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校园文恶犬受(小白番外)
“要不还是不治了吧,这病也太花钱了,买几个药吃着得了。”
“是啊,而且你家白涵身子骨太弱了,动不动就生病,家底不是要被这孩子给掏空了,我说你呀,又不是一个孩子总得为另一个想想吧。”
“你家老大要上中学了吧,这个钱还不如拿来买个学区房呢。”
“这话在理,小的不指望了好歹有个大的,你别让大的对了你失了心,以后不亲近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神情逐渐动摇起来,最终点点头,“对,白鹏就要上中学了,我不能光想着小涵。”
听她这么说几个女人才满意的笑起来,夸她这样想就对了。
关于小孩的话题被一笔带过,她们又七嘴八舌的聊起自己家的男人,房子隔音不好笑声穿透墙体格外刺耳。
白涵立在转角的墙后静静听完了整个对话,待她们的声音小了下去,他才慢慢离开回了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也不过是他哥哥白鹏的房间,只是用一张帘子隔出来的小单间。
白涵开了房间门的时候,他哥哥白鹏正在和人打游戏,嘴里飙着脏话,听见动静转头瞥来一眼。
对着脸上带着不正常红晕的白涵翻了个白眼,语气烦躁地骂他。
“站那干什么!草!”他怒喊一声,拍了下床,“老子死了,以后你别在我打游戏的时候进来,赶紧滚!”
白涵关上了门,走向角落用帘子辟开的小房间,里面十分逼仄,只放得下一张床,好在他年纪小,也用不上多大的位置。
头烧得晕乎乎的,白涵爬上了床,睁着黑漆漆的眸子望着天花板。
外头的游戏音效夹杂着怒骂时不时就传进来,还有白鹏骂骂咧咧的话。
“你问我为什么死了?老子家有个病秧子半死不活的吓了我一跳,害我没操作好。”
“狗屁的弟弟,我可没承认。”
后面的话白涵听不清了。
身上烫得厉害,连呼吸都是热气,他迷迷糊糊的想,他也没承认过那是他哥哥。
再有了意识的时候,是白妈抱着他在哭,给他喂了退烧药,旁边还有男人在吼他,“行了,你赶紧做饭去,不就是发个烧么又死不了!”
兴许是他生命力顽强,吃过退烧药一个小时后白涵退了烧。
晚间饭桌上,他坐在角落里默默吃饭,尽量只吃前面的菜,还是白妈忍着丈夫的不耐挟了一块鸡蛋给白涵。
黑漆漆的眸子看了女人一眼,他将鸡蛋吃了。
吃完饭白涵帮忙去洗碗,他和白妈挤在油烟味的厨房里,外面在打电话。
声音影影传来,听不太真切。
“白涵…赶紧送…”
“儿子有一个就…听我们的…”
白妈手一抖,摔碎了一个碗,男人在外面听到了动静,冲进来就是一个巴掌,怒道,“洗个碗都能摔了!妈的贱女人生了赔钱的玩意,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白妈抖着身体,根本不敢反抗。
眼看男人的大掌就要落下,白涵拽住男人的衣服,黑漆漆的眸子不带情绪,“你打她,我就报警。”
男人一顿,气得冒火,盯着他冷笑,“报警,行,老子不打她,你就替你没用的妈受着!”
“啪!”
毫不留情地一巴掌上来打在白涵脸上,小小的人被这一巴掌带倒在地。
女人惊恐的尖叫起来,求他别打了。
脑子嗡嗡嗡的响,鼻血流下来。
刚好一点的身体又挎了下来,他的鼻血止不住流。
白涵痛得起不来,女人还在哭,男人没理她骂了声晦气,客厅又传来打游戏的声音。
他们一家闹得动静大了,隔壁来敲门,开门的时候看见了躺在地上脸上带血的白涵吓了一跳。
隔壁是家好人,不顾男人黑脸叫了救护车送白涵去了医院。
于是,七岁的他又幸运的活了下来。
只是救护车和治疗又是一笔钱,给本就经济不算小康的家带来了负担。
白涵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终于有一天,他见到那些女人又来了一次他们家,走之后白妈的表情带着些恍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天,白妈说带他去游戏场玩。
她笑得勉强,“小涵还没去过吧,游乐场很好玩的,想不想去?”
黑漆漆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女人脸上的笑快挂不住时,白涵才点了头。
女人很高兴。
这一天晚上她特意多做了两个菜,给白涵挟了三筷子鸡蛋,这一回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次日他们就去了游乐场。
白涵确实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身体不好,一直避免去人多的地方。
七岁的他第一次来,小脸上难得带了好奇,不再是平时淡淡的模样。
游乐场很热闹,人很多,充满了欢声笑语。
白涵抿着唇被这份快乐感染。
路上他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小女孩买气球,直勾勾盯了好一会。
女人见了犹豫了下带着他过去,“这个多少钱啊?”
“不贵,五块随便挑。”
“五块呀,三块行不老板?”
