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寻而不得
如果我以后真的遇到一个喜欢我的女孩子,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我的第一次,给了一个坐台的女人?
她会怎么看我?她会不会恶心我?会不会嫌我脏?会不会……
我越想心情越沉重,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就在这时,门开了。
“你好……”
新来的技师跟我自我介绍了一番,但是我困在了自己的迷宫里出不来了,所以,除了“你好”这俩字,其他的我一句都没听到。
新来的技师似乎不是新手,按摩的手法也很娴熟。
但是,她好像不怎么喜欢聊天,亦或是不善聊天。
“第一次来啊?”她问我。
我摇了摇头。
“没有熟悉的技师吗?”她又问。
我刚想说98,但却没说出口,反而想到了第一次来遇到的那个南方的妹子。
那是我第一次来按摩,那种感觉绝非现在能媲美的。
那种刺激感,那种新鲜感,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在经过了岁月的沉淀之后,有了更动人的质感,回忆起来,让人心情荡漾。
“有,但是我忘记她是多少号了。”我说。
“她长啥样啊?我说不定认识。”
“她……是个南方人,说话挺软的,哦对了,她小腿上有个美女的纹身。”
这是我唯一记得的几个点。
她听了之后,对我说:“你说的是82吧?”
我说:“不记得了。”
“是不是长得不高?”她问我。
我回忆了一下,在印象中,我对她的身高似乎没多少感觉。
可能是因为穿了高跟鞋,所以不显得矮吧。
“好像是吧。”我说。
“那就是82了,南方的总共就两个。”她说。
我默默地记下了她的号码。
按摩完之后,我就离开了店,并给98发了消息。
我:你没在店里?
98:在啊。
我:可我去了找你,经理说不在。
98:我在,没人告诉我要上钟。
我:但我找你,经理说你不在。
98:哦。
聊天终止于她的一个“哦”。
我心烦意乱。
我承认,我在离开店后才问她,是因为内心的愧疚。
我们两个的关系早已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这个我们两个都能感觉到。
但是,我却没有找她,还向另一个技师打听82的消息,这让我有种很愧疚的感觉。
就好像,我在把责任全推给她一样,要不是她不在,我就不会遇到新的技师,不遇到新的技师,我就不会打听82
明明我俩没发生什么,但是微妙且暧昧的关系却让我们都默认了某种关系。
因此,我的这种行为,让我内心潜在的道德感将我批判的体无完肤。
我感觉体内像是有两个自己,一个让我不要把责任推给她,一个让我立即把责任推出去,这样就不会愧疚。
可无论怎么做,我都会难受。
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会因朝三暮四的行为而愧疚。
把责任推给她,我会因自我的道德谴责而愧疚。
人活着,真难。
……
随着次数的增加,那里成了我常去的娱乐场所。
有时候,即便我不想去,但是一旦时间到了,我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里的感觉。
味道,触感,视觉,这一切都仿佛在眼前。
我这次没有找湘艳订房,而是直接过去的。
为什么不找湘艳,大概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去了,她,以及98号。
因为我要找的不是98,也不是那个新来的,而是82号。
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房间。
服务员问我有没有熟悉的技师。
我回答他:“我找82号。”
“82在上钟。”
“要多久?”
“大概一个小时。”
“那我等等吧。”
“好的。”
服务员退了出去。
我洗了澡,换好衣服,在床上等待。
昏暗的灯光,整洁的房间,萤火虫般的灯带,这些东西让我想到了第一次遇到82的情形。
一样东西,你熟悉了之后,它的吸引力就会大不如从前。
正如这里,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感觉到的是刺激与新鲜,但久而久之,我感到的只有稀松平常。
正如纳兰容若的诗中所写: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初见的魅力确实很强大,有人分分合合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找到曾经的感觉。
有的人一生都在寻找这种感觉,所以他们谈了分,分了谈,找了一个又一个。
但在我看来,新欢的确能让你快速忘掉旧爱,但那不过是饮鸩止渴,你的新欢,会在变成旧爱后再度被你抛弃。
于是,你就要不停地新欢,不停地叫旧爱,落入一个轮回陷阱。
这大概就是当今快餐式恋爱的本质。
真正的爱,应该是需要时间沉淀。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从23点一直等到了凌晨2点。
他说是一个小时,结果现在三个小时过去了。
我打电话问前台。
前台却告诉我,82已经下班了。
我当时火就上来了。
“先生,还需要给您安排别的技师吗?”前台问我。
我没好气地说:“不用了。”
直接换下衣服来走人。
这件事我没有跟湘艳说,更没有跟98说。
然后第二天晚上,我又去找了98号。
98来时很不情愿,进了门也不说话,只是按照流程给我按摩。
我是真的憋得不行了,才开口问她:“你心情不好吗?”
她哼了一声,但是她的表情却并不怨恨,反倒是有些开心。
她进来的时候或许满腹怨气,所以没开口,但是我率先开口了,她就觉得这次冷战她赢了,因此才觉得高兴。
但是明面上,她还是要装出生气的样子来。
虽然我俩的关系很尴尬,说朋友却高于朋友,说恋人却还不是恋人。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
“明知故问。”她说。
我问她:“那天晚上你真的在店里?”
“不然我能去哪?”她大声问我。
我被她突然放大的音量吓了一大跳。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当中。
片刻后,她忽然开口问我:“在你的想法里,我们这样的女人,不上钟的时候,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