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有一个朋友
李子师，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无双能在心狠手辣的李莫愁眼下活到现在，自然不是傻子。之前因为李子师的年龄先入为主，以为对方只是个变戏法的，但这一系列接触，又是佳酿又是如此灵药，一个江湖变戏法的怎么可能拥有。
但若要让她相信对方是天下第一，又委实太过匪夷所思。心念电转间，陆无双更坚定了一种可能：李子师应该是名门之后，只有如此，才能够解释他能拿出如此灵物，且在这深山之中，亦有多种准备。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份情是真真切切欠下了。对江湖人来说，让人一息破境，恩同再造。
“李子师，谢谢你！我破境了。”陆无双看向李子师，眼神中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别，你还是凶一点好。这么温柔，我有些不自在。”李子师憨憨一笑。
陆无双顿时变脸，刚升起的一股柔情消散，怒道：“李子师，你真是个傻蛋。”
“你见过这么厉害的傻蛋吗？”这才是正常的对话嘛，李子师反问道。叫什么都行，就是“傻蛋”不行，自己是李子师，不是杨过！
“那我叫你什么？少爷？看你随手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莫不是哪家的少爷？”陆无双问道。
“哪里有什么少爷！我在这个世界上并无亲人，孤家寡人，孑然一身。”李子师苦笑道。
“你的家人呢？”
“家人？很遥远的事情了，远到我都记不清家人的模样了。”李子师忽然心有所感，已经很久没有人问他“你的家人呢”这样的话了。前世地球上他早早的便是孤儿，身边少有的几个朋友顾及他的感受，几乎很少提到家人。
陆无双看着突然变得伤感的李子师，突然多了一种同病相怜的认同：原来他也是孤儿，也和我一样悲惨。他一个人孤身在外，学得如今这些本事，想来一定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
突然母性爆发的陆无双忍不住握住了李子师的手，歉意道：
“对不起，提及你的伤心事了。”
“没有的事，还是说说你吧，你说你本是要去嘉兴寻你表姐，有她的确切消息吗？”李子师被抓住了手，感受到对方手的柔软，脸瞬间红了，哪里还顾得上伤感！现代社会长大的孩子，突出就是一个词：皮实！不过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窘况，连忙转移话题。
此番小动作，却如何瞒得过陆无双，她本是同情心起，看李子师如此狼狈，反倒觉得更有趣了，坏笑着小手轻轻捏了捏。
李子师两世加起来也不过十八岁，从未有过恋爱经历，哪里受得了对方如此调戏，赶忙缩回了手。
陆无双笑弯了腰，只觉得伤后的郁结，追兵将至的担忧，一切烟消云散。
“好了，不逗你了。我跟表姐已许久未见，此番只是碰碰运气罢了。”陆无双正色道：
“若是能寻得最好，寻不到，便在嘉兴老宅祭拜一番。之后如何，便不曾想过了。”
“我反正无事，可与你同去。”李子师缓了缓，“若之后你没什么打算，也不妨陪我去访友，我有一个朋友，那朋友神通广大，若能得她认可，助你入三境，击败李莫愁亦非难事。”
“你那朋友是谁？竟如此厉害！”陆无双不信。
“许久未见，我亦不知。但我还有朋友，她们此刻应该知晓。”李子师道。他所说的厉害朋友，自然便是此境书灵了。而另外的朋友，则是刘卉、沈清瑶二人。虽然不知道她们具体进来了多久，但既然名气如此之大，想来颇有势力，若能找到她们帮忙，远胜自己一人漫无目的的行动。
“神神秘秘的。”陆无双小声嘀咕，明眸紧紧盯着李子师问道：
“你当真不怕危险？”
“当然怕危险。”李子师点头道，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区区李莫愁，何来危险！”
“又来！”陆无双翻了个白眼。
“你愿与我同去嘉兴也可以，但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这一路上，你需得听我的。”陆无双正色道：
“李莫愁的厉害，你不曾见识。若是不小心遇到，万不可莽撞，一切看我命令行事。我还想着将来你成为天下第一呢，可不能犯傻。”
“好好好，一切听你的。真遇上了，你说跑，我肯定第一个跑！”李子师连声应和。
“这才乖。”陆无双轻轻点头。
“那陆姑娘，现在你已然伤愈，山下集市我们还去吗？”
“自然要去，此去嘉兴路途遥远，需得在集市购得坐骑。”陆无双看向李子师：
“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的戏法现在就可以变出马匹吧。”
“……这个真没有。”李子师心底暗道：不过这个可以有，有机会就给自己备上。
二人简单收拾了下，就决意出发去寻集市。临行前陆无双看着两个帐篷，颇为惋惜：这么好的帐篷，就丢弃在此，多可惜。
李子师安慰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既然能把帐篷变出来，自然也有办法收回去，走吧。
“你先走啊。”陆无双诧异道，那神情彷佛在说：不是你带我到此的吗？下山的路你才最清楚。
“我，我忘记来路了。”李子师不好意思的挠头。
“……行了，跟在我后面吧。我们只管沿着路前行。”陆无双无奈，走在前面。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山路而下，李子师跟在后面，继续说着闲话，时不时偷偷以元气探知前路，约莫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山下集市。
此时红日已高，街上人声鼎沸，人潮如织。终南山全真教名声在外，此处作为方圆百里最大的集市，附近聚集了大半的人烟，另有全真教不少弟子家眷亦云集于此，颇为热闹。
临近集市时，陆无双向偶遇的一对在田间劳作的老夫妇买来了两顶斗笠，做了简单的乔装。但这破旧的斗笠跟陆无双一袭白衣颇不相称，乔装效果着实堪忧。
倒是李子师自己，原本在桃花源所着衣物便颇为朴素，如今混入这集市，带上斗笠遮住了英俊的面容之后，完全不见违和。
陆无双却对自己的半吊子着装不以为意，把白衣换掉她是万万不肯的，若是被发现，大不了再做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