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邻居
“当”
方朗再也拿不住长矛，掉落在地上，他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两腿一伸，好一会才恢复了点力气
空地上的丧尸被解决后，方朗异常顺利地来到便利店，大肆搜刮着商品。
一番扫荡后，沙盒腰包被装得满满当当，方朗来到前台，也不管够不够，把身上的现金压在了柜台上，虽然商店老板十有八九已经变异的情况了，方朗还是付了钱。
“反正以后都是零元购了，现金也没用了。”
他恶趣味地想着。
离开小商店，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气下起了小雨，血月出现后，气候让人难以捉摸。
方朗快步走回住处，心里盘算着回去后好好清点拿回来的物资，他刚把钥匙插进锁孔，对门传来了一阵异响。
偌大的公寓楼，当然不只方朗一人，末日爆发以来，楼里或多或少有些响动，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平日都是充耳不闻的。
“救命救命啊！”
所幸门后出现的不是一只狰狞的丧尸，而是一个面色蜡黄的柔弱女生。
女孩穿着居家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看是许久没有打理，唯一算干净的是一张脸蛋，女孩大大的杏眼好像并没有因为末日的到来而变得浑浊，水灵灵地望着一身血腥的方朗，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每个雄性都忍不住呵护除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
“同学”女孩怯生生开口道。
方朗作为对门，平日里自然也撞见过这个邻居，知道她和自己是同个学校的学生，以前也是个时尚漂亮妹子，虽然从没说过话，但也是眼熟的。
方朗如释重负，“有什么事来屋里说吧，楼道不安全。”
闻到女孩身上的气味，方朗皱皱眉头，但为了安全考虑，还是邀请对方进屋。
女孩点了点头，竟真没什么顾虑就跟了进来，虽然方朗不是什么坏人，也很佩服她的心大。
一番交流后，方朗得知人家是资源管理系的大四学生，名叫林雨予，因为和室友不合。跑到校外租房子自己住，多亏如此，逃过了最是人员密集的校园大爆发，靠着屋里的存粮挨到了今天。
一男一女作为同学，也很快就熟络了起来，方朗并不是什么社恐，林雨予吃了东西以后也充满元气。
“方学弟，我刚刚在楼上看到你和丧尸搏斗了，还有你用的那些能力，你肯定是宝典持有者吧。”
方朗十分诧异，照理来说林雨予一直在屋内，也没和外界联系，怎么会知道宝典的事情，顿时留了个心眼，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宝典的，难道你也用异能!？”
“那倒不是，只是末日爆发以后都传得沸沸扬扬，一打开手机就知道了唉，可惜昨天就收不到信号了。”
“？？？，你什么手机卡啊？”
方朗还记得爆发第二天就和网络世界说拜拜了。
“我是电信卡啊。”
“妈的，辣鸡移动。”方朗破口大骂。
林雨予看着方朗难受的样子，也猜了个大概，在一旁捂嘴偷乐。
“学姐，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互相照顾，要我帮忙直说，有楼下的便利店我们可以生存很久。”
除了和叶一一行人用对讲机联系，方朗很久没和其他人说过话了，和一个女生聊聊天忽视她身上的酸味，长期的压抑都释放了许多。
林雨予带着一些食物和水回去了，方朗瘫在沙发上，回味着先前惊险的战斗，放肆的搜刮以及遇到活人的欣喜。
窗外的小雨弹奏起催眠的小曲，不久前才战斗过的方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笃笃笃”敲门声吵醒了浅睡的方朗，两短一长的敲击正是方朗和林雨予约定好的开门暗号。
方朗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前去开门，门后俏生生站着的正是穿着便装，扎着高马尾的林雨予。
显然，方朗睡着的那段时间，林雨予好好的拾掇了自己一番，虽然没有刻意打扮，但比一开始方朗见到的那个散发酸臭的蜡黄女生要好上许多。
林雨予试探地说道：“方同学，能不能请你教我杀丧尸？我要靠自己活下去，而不是一直依靠你，”
对于学姐的到访，方朗还是有点意外的，林雨予竟然会主动向自己讨教。
方朗不由得欣赏起眼前这个女孩：“当然没问题，我会给你制造一副护具，以后出去你也跟着就是了，哦对了，别那么客气，叫我方朗就行！”
一阵忙活，方朗拆掉卧室的皮革沙发，分解了客厅的不锈钢茶几，最终给林雨予做了一套皮革为主的防护衣，并把自己的长矛稍加改动给了她，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带刺的棒球钢棍。
【名字:林雨予
生命:913/93
体力:86/94
攻击: 126
护甲: 185/185
