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重现的一角
永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什么人露面。
而周围的人也确实看不见他，继续着自己的厮杀。
永烈站在原地眺望着远方，那空洞无力的眼神竟然有了些许光彩，是悲伤、无奈的颜色。
透过一些细节，永烈意识到这场战争的一角是发生在自己的家乡。
而永烈清楚的记着在自己家乡被战火吞噬的那一刻，自己还在虫族的核心地带进行着血战。
也正是在自己家乡被虫族的火炮点燃地心的那一天，他见到了曾经的人族领袖，自己的老师——向。
想到这里，永烈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能力之后，为自己安排出现在这一情景当中。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永烈对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更感兴趣了。
“他究竟觉察到了自己哪一项能力，是对于生物意识的干扰，还是对于记忆的控制。”
“又或者说是，这台计算机能够触碰自己的核心。”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还是只把永烈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永烈感觉到自身的实体感更加强烈了。
不过，永烈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或者说是他不必要在意。
看着炮火纷飞的战场，永烈萌生了想要细细看看自己的家乡在死亡前最后一瞬间的样子
“或许………或许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老妈，看到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里，永烈的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起来。
“没必要了，而且这里说不定，这里离我的家很远，我还需要走好久的路。”
兜兜转转了一会儿之后，永烈看到了一处建筑的残骸。
那正是自己的家乡——外兴一号的地标建筑——“永远的伤痛”纪念碑的地基。
“果然离得很远呢，看样子，还是到处走走吧。”
在沉浸于自己伤痛的同时，远处的一声巨响将永烈唤醒。
“哦，一艘巨型的战舰。”
永烈认的那个型号——开拓二型，第一次人虫大战期间，最常用的量产型航空母舰。
而他的产地，正是自己的家乡。
“到那里去看看吧，那里应该是主战场，而且，离得也不远。”
永烈也早已不是那个在战场上因恐惧而发呆的新兵了，他慢悠悠地踱步着，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记忆”。
渐渐的，永烈感觉自己能闻到空气中的鲜血味。
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种油漆的味道。
这种油漆味，永烈再熟悉不过了，在五次人虫大战中，永烈不知道砍下了多少虫族的头颅。
这股他曾经已经闻习惯了的，已经早已麻木了的味道，在此时此刻，竟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如果当年，我不是一个刚刚上战场的新兵就好了。”
就在永烈有这个念头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内心中一根无形的绳，被人抓住了。
但对方似乎发现了永烈发现了自己，便立刻消失了。
“有意思，原来把我安排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本来以为这台机器的能力，也就是读读人的记忆，没想到，是要寻找人内心的破绽。”
实体感更强烈了。
本来永烈并没有在乎这件事，但他此时突然意识到，这股实体感的来源在哪里。
对方给自己的意识强加了一个信号，让自己的意识以为自己是正在处于一个真实的空间中。
然后好去接管自己本来的身体。
“在失去了意识这座城墙的保护之下，所有埋藏于最深处的记忆便可以通通被扒出来。”
“然后再反过来控制，或者说是影响你于这个意识空间中的意识，以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真是够高明的。”
在大脑一次性思考了这么多东西的情况下，永烈感觉他在脑海中所有思考过的事情像是经过了一张无形的嘴，被全部说出来了一样。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恐惧。
永烈又想到了自己老师死亡的那一刻。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那个压迫感十足，让永烈都喘不过气来的男人。
那时候的永烈已经完全适应了“核”的存在，并能够完全掌握“核”的能力。
然后在那一刻，永烈被“核”控制住了，他开枪向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射击。
然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待到前方的白光消失之后，只剩下了快变成了一具干尸奄奄一息的老师。
但永烈记得，那时候的老师并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反而是一种释然。
老师的最后并没有给予自己什么教诲，或者说是什么警告，只是喃喃说道。
“原来我依然是那么弱小，你只是在静静的看着我，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正在逃跑的我，主动死亡……”
现在回想起这句话来，永烈的身上依然止不住的打颤。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理解老师当时说的话是什么。
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永烈可以说是完全掌控了“核”真正的力量，而不是老师所使用的“核”的表象。
很快，就在永烈又溜达了一会儿，那种拉扯感又出现了。
不过，如上一次一样，在感知到这种力量之后，永烈悲伤的情绪迅速消失。
如猛禽一般，快速抓住了这种力量的来源。
然后，又像蟒蛇一样，死死缠住对手，不让其抽身。
“哦，还能抽取能量？”
永烈感觉到自己的意志有了一丝削减，这让他更加对对方好奇了。
“那让我看看你的上限在哪里吧。”
这一次并不是在脑海中想过的念头，而是直接将话说了出来。
“这种感觉，和第一次那种情不自禁说话的感觉一模一样。”
永烈空洞的眼神变得有一些凶狠，更多了几分戏谑和玩味。
他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源泉显然是着急了，对方开始不断加大的筹码，并疯狂吸取永烈的精神力。
博弈开始了。
“既然对方能让我脑中的念想暴露在嘴边，那估计也是能够听到的。”
永烈直接朝天大喊了一句。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