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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林宝芝,你是不是怀疑我陆哥的死和长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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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陈可菲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先偏头看了看俞洲礼,他面上一如既往的沉静,看不出是什么想法,她转回头抿了抿唇,余光瞥到被俞洲信亲昵抱在怀里的黑猫,道:“曾奶奶,猫猫之前一直在墙角那里转来转去,你没有看到吗?”

    言外之意你怎么会误认为是野猫的?

    曾老太不敢置信地看陈可菲,难道她看错了,这是个白眼狼?几秒后,她忿忿道:“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如你们年轻人看东西看得清楚仔细,没瞧见屋子多了只猫。”她心神一直被其他事占据着,是真没留意到俞家多了只猫。

    陈可菲笑了笑,大大方方去瞅黑猫:“黑猫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我听说小猫咪性格都是像小孩子的,活泼爱玩闹,大概是看曾奶奶你亲切,想跟你玩耍,不料动作没了轻重。”

    她语气俏皮起来,讨好道:“我知道曾奶奶你一向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一只小猫咪计较的,是不是?”

    曾老太不是一个蠢到家的人,陈可菲的话算是台阶,也是提醒,提醒她别那么斤斤计较,不讨喜。

    确实,她现在不能再做什么不讨喜的事了。曾老太边提醒自己,边舒展开眉头,“可菲你说得对,猫就像是个孩子,可能是真想来找我玩的,是我老太婆辜负了它。”她动了动被挠花的手,心里恨极了,嘴上和善地说:“我这手就当是给它的赔罪好了。”

    “我就知道曾奶奶你人好。”

    林宝芝看着这一场互动,心里对陈可菲的好感顿时少了许多。不是觉得她人不好,也不是应答有问题,恰恰相反,她的应答很显急智,两头都没有得罪,只是,林宝芝恰好对圆滑的人没太多兴趣罢了。

    但是圆滑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品质,仁者见仁。

    曾老太的手包扎好,王嫂子就说晚饭做好了,杨巧珍喊上俞洲平去摆菜摆碗,陈可菲羞涩地提出要帮忙,杨巧珍婉拒道:“不兴宾客第一次上门就干活的,陈姑娘坐着和洲礼说说话,这点小事让洲平来就好。”

    九个人坐了满满一大桌,菜也准备了一大桌,光是荤菜就有四五道,杨巧珍率先拿起了筷子,招呼道:“陈姑娘、宝芝你们想吃什么自己夹,不用客气。”

    陈可菲眼神暗了一秒,杨巧珍喊林宝芝喊宝芝,喊她则为陈姑娘,显然是对林宝芝更亲切,她笑着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往林宝芝那里看了看,发现俞洲平在给她夹菜。

    她旁边坐着俞洲礼,但俞洲礼半点没有给她夹菜的意思,陈可菲垂下眼帘,安慰自己不用急,等她和俞洲礼处得更好的时候,她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俞家人都不是那种开朗多话的,饭桌上气氛有点冷,曾老太就不断地制造话题,或是问陈可菲一些工作生活的事,或是说一些关心俞洲礼和俞洲信的话,甚至也问起了林宝芝的家庭状况。

    林宝芝还没回答,俞洲平就帮着她道:“我对象和曾婆婆不熟,也没什么关系,曾婆婆这份爱打探的心不如用在其他人身上。”

    曾老太噎了噎,一块肉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呛到,她现在讨厌死俞洲平了,可有俞副司令帮他撑腰,她根本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做什么,把气全往肚子里咽。等着吧,等陈可菲进门,等俞洲礼成了一家之主,她一定要好好治他。

    李爱娟有了先前几次受挫,也不敢开口帮腔了,不断地往碗里夹肉,直到碗都要装不下了才肯停下。曾家这几年愈发走下坡路,好几天才能吃上一次肉,量还少,塞牙缝都不够,她今天得死命吃,一次性过足肉瘾。

    曾老太碗里也全是肉,对儿媳妇这种做法没感觉到有问题。眼前的肉菜被夹了个空,她伸长手,要去夹林宝芝跟前的大排骨,俞洲平抢先一步把那块排骨夹到手。他自己没吃,专门走了一趟,把排骨放进了黑猫的饭碗里。

    曾老太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小娘养的什么意思?是说猫比她更配吃肉吗?