】
“这身盔甲好丑啊”
林雨予虽然嘴上嫌弃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方朗看在眼里，对女孩的懂事默默称赞，要是她矫揉造作，邻居的情分也就到此为止，方朗也没必要一而再的施以援手。
“方朗，其实之前那个怪大叔敲门，还有刚刚你在楼下搏斗，我都看在眼里，我一直很想帮你，但我没有勇气把门打开”
戴好防护的林雨予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低着头就好像犯错的小孩。“现在拿你吃的，用你穿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方朗摆摆手，示意她别往心里去。
二人又去便利店搜刮一番，正往回走，远处的拐角晃晃悠悠的走来一只丧尸。
这只丧尸的手臂都消失了，只剩半截骨头挂在上面晃荡着，一只脚都崴到了小腿去了。
一阵风吹来，丧尸闻到气味瞬间发现两人就要冲上来，却因为自身的残疾只能蹒跚而行。
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望着几乎没什么战斗力的残疾丧尸，方朗作为过来人，除了被它身上腐烂的味道熏得眉头微皱，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
回头看看林雨予，方朗不由得一阵好笑，她手里的长矛早就掉在地上，整个人躲在方朗背后，双手紧抓着他的衣服，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方朗越走上前去，身后的力道就越大，他好不容易把背后的小学姐推了出来。林雨予张开眼睛，第一次近距离看着丧尸，那空洞的双眼，诡异的姿势和血腥的造型，无不冲击着她弱小的心灵。
要不是方朗扶着，浑身无力的林雨予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实今早我是第一次杀丧尸，当时我比你还怕，现在已经好多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事后你就会发现杀丧尸和杀鸡一样简单。”
林雨予被方朗的杀鸡理论逗乐了，但望着眼前的丧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方朗拿出钢棍递过去，林雨予说什么就是不肯接，方朗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来一手推波助澜。
随着一声尖叫，林雨予被用力推到丧尸面前，眼看丧尸就要咬上她的脸颊，方朗从后面把长矛直直捅了上来。
半截矛头透体而过，丧尸失去平衡仰面栽倒。
丧尸身残心不残，即使不能行动，喷着臭气的大嘴一开一合，两排牙齿碰撞出咯咯的声响。
“丧尸只是一坨没有脑子的烂肉，动作也没有我们灵活，用武器、工具都可以轻松击杀它们，我们要战胜的更多是心里的恐惧。”
方朗在一旁悉心教导着，不时补上一脚让它无法起身。
“你看，蠢得跟头驴一样，有什么好怕的。”
林雨予几次想要逃离，都被方朗扯了回来，她仍旧不敢直视丧尸，只能拿着氤氲的眼睛幽怨地瞟着方朗。
“你要活下去，就一定要杀丧尸，现在你运气好有个便利店，丧尸被我杀完了，以后得往更远的地方走，难道你天天躲家里等我送吃的给你吗？我是你爹么？”
方朗说得越来越暴躁，其实他心里清楚，林雨予作为一个女孩子，自己或许得多给她一些时间去适应，但末日当下，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一个先来，林雨予作为爆发后第一个遇到的人类，还是个漂亮学姐，方朗自然不想她就此一命呜呼。
听到方朗严厉的话语，林雨予终于是不再往后蹿，站在一旁，双手捂着口鼻，总算是鼓起勇气打量起了地上的丧尸。
方朗一手把林雨予的小手拍掉，递上自己的钢棍，“把它的头砸烂，破坏丧尸的脑子才能杀死他们，不要怕脏。”
丧尸在地上乱扭，脏兮兮的鞋子碰到了林雨予，吓得她尖叫一声，往后跳了好几步，总归是没有逃走。
方朗又是一脚把丧尸踹得老实起来。
林雨予眼看丧尸被方朗控得死死的，终于是下定决心，走到丧尸旁边。
“方朗。”
“嗯？”
“杀死丧尸就能活下去么？”
“当然。”方朗不想打击眼前的学姐，末日当下一切都是不可预测的，但至少现在能杀死丧尸，就能活下去。
女孩的马尾辫和手上的钢棍高高扬起，又同时落下，砸西瓜似的沉闷声有节奏的响起，污血和脑浆飞散一地。
林雨予并没有像早上方朗一样发出叫喊，而是把力量都集中在手上，沉默着砸下去，仿佛心中的恐惧和害怕都随着动作砸了出去。
她的马尾散开，身上溅满了血污，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除了喘息而上下耸动的胸脯，整个人却异常平静，与刚才尖叫胆怯的女孩判若两人。
“方朗，谢谢你让我直面丧尸，我不能像你一样厉害，但我也会努力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