老板不乐意了,“哎我说你这人,五块钱的气球你都要跟我讨价还价,小孩想要就买一个呗。”
她涨红了脸,到底还是付了钱。
老板无语地瞅了一眼她,拿着一把气球蹲下身对这个格外瘦弱的小男生笑着说,“小朋友来随便挑,喜欢什么颜色。”
白涵挑了一个蓝色的气球,他不哭也不闹甚至在母亲不想买的时候也是乖乖的站在一边。
老板莫名心疼这小孩把这个蓝色的气球系在了他小小的手腕上,悄悄把那五块塞进了他兜里。
买完气球,女人对他说她要上个厕所,让白涵在这等她。
白涵答应了。
他系着手腕上那只气球一直在等她。
可等了很久很久都不见她来。
白涵知道,她大约不会回来了。
有人问他为什么一个待在这,跟他走,他带他去找人。
白涵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但他摇了摇头拒绝了。
他不能走太远,如果太远了,万一她回来了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那人找来了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上面的广播响彻了整个游乐场
白女士,您的孩子在xxx处等您,请您马上赶过来。
白女士,您的孩子在xxx处等您,请您马上赶过来。
广播响了三次,间隔十分钟过后,重新响起。
他系着气球,静静听着那些大人窃窃私语
当广播又一次响起的时候,白涵叫住了工作人员,他很有礼貌的道谢。
“谢谢叔叔,我刚刚想起我没有家。”
他语气平静,眼圈却红了点,“请叔叔送我到福利院吧。”
“我听说…没有家的孩子都该去那里。”
工作人员一愣。
白涵被送到了警察局,那个遗弃他的女人似乎没想到这会触犯法律,她在被要求抚养他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不停的对警察求饶,求他们不要追究她的责任,求他们不要让她照顾这个孩子,他们家真的负担不起了。
警察对她皱起了眉,她便哭着将憎恶怨恨的视线对准了他,像是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
为了不判刑,她将白涵领了回去。
家里人看到他都很意外,又畏惧于法律。
就这样他在白家住了下来。
只是这次,连他的亲身母亲都在怨恨着他。
生病的时候再也没人管他,白涵没钱没药,趴在课桌上,露出的额头满是汗。
忽然,桌前站了一个男生挡住了前面的光线,白涵慢半拍的抬头,苍白的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比平时更好看了,男生走神一瞬,连忙回神红着脸,结结巴巴问他,“你…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我看你一直趴在桌上…”
白涵淡淡看了他一眼,冷淡的眼尾因发热染上了红晕像一株开得正艳的海棠,勾人心魄。
他重新埋在桌上,也就没看到男生突然间红到滴血的脸。
让白涵没想到的是,这个男生居然要借他钱,说是借其实就是白送了,不仅如此他送他去医院,出了医药费。
这个男生是学校里比较出名的人物,他长得不算好看,可家境实在不错。
白涵听到过他的事,据说他脚上一双鞋就要两万。
有人生来优渥,穿着两万的球鞋无忧无虑,而他连看病的钱都出不起,身上只有那唯一的五块。
多么不公平啊。
当这个男生再次试图接近他的时候,白涵没有表现出抗拒,他的默认让男生很高兴。
在数次接近中白涵渐渐搞懂了这些男生的用意,他们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愿意花尽心思来讨好他。
白涵嘴角带出笑意。
他知道这可能就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利用这一副容貌白涵得到了钱,脱离了白家独立户口,一路考上b大甚至不用忧愁学费。
他不动声色地引诱男生靠近他,利用他们,得到他们的权势,从泥潭中慢慢往上爬,在他们失去价值后立刻转移目标。
霍燃是白涵的最后一个目标。
霍家继承人,大少爷脾气,无法无天的恶犬,只要得到了他,他就有希望彻底脱离这种生活。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除了中途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为了这个人,白涵做了他觉得昏了头的事。
他删了那些可以利用的男生。
为了陪他上课,熬夜学他的专业课保持排名。
费劲心思为他创办一个了活动。
刻意更改了号码同他住一个人间房。
关了灯去勾引他,然后再被拒绝。
他开始变得会难过,会伤心,像幼时那个软弱到付出真情的自己。
更可悲的是那个人选择了霍燃。
这是报应吗?
白涵不知道。
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走上那条路,前方黑暗,他没有生路。
这一年他十九岁,孑然一身,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又挺过了一年。
但他想,不需要下一年了,这样的生活他开始感到腻味,于是,二十岁来临前白涵选择了自杀。
活着很难,死亡却很容易。
他拼死挣扎的十九年,轻飘飘的就结束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白涵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目光追随着对面那个拿着手机,面带苦恼的男生,他碎发蓬松,剑眉星目,单是一个侧颜就令无数人驻足偷看。
白涵微微出神,黑漆漆的眸子带着些许迷茫。
时间倒带,世界重来。
上天似乎没有给过他优待,却又良心发现善待了他一回。
他在马路对面,与他遥遥隔着一条街。
等待红灯的六十秒中,白涵想了无数话,可他穿越街头,站在他对面时却只说了一句。
“你好,我是白涵,想请你帮个忙。”
迎着对方错愕的眼神,他缓缓笑起来,初春的海棠花开得艳丽多姿。
好久不见,谢星沉。
这回就请你,坚定的选择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