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杯中舞（11）
康承表情没有变，他静静看着笑容快要挂不住的戴新。
无言的尴尬在蔓延，戴新轻轻咳一声，欲盖弥彰般补充一句：“你真的很优秀，合作一下吧。”
合作？拿什么合作，你的剧透吗？
哪有人组队邀请是这样的——
“嗨，我看你骨骼精奇，我给你剧个透，考虑考虑加入我？”
半晌，康承深深叹气：“你是不是每次都拿这个理由诱惑新人啊？”
“那倒不是。”戴新正色道，“我猜你不是新人。”
康承瞥他一眼。对方直接地挑明了他对自己印象的改观，似乎丝毫没有顾虑后果。是不是新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先前的合作中被“新人”身份限制思想的是戴新，而新人身份又是戴新自己安在康承身上的，这样一看，吃亏的根本就是戴新本人。
康承也没隐瞒，干脆大大方方承认：“我确实不是，我之前过过一个副本。”虽然在某些情况下用了挺极端的形式。
“那这是你第二个副本啊……没事，还在新手期嘛，也算新人啊！”戴新顺水推舟，穷追不舍。他好像有一种康承不跟自己他就不走了的架势。
康承默默扶额：“所以我一定要跟着你是吗？”康承的话中话都指向的那么明确了，他甚至好心地给了戴新台阶下。
然后戴新一脚登上台阶，死死不下来：“没错！”
就当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声脆生生的呼唤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他们转头一看，两个女孩正站在身后，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如同初生的幼鹿。
为首的女孩迈出一步，她看向戴新，抿起唇，忽然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果然。康承顺视线望向保持鞠躬姿势的女孩。她和跟她的女孩，都是她还不知道名字的玩家。戴新确实在用一些形式去帮助副本中的玩家，助力其他玩家通关。
可帮助其他玩家通关明明一点好处都没有，一点也没有。
“不用这样。”戴新把女孩扶起来，忽然一笑，“警笛声学得不错。”
警笛声？康承心里一紧。难道说刚才出现的警笛声是她们发出来的？他之前一直在注视戴新的举动，他应该没有向任何人打手势发出暗号。她能抓住那么恰当的时机，要么是她自己勇敢果断，要么是……
戴新提前告知过？
戴新扶住她的肩膀，脸上开始浮现笑容。他声音放得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某个人听：“那么，你们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
难道这就是戴新所说的剧透吗？
提前告知接下来的副本会出现的情况，让他们更加容易的通关……
“你的条件很诱人，我们都知道。”后边一直没说话的女孩开口了，“问题是，你想要什么呢？天底下没有免费的买卖，更别说在这里。”
话音刚落，戴新就能感受到，三道视线紧紧包裹住自己。
是啊，自己的条件开得太大了，一般人都会觉得是陷阱吧。戴新发出极轻的嗤笑声。不知是他在嘲笑自己的欠缺考虑，还是在反感三位玩家的过度谨慎。
“让我想想……不太需要道具，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你们要道具。”戴新指关节抵住下巴，嘴巴紧紧抿起，很是苦恼的样子，“那你们自己来选择吧，你们可以给我什么？”
两位女孩对视一眼。刚才说话的女孩直接开口：“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连道具都不要的话。”
“哦？”
“是真的。”女孩摊开手，“你真想要回报的话，我这只有道具。我也不是的，你想要的道具我也不一定有，掏也掏不出来。”
没有虚情假意的礼数，没有尔虞我诈的争锋。康承站在一旁，始终以旁观人的姿态观察他们的交涉。
康承再一次重新打量起两位女孩。之前在场馆内压着礼帽，他还真没看清她们身上的服饰。
两人身上都穿着最简单的白色t恤，上面有些明暗各异的“花纹”和“图案”修饰。如果能不戳穿那些那些色彩是由污垢构成，那或许能被称作是具有艺术感的衣服。
再听她们的的声音，两人都有特别重的口音。
她们似乎并不清楚正确的交谈要怎么做，连“的”这种冒犯的话都能心直口快地直接说出来，似乎根本不会去考虑对方会不会被这种粗俗的话给吓退。
那或许是因为她们的世界里并没有那么高大上的东西吧，什么优雅的谈吐，对她们来说还没有一件干净的衣服来得实在，康承默默想着。
戴新没有被她粗鄙的话语激怒。他只是无所谓的笑：“那就给我道具吧。”
“真的？那么简单？”她又狐疑道。
“是，就那么简单。”
她们又背过身嘀嘀咕咕好一阵，终于转过身冲戴新一点头：“那好吧，我们答应你。”
康承站在那里，见康承把目光转向自己。
厚重的墨镜片也阻挡不住那双眼睛射出的视线。
他在等自己表态呢。
康承无可奈何地撇过脸。就算他在这里拒绝，日后戴新也一定会从别的地方向自己穷追不舍，而且，因为拒绝撕破脸皮的事情也不是不会发生。
戴新说不定会这样：墨镜一推，嘴角露出三分恼怒三分冷淡四分狂傲不羁的邪笑，丢下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
当然，以上纯属康承的想象。
康承闷闷道出一句：“我更穷，我连道具都给不了你。”
“因为上个副本比较特殊，我一点能购买道具的资金都没有。”
“那东西是副本结束后才会结算的。”其中一个女孩好心接话道。康承心下一喜，他原本就还没搞清楚这商城的机制，如果是结束再结算的，那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是“0”。
“上个副本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居然一点都没拿到，太可怜了！”另一个女孩的话就明显不客气了。
康承只是微笑：也没怎么，就是一觉醒来，我堂堂boss得来闯别家的副本了。
“购买道具的货币一般是靠任务完成情况发放，如果这个副本你能通关的话，相信拿到的奖励也不会差。”戴新紧紧盯住康承，“我相信我能提供给你需要的提示。”
康承闭上眼。
对方都把话撂到这里，他有什么能拒绝的余地呢？
真要说的话，康承还真不觉得这些人类耍小花招能害了自己。
临时的四人小队就这样形成了。经两位女孩的介绍，最开始朝戴新道谢的是扶岚岚，另一位的名字叫作王昭昭。
而且，通过她们的对话得知，她们当初是靠偷观众的票来赢得入场票的。
“一个都没发现~谁也发现不了！”王昭昭挺起胸，得意洋洋道。
这样的话，那怪不得当初没见过他俩。
康承陪着她们笑。道路七拐八折，令人很容易就混淆方向。直到站在最前面的戴新停下步伐。他抬头看向戴新带他们来的地方……
这是……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