    开饭前,她就看到了,猫碗里装了好些肉,一只畜生都能吃上俞家的肉,她曾家却连汤都不给喝,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她当初把女儿嫁了进来。

    实在是忍不住,曾老太道:“洲平,畜……猫是不能吃熟肉的,你这样喂肉,它明天不定就没了。”

    “不会的,黑啸通人性,就爱吃熟肉。”俞洲平目光扫向她碗里也是堆得冒尖的肉,说:“我倒是想说曾婆婆年纪大了,最好饮食克制点,别肉吃得太多把自己吃进了医院里,一个不好,可能就回不……”

    后面的话他打住,嘴角咧开,灿烂地笑了起来。

    曾老太头顶一下子冒了烟,在要摔筷子发作前,俞副司令冷冷瞪了眼小儿子,淡淡道:“岳母,洲平说得对,你年纪大了,饮食最好均衡一点。”

    曾老太这下不止是冒烟了,而是感觉马上要爆炸了,脑门青筋抽个不停,但她到底不敢对这个积威甚深的女婿发脾气,只把肉当成诅咒她的俞家父子俩撕咬。

    可她快70岁的老人家,牙齿不结实,咬得太狠,一下子把牙磕掉了,还不止一颗,牙龈血凶猛地往外冒,她愣了几秒,忍不住崩溃地啊啊啊叫嚷起来。

    这顿饭到底不能圆满地吃完,曾老太直喊疼,俞副司令没办法,安排车子送了她上医院,李爱娟和陈可菲是她带来的,理所应当要陪她上医院,俞洲礼也跟着去了。

    一桌子九个人,最后只有林宝芝和俞洲平两人坚持吃完饭才离席,自然也是他俩收拾残局。

    刷好碗筷,打扫好地上的卫生,林宝芝感慨着问了一句,“你说她何苦呢?”曾家真需要她一个老太婆上蹿下跳瞎忙乎吗?曾家的男人死哪里去了?没点志气只想靠外人帮扶的话,家族又能兴隆到哪里去?

    俞洲平对曾老太怎么想半点不感兴趣,“你有空关心她怎么想,不如来关心你对象我一下。”

    俞洲信刚去围观了黑猫上厕所回来,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你二哥也想来关心你一下,说说,你哪里需要关心?”他对俞洲平故意气曾老太的事说不上生气但也不是无动于衷,曾老太毕竟是他的亲外祖母,小时候是真疼爱过他的。

    俞洲平不怕他,也冷笑道,“我只想要我对象关心,你这个万年单身的人是不会懂的。”

    老是被嘲讽单身,俞洲信心里也窝了火,想到了什么,转头朝林宝芝和煦道:“林同志,你想不想知道我这个弟弟叛逆时期干过什么事?”

    林宝芝还没说什么,俞洲平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拉住林宝芝的手就要往楼上走,“今天忙乎了一天,你也累了,我们去休息吧。”

    林宝芝挥开他的手,施施然走回沙发上,对俞洲信坚定地点头:“想,麻烦俞二哥同我说一下。”

    俞洲信喜欢她的配合,坐到她旁边,清了清喉咙,大有一副娓娓道来的势头,俞洲平幽怨地剜了眼林宝芝,看她兴味盎然的样子,没办法地对俞洲信服了软,“二哥,你弟弟需要你真正的关心。”

    这声二哥叫得还算有诚意,俞洲信阴郁的脸上荡开了点柔和笑容,抬起下巴:“乖,下次记得二哥是用来尊敬的。”

    俞洲平怄得厉害,却受制于他,不敢怼回去,想再次拉林宝芝走,一抬眼,却发现她目光定定地盯着俞洲信。他心里醋坛子的盖子倏地一下又揭开了,浓浓的醋味飘出来,俞洲平恼怒道:“林宝芝,你对象我还在你眼前,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俞洲信不觉得林宝芝是迷上了他,虽然他确实挺招女孩子喜欢的,部队里时不时就有文工团的人和女兵对他诉衷情,营地家属院那边不少军属姑娘也三天两头暗搓搓地和他擦肩而过。

    但她们的眼神是羞怯的,热烈的,和林宝芝纯属打量的眼神不一样,他微微好奇道:“林同志在看什么?”

    林宝芝收回目光,把眼前头发气地都炸起来的某人拉下来坐下,道:“我只是忽然发觉俞二哥的眼睛和俞洲平的义兄很像。”都是桃花眼的眼型,但因为两人气质一个温润柔和,一个偏阴郁,所以不会让人联系在一起。

    俞洲信不觉得她只是想说这句话,眼型相像的人那么多,没什么可值得惊讶的,他看着林宝芝等她说下一句话。

    俞洲平脑子转得很快,先一步反应过来,皱眉去盯俞洲信的眼睛,一边盯一边道:“林宝芝,你是不是怀疑我陆哥的死和长相有关?”

