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复？犹豫
约特林精准的把握了战场上的每一处细节，完美的找到了北境军最为脆弱的防守点。
用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现在的约特林像是一个过载的计算机，在不间断的处理并串联着前线发回来的每一条情报。
在没有任何敌人内部的情报的情况下，仅仅是通过火炮的发射频率和对方在战场上的一些调动所确认的。
在整个东部局部战场上敌我双方军队人数比大致已经达到了85比1的情况下（西线进攻不顺，一部分地区甚至被反推）对方还敢主动撤出战略高地！
摆在约特林面前的这个防御薄弱点，如果算上能够快速机动的后备力量的话，敌我双方兵力比甚至已经达到了10比1左右。
约特林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审视着自己的推论，以便确定敌我双方的兵力确实达到了这个惊人的比例。
尽管远在南方的总部一遍又一遍的下达进攻的命令，但约特林一直压而不发。
他深知手底下这支部队不是200年前敢于与“北方洪流”扳手腕的军队了。
近百年来，除了30余年前那场幽核之战，这支庞大的战争机器就再也没被发动过。
她陈旧无比，从上到下的每一个零件都锈迹斑斑。
而北境军则在百余年来不间断的战斗中不断优化自己的内部体制，同时，锤炼出了一支钢铁般的部队。
其实，就算是总部不去催促约特林，他本人也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发起进攻的心。
但是战局变化的太快了，待约特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他发现了许多细微的问题。
撤退并重构防线本身并不能看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我就让你一头雾水，让你按照我的步调走，你跟还是不跟。
约特林跟了，对方比约特林更清楚这块突出部上高地的价值，但还是主动让出了。
而约特林也如北境军的指挥官所想的一样，在北境军撤退后占领了这里。
约特林心中清楚，就算北境军不撤，自己也会调集优势火力，不惜代价拿下这里。
还是太巧了，就算是有间谍，不，如果真有间谍的话，对方拿到完整情报的话。
那自己不止是进攻无望，甚至是会发生同西线一样的情况。
不到十万人在深山老林里，通过反复占领几个主要战略城镇。
像溜狗一样，牵着南方军40万大军的鼻子走，时不时的还趁其疲惫时给两脚。
等到西线那个皇亲国戚反应过来时，40万大军已是北境军的嘴中肥肉了。
那二傻子眼睁睁的看着帝皇特地给他的让他建功立业的精锐部队被十万匹“狼”吃干抹净。
c，这40万人给我该多好。
唉，手底下那百万新蛋子都怕血，能打的老兵就那点。
想到这里，约特林猛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了出来。
m的，几十年来惟一打过大规模战争的十几军团在一天之内全打光了，太tmd神奇了。
（此时，双方距爆发战争的起始时间已超过了36小时）
（西线：战略目标为攻取几个超大型油田和煤矿，200万兵力已伤亡约60万人，有小部分军队由于伤亡过大（十有五死），士气已经崩溃，出现溃逃现象。）
（中线：战略目标为攻取中部重镇太平市，由参加过幽土之战的老将郭义亲自指挥，60万兵力，双方战损比约3：1，军队士气普遍高涨。）
（东线：战略目标为进攻北境军“国都”沧州城（港），由约特林指挥，130万～280万兵力，双方总战线战损比为6：1）
对方是故意让约特林发现这些问题，让出了约特林无法拒绝的利益，而自己像傻狗遇肉一样，急不可耐的向肉冲去。
但这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自己已经跟着对方走了，下一步要如何打破这僵局，要如何安全的吃到这块肉，还要咬痛故意放肉的人。
约特林心乱如麻，他实在是搞不懂北境军想要干什么，那三四个军团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约特林扔掉烟头，思索了一下，又把新点的烟给按灭。
“约特林。”
参谋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在站了多久，唉，不重要。
“你是不是先给前线不道命令的好？”
“到底打还是不打？”
“你把十几万人集结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就让人在那干等着，啥也不做？”
约特林将那根被自己按灭的烟搓来搓去，在听完了参谋长的话后，把烟扔在了桌子上，重新点了根新的。
“命令新调集的几个军团就地扎营，协助主力军团构筑新防线，暂不进攻。”
“嗯？”
参谋长眉头一皱。
“前线侦察兵传回来的情报不也证明了你的猜想的准确性吗，你在犹豫什么？”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我们直接集中优势兵力进攻，一举撕破他们的防线不行吗！”
听完了参谋长的牢骚，约特林用一种极度复杂的眼神看着参谋长，看着参谋长心里直发毛。
“将军，你说句话呀，你这样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盯着我一看干什么？”
“没什么。”
约特林把目光从参谋长身上移开了，又把烟按灭，点了根新的。
点上新烟后，约特林接通了前线军团指挥部的电话，将他的命令直接不达了下去。
参谋长则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的约特林的身旁。
“说完了？”
“说完了。”
“前线的军团长们什么态度？”
“不解与不满。”
见约特林一脸疲惫和忧郁的样子，参谋长也放弃了继续与约特林争执的想法，劝说道。
“将军，你老了，现在部队中年轻军士们和你那时不一样了，我比你更了解他们，也更接近他们。”
“你这样的武断，我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军事哗变，士兵们在我脑袋上开个洞，然后就地起义吗？”
“还是说担心士气就这样被消磨，军队人心涣散，日趋不振吗？”
“你！”
参谋长被约特林呛的面红耳赤，气的直咳嗽。
约特林见参谋长起的说不出话来，继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无论是什么原因，这都不是我让小伙子们去送死的理由！”
“去送死？不上真战场，不见血怎么能够成长！”
“你杀过人，见过血吗？”
约特林一句话就给参谋长问傻了，直接往参谋长头顶的“烈火”上泼了一盆冷水。
参谋长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没有。”
见参谋长这底气不足的样子，约特林更忧郁了。
“你都如此，更何况下面的士兵和前线指挥官呢。”
幽土之战打光了半代人的恶果终于在这里结芽了。
（幽土之战：因老老帝皇的某一项研究，幽兽集体暴走，撕破禁区铁卫和南禁军防线，让整个南方大地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此战南方大地十户九空，青年一代多死在了对抗幽兽大军的战场上。）
（此处南北方划分是以帝都为界，并不是以森林带为界。）
“在情报不足时，我们应该小心行事。”
“更何况在敌方故意做出如此巨大的战略失误时。”
“我们要抓住每一个战机，更要为可能出现的失败做好准备。”
“可是，将军，你说了这么多，我感觉都不是你真正担忧的问题。”
“哦，那你说我在担心什么。”
“我不清楚，但你所说的这一堆问题你都在敌方撤退后所进行的一系列新的部署中有所应对。”
眼光非常敏锐，不愧是从帝国第一陆军大学毕业的顶级高材生。
约特林情不自禁的在心中称赞参谋长。
“你观察的很好，但你也应该考虑到了那个我们最不确定的变量。”
“怪兽？”
“没错。”
“对方的一系列行为很有可能是为了怪兽。”
“但怪兽应该还在北海岸，不太可能会……”
“这可不一定。”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而是在那里说了一大堆其他问题？”
“你都认为我在考虑这个问题是很离谱了，其他人怎么看我，嗯？”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