十四岁了，在大商，已经算是成人的年龄。
也知道了奴隶的概念，也清楚了自己的出身。
“奴隶就是主人家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物品。
这个物品，主人家可以丢弃，也可以不在乎！
但是，他会很讨厌别人把玩自己的物品！！”
就像后世许多人丢弃的玩具一样。
自己本来就不在乎了，可要是被别人捡走拿去把玩，心里就会很不舒服。
毕竟是经过李思凡教导了八年，小妲完全听懂了李思凡的话。
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奴隶身边经过的人群，小妲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人群中有奴隶，有平民，有穿戴华丽的贵族。
他们经过那奄奄一息的奴隶身边时，都没有去看他，好似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时间过了很久。
李思凡三人就站在原地，而小妲也沉默的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奴隶。
“先生，我想帮助他们。”
“决定了？”
“决定了，先生。”
看着那趴在地上，浑身不着片缕，身体时不时抽搐的奴隶。
小妲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又好像看到了自己八年前在奴隶市场时的景象。
转过头看着李思凡，小妲的目光从未有如此的坚定。
时间回到现在。
“既然没有忘记你的心愿，小妲，就去做吧。”
看着面前的小妲，李思凡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看到的那目光坚定，发下心愿，要解放全天下奴隶的女子。
“先生！！”
扑通一声，小妲突然跪下，朝着李思凡恭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见小妲突然跪在自己的面前，李思凡强装着平静，摸了摸小妲的脑袋，随后把她搀扶了起来，挥了挥手说道：
“去吧，小妲，去帮助子受，去完成你的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