    换言之猎杀的对象是根据外貌来的。

    林宝芝点头,沉着眉头组织语言:“我以前觉得猎杀是出于某人的私愤,私愤私愤,怎么会触发愤怒呢?最直观的就是因相貌和职业而起。”

    “猎杀对象全是军人,说明愤怒的源头之一是军人。相貌的话,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人,但有很多气质相像、五官相像的人,或者是五官中某个器官相像的。”

    俞洲平赞同她这个猜测,他想了想,往深一步补充:“如果把之前被猎杀的军人照片放在一起对比,应该就能分辨出相像的部分,人数够多的话,根据相像的部分甚至能描绘出整张脸的画像。有了画像,就差不多能推断出雀组的头头是谁了。”

    俞洲平说着绷紧脸皮,露出冷肃充满杀气的表情,“所以,雀组的人不正大光明地杀人,而是处心积虑地遮盖猎杀的真相,应该就是担心有人从中发现了这点。”

    陆叙,以及那些被猎杀成功的人,何其的无辜,死得又何其的窝囊。

    俞副司令不知何时从书房走了出来,他头一次亲眼目睹了林宝芝的能力,比他想象中更惊人。只从两双相似的眼睛,就推导出了如此重要的信息,这能力堪称变态。

    再退一步说,他也认识陆叙,甚至对他很熟悉,可他从不觉得陆叙的眼睛和二儿子相像,这说明什么,说明林宝芝的观察能力也是人群中的佼佼者。

    他是真为小儿子高兴,找到了一个品性好能力又妖孽的人处对象。

    当然,他小儿子也不差,脑子灵活,反应速度比他和二儿子要快,并且往下推导的能力也很强,一下子就点出了他们军方能做的事,该做的事。

    俞副司令的想法也差不多是俞洲信的想法,他不是那种心眼针尖大,容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的人,反而莫名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毕竟面前这对聪明人是他弟弟和未来的弟妹,嗯,应该会成为弟妹的吧?

    俞洲信想,如果俞洲平没能和林宝芝修成正果,他一定要大肆嘲笑他没用。眼神在小情侣间游弋一圈,勉强说了句让俞洲平高兴的话:“我总算知道你们为什么能处在一块了。”

    势均力敌,天生一对。

    俞洲平果然高兴得快冒起了粉红泡泡,想也不想就去看林宝芝,眼睛写满了“林宝芝,你听到了没有”这句话。

    林宝芝抚额不想搭理他,别人眼里登对不登对的,她压根不在意。

    俞洲礼大概是一个小时后回来的,俞副司令问了两句曾老太的情况,把林宝芝和俞洲平推断出的情报说了一下。俞洲礼惊诧了一会,走向林宝芝,郑重地说了句谢谢,解释道:“没有林同志,我和洲信的命可能就没有了。”

    林宝芝不敢全部居功,“我只是提供了一点信息,不值当什么的。”

    俞洲礼冷硬的脸庞柔和了一点点,“我和韩泽也熟,他托我转告你,你要求的奖励得等一阵子,没那么快批下来。”

    林宝芝笑了,“我不太急。”她对奖励其实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她在火车上的帮忙最主要是救下了韩泽,应归为私人恩怨上,和部队关系算是间接的,不大。

    不过,提到了韩泽,林宝芝有疑团想问,“那个孕妇是无辜的,还是也知悉猎杀计划?”

    俞洲礼身边存在隐患,怕情报泄露出去,俞副司令是让更高职位的人来接手调查的事的,但俞副司令给他开了后门,他知道得不少。

    林宝芝算是事件参与人,不触犯保密原则,于是,俞洲礼道:“是无辜的,孕妇是京都人,她男人是沈市人,早年为了娶到孕妇选择了入赘。这次出门是因为男人的母亲生了大病,一直想再见见儿子,孕妇便和男人回了一趟沈市。”

    “孕妇称和男人关系很好,两人之间唯一不圆满的事是一直都没有孩子,今年她好不容易怀上孕了,原本怕发生意外是不想跟男人回去探亲的,但是男人极力要求,她拒绝不了,就跟着一起回了。”

    “快到站时,她和男人之所以出现在你们那节车厢是因为男人说怕她辛苦,要带她去补一张卧铺票。她说男人很爱她,也表现得很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因此,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要害她流产或者死亡。”

    “说她男人平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说出一处,就是近半个月来,脸上偶尔会流露出纠结和痛苦的表情,并且脾气暴躁了不少。”

    林宝芝点点头:“那查到她男人为什么要背刺她吗?”雀组的人为什么能拿捏住这些普通人呢?林宝芝还挺好奇的。

    俞洲礼嘴角泄出几丝讥讽,“我们的战士去搜那个男人的遗物时,发现他暗中留下了一封信,藏信的地方只有他和孕妇知道。任务成功,代表他和孕妇都死了,没有人会发现那封信,而孕妇活着,代表他任务大概率失败。因此他特意留下了一封信,一封想我们军人帮他保护他最爱的女人和孩子的信。”

    最爱的女人和孩子?

