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又谈何逼死
既然霍来兴打定主意要报官,李顺达和九叔也没有多劝,毕竟是一条人命。而霍彦寿几人则是被关到了祠堂。
那三个人分开关着,一直闹着说自己是冤枉的,但是没有人会信他们的话。祠堂有几年没有关人了,看守那几人的汉子很是兴奋地敲了敲关着那几人的房门。
“都给我安静些,不然今儿可是没饭吃的。”
这汉子的手半残,田里的事情是做不来的,不过因为当年在修祠堂的时候,他爷爷不仅掏了不少银子,祠堂的木工也是他爷爷带着人做的,所以村里便让这个汉子管着祠堂,这样也能有口饭吃。
“阿全,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过年时候还一起吃酒呢!你这给谁摆谱呢!”霍彦寿骂道。
赵全单手拿着棍子在他们门前走着,“阿寿,就是咱们有交情,我才不能徇私,不然让别人知道了,谁还放心让我看管?我没了吃饭的活计,以后日子怎么过?再说了,你们这可不是小罪,逼死老母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啧啧!真不是个东西。”赵全说的理直气壮。
“全哥,那都是我爹因为我娘过世,一时间想不开才胡说的,我们怎么可能逼死自己的娘呢?全哥,你面子大,帮我们给尊老们求求情,好不好?”霍彦富陪笑着,这赵全虽然是个残的,可村里的那些老人都记着他爷爷的好,所以如果赵全能够开口,定是能让那些老人免了见官的事儿。
赵全扯了扯嘴角,冷笑着:“阿富,不是我说,你平时人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就傻了呢?尊老们如今多大年纪了,他们可都是求个善终的。你娘走的时候浑身是伤,如果这没有个说法,让其他人有样学样的,村里老人们以后还能有好日子?你与其求我还不如求老天爷,别让官差查出东西来,不然你们就是杀鸡儆猴的那个鸡,跑不了。”
赵全说完乐呵呵的走了,反正这门板都钉死了,他们三个没那个本事跑。霍彦富想的也挺美,人情这东西,留着是自己的,就算是要用也不可能为他们这种亲爹送了两次官的玩意儿。
去买棺材的人回来了,买的是常见的松木棺。霍萍和安伍一也来了,元元和乐乐一起送到了何家,让何家帮忙先照看一下。
虽然都知道人已经走了,可按照流程得是需要亲人先拿着宁桂兰的衣服登上房顶,为死者喊魂。霍彦寿和霍彦富已经被关了起来,霍来兴年老,又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登高怕是要摔了,所以这事儿就是霍彦茗来做。
喊完魂,霍彦茗下来将衣服盖在宁桂兰身上。而后周围亲属便开始哭嚎啕大哭,这也是一种礼节,又或者说是希望能够将逝者哭醒。
之后再给逝者擦拭身子,换上寿衣,身上还要盖几层被子。逝者口中还要放一些东西,富人可能放一些值钱的口含,寻常人家放的都是五谷杂粮。
最后将逝者放入棺材内入殓,身边放着逝者生前用的器物作为随葬。
棺木停在旧宅堂屋,灵堂设在旧宅堂屋是九叔的建议,说宁桂兰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最长,也是在这里走的,如果换到别处,怕是魂会迷路。
村里的妇人帮着剪着纸钱、叠元宝,男人帮忙搭着幡。安伍一则是又去了一趟镇上,从棺材铺那里请了风水师和锣鼓队来。不过人刚刚没得,风水师过两天来便可。
安伍一给锣鼓队许的银钱多了一成,锣鼓队吹得十分的卖力。
霍彦茗跪在棺木前的铜盆旁,烧着纸钱,他低声说道:“爹,当初若是我……”
霍来兴摇了摇头,“这事儿有因有果,怪不得谁,你更没有错。要怪,只能怪我这个当爹的糊涂,让那两个畜生给你下手,也没有发现你娘她有事儿瞒着。更是我这个当爹想的太好,不然也不会将你娘送来这里,半年都不到就被那两个畜生给逼死。”
说到这里,霍来兴声音抖着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官衙的人来了,大概是因为出了出了人命,除了差役之外县令竟也一同前来。
县令在听了霍来兴的陈述之后,将带来的仵作家的女眷唤来,让她去在看一看。那女眷虽然没有职务,可也是经常接手这种活儿,所以很是仔细的将宁桂兰的尸身再一次查看之后,据实上报。
得了结果之后,县令看着霍来兴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一家子,大半年的时间里竟是见了三次官,事情一次比一次严重,也真是够糟心的。
旧宅已经设了灵堂,自然是不好审理案件。李顺达请了县令到了祠堂,在祠堂设堂审理。
被押上来的霍彦寿三人见到县令亲自前来,也是一惊。
听到县令询问他们是否虐待老母,将其逼死之后,三人哭的震天响,要比之前在宁桂兰身前哭的还要真切。
“冤枉啊!大人!草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虐待老母啊!又谈何逼死啊!”
“是啊!大人明鉴,草民因为家中出事,这些日子的确是疏于照顾老母,可草民绝对没有胆子虐待啊!”
“青天大老爷,民妇自嫁进霍家之后相夫教子,孝顺公婆,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公爹将婆母送来要我两房赡养,二房李氏被休之后,民妇一人照顾一大家子也是毫无怨言。只是婆母岁数大了,经常站不稳,磕磕碰碰的。可婆母是个坐不住的,就算是让她坐着她也是走。谁成想今早就……青天大老爷,还请您为民妇做主啊!婆母身故,虽然却又疏于照看之过,可民妇绝对不敢逼死婆母啊!”
刘青在霍彦寿要将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开始,就已经明白霍彦寿是没有办法靠了。如果自己不想办法脱身,就是死路一条。
县令听着刘青的话,冷笑一声。方才他早已经听了不少关于这几人的事儿了,他们言词自然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