    林宝芝挑高了眉头,“那些人以他最爱的女人和孩子要挟他帮忙做事,而他为了所谓最爱的女人和私生子,打算牺牲他自己,牺牲他大着肚子无辜又爱他的媳妇?”

    她有点不知道这男人该说是自私还是伟大。

    但她觉得,那个孕妇嫁给他,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难怪火车上刚醒过来又晕过去了。

    不对,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雀组安排的后手不应该把男人杀了灭口,杀了他一定是想掩盖什么事。

    俞洲礼看着林宝芝眼里不加掩饰的疑问,知道她猜出了什么,对她的敏锐也有了直观的认识。好似给了她一根线头,她自己就能把导致这团乱麻的原因猜了出来,当真是了不起。

    他道:“那男人所谓最爱的女人其实是雀组中的一个小成员,在知道我们战士要带她回部队问话时,她怕泄露情报,选择了服毒自尽,同时,她也杀了她的儿子。”

    林宝芝:“……”那男人如果知道这至始至终是一个骗局,还能对那女人说爱吗?

    俞洲平关注点有点歪,他问:“大哥,那个孕妇身体是健康的吗?”

    俞洲礼不太清楚这点,是俞副司令回答了他:“军医检查了说她身体无大碍,你问这个干什么?”

    俞洲平嗤笑一声,刻薄道:“孕妇身体健康,却快40岁了才怀上孩子,很可能生育的问题方不在于她,而在于那个男人。一个男人,天天和媳妇睡一个炕,都没法让媳妇怀孕,凭什么能那么快让偶尔厮混一起的女人怀孕?他的儿子是不是他的还得另说。”

    这切入点,林宝芝再次无语。许多男人都有的劣根性,不在意自己穷不穷,或者丑不丑,但就是在意头上带不带点绿。那男人要是听到了俞洲平这番话,恐怕不是说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要尸变了。

    杨巧珍也在一边听了几耳朵,对儿子这种刻薄有点看不过眼,走过去大力捶了一下他脊背,“就你懂得多。”

    俞洲平无辜地摸了下自己被捶痛的地方,嘟囔道:“我本来就懂很多。”朝林宝芝嘚瑟地眨了眨眼睛,林宝芝简直没眼看,冷酷地扭开头。

    杨巧珍笑了一声,看向俞洲礼,关心起他的感情问题:“洲礼,你有送陈姑娘回家吗?”

    乍然说起自己的事,俞洲礼不太自在,说:“没有。”他跟着跑一趟医院,只是想看看曾老太的情况,看完统一把她们送回曾家,他就回来了。

    杨巧珍对陈可菲的观感也同林宝芝一样,在她两面讨好的回答后,就下降了不少,但是又不是她和陈可菲处对象,关键在于俞洲礼自己喜不喜欢。

    曾老太提供的信息是,陈可菲年幼时亲生母亲因工作事故意外去世了,父亲娶了继室,继室先后生了女儿和儿子,对她就不怎么样。因为她自己坚强能干,又有她母亲生前的朋友照拂着,陈可菲硬是在前两年高中毕业后进了她母亲前单位工作,避免了下乡插队的命运。

    以这个为前提,曾老太觉得俞洲礼肯定和陈可菲处得来。

    杨巧珍对这看法不置可否,但她能猜到一点俞副司令允许她把陈可菲介绍给俞洲礼的想法,那就是觉得儿子童年过得不大开心,希望有类似经历的陈可菲能治愈他。

    至于陈可菲的身世背景,至多一两天就能调查清楚,应该不存在问题。

    现在,杨巧珍想探一下俞洲礼的意思,方便她为后续他定亲结婚做准备,于是又问:“那你有约好和陈姑娘下次见面吗?”

    俞洲礼回忆着分别前陈可菲羞涩万分地说她过几天有半天假,如果他也有假的话,想约他去看场电影——最近刚上演的,剧情很感动,女演员很漂亮,她好多同事推荐给了她。

    而他沉默了一下应了。

    其实在最初的触动后,他们出去说话时俞洲礼心弦也忍不住颤了几颤。可是很奇怪,在陈可菲那个关于黑猫的回答后,他心中亟待酝酿成爱意的涌动情绪忽然就平缓了下来。他其实能理解陈可菲的做法的,因为她的成长环境比他艰难许多,她要顾及很多事,无法理直气壮地得罪人。

    尽管这样,俞洲礼还是应下了约定,他想给对方一个机会,同时也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他要一直往上爬,爬到俞副司令那个位置或者比他更高,他很清楚,他是绝无可能一直不成婚的,现实不允许。

    看一屋子人等着他回答,俞洲礼平静地道:“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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