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稀里糊涂的一天
第二日,太阳刚升起,一群人围在一个小型修炼场,这是落选者的最后一次机会,参加的人都忐忑不安。
不过,挑战现场的排面比起上一次选师要简单很多,可以直接说是简陋。单是少了那五根大石柱,看起来就普通了不少。就在一个半圆的修炼场,台阶上准备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台下倒是立了许多石墩,不知是原本就有的,还是为此次挑战特意准备的,横竖也看不出有何用处。
这次挑战主持人叫肖颜执事,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他,甚至没听过。现场的秩序就是几个三阶弟子协助,其他人基本就是这次需要重新挑战的。几乎没有人特意来观看,路过的人就看一眼便离开了。
朱轶一直聚精会神听着主席台的动静,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除了刚一开始介绍了这次主持人外,就一直没有其他声音,而主持人就一直在台上坐着,一动不动,就好像他今日只是来出席某个比赛而已。
从日出等到日落,台上依旧不动声色,台下早就从窃窃私语变得聒噪、不耐烦。不知为何今日的日头格外热烈,晒久了,有人坐着都睡了,有人慢慢挪到了树荫下等待号令,甚至有人中途离开去吃饭了。
最后一线余晖落下,肖颜执事立马起身,宣布挑战结束,就离开了。协助他的三阶弟子也随其后退下。留下他们面面相觑,沉默了一阵,然后现场就沸腾了。
大家很郁闷,这样就挑战结束了,评判标准究竟是什么……
一群人讨论了半天,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留在这里讨论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朱轶跟大家一起垂头丧气地散开了。王海兴从后面拍了拍朱轶的左肩,然后快速移动到她的右后边。朱轶往左边看没人,再右看。王海兴咧着嘴侧头定在那,为自己的小把戏成功感到得意。这时贾宇出现在她的左侧,轻轻碰了一下朱轶的左肩,他也是笑着定在那儿。
三人就互看了一下,最后决定一起去小馆吃烤鱼。
热气腾腾的烤鱼,现烤现吃,外焦里嫩,麻辣鲜香。晒了一天,也饿了一天。朱轶一边吃,一边喝着茶水,麻辣味是好吃,但对她的味蕾来说还是刺激了一些。
王海兴要了一壶热酒,他先给朱轶斟了一杯,再给贾宇满上。
朱轶嘴里吃着鱼肉,一手拔出一根大鱼刺,一手摆了摆,表示不喝。“秋天的晚上小酌一杯,暖暖身子是正好的,这焦香的烤鱼配一小杯热酒,绝了。我跟你说,这小店的烤鱼一绝,他家自酿的这个米酒更是一绝。我们每次来必须得来一壶的,酒劲不大,很温和的。”王海兴劝说着,他提起酒杯说道:“敬今日一起参加重新挑战的我们。”
贾宇笑呵呵地配合着提起了酒杯,朱轶本来就不太想喝,听到‘重新挑战’更是叹了一口气。
“别这样嘛,高兴点。”王海兴举着杯,示意朱轶一起碰一下。贾宇看出她的心事,语气柔和地说道:“别担心,晚点我们会去打探一下,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朱轶看着贾宇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提起杯子,三个杯子终于碰到了一起。他们一饮而尽,朱轶就真是小酌了一口,尝到酒味就放下了。
一杯热酒下肚,王海兴开始吐槽道:“今日这所谓的挑战也不知有何玄妙,怎么都不安常理出牌的。为了多了解一些往年的情况,我这几天还特意请师兄们喝了几顿酒,没想到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的结束了,真是白打听了。”
贾宇夹了一块配菜吃着,轻松随意地说道:“酒喝高兴了就好。”
“也对。来,喝酒。”王海兴说着,他俩又举起了酒杯,朱轶没打算再喝。他又劝说道:“来嘛,这次敬缘分。”
“什么缘分啊?一起落选的缘分吗?”朱轶都快要翻白眼了,“你们俩心也是真大的,这次再落选可是要回老家的,你们都不担心的吗?”
“担心倒不至于,办法总会有的嘛。再说,担心也是没有用的呀。你多吃一点肉,好吃。来,我给你夹块大的。”王海兴吃完一大口鱼肉,再喝了一杯酒,用手帕擦擦嘴边的汁水。
贾宇给朱轶茶杯添了水,朱轶谢过。然后她就开始低头吃,没有再说什么,就听着他们边喝边说。
回到住所,刚好大家都在。朱轶说了一下今日的情况,鸿霖的第一反应是:“贾宇喝醉了吗?”
“那倒没有,他好像比王海兴酒量好。”朱轶说道,她想应该是比较好吧,至少他没有像王海兴那样走路飘飘然,也没有变成话痨,就是满脸通红了而已。
“他送你回来的吗?”鸿霖继续问道。
朱轶虽然觉得鸿霖关心的点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道:“他们陪我走回来的,然后王海兴就被贾宇搀回去了。”
公孙鸿霖听完就不说什么了,回到她的床上去准备休息。冰栩和赵婧互相对了一下眼神,然后冰栩坐到朱轶旁边,用手指戳了她一下。朱轶捂着腰,赵婧快速用手捂住她嘴,以防惨叫声渗透出来。
“你惨了。”冰栩无声比划着,用嘴型说着,眼神里又不怀好意地看着朱轶。
朱轶邹着眉头看向赵婧,赵婧也是一副‘你摊上事儿’的表情。
朱轶拿开赵婧捂着她嘴的手,小小声说道:“你们快帮我分析分析我会不会要卷铺盖回老家呀。我都急死了,那两个兄弟是一点儿也不靠谱,感觉一点都在意的。”
“是挺奇怪的,怎么会跟上次差距这么大呢。”赵婧手摸着下巴,眼睛瞟了一下鸿霖的床铺,接着说道:“不过吧,也没有无故遣返的先例,只是不知这次的安排是何用意。像王海兴说的也没错,担心也没用。”
她们俩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朱轶,朱轶看她们这样,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时的心情,只好用被子盖着头,直接躺下睡觉了,加上喝了一杯热酒,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这入睡的速度让冰栩和赵婧吃惊,她俩轻轻离开朱轶的床铺,也休息去了。
天还没亮,朱轶就起来了。她拿了一件披肩,围在身上就出去了。住所的门禁她轻而易举就能解开,只要知道哪里的灵力比较弱,略施小计就能轻松通过,还不会被发现。
她出来后,回头看了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来这近一年,技法没什么精进,反倒是这些‘旁门左道’一学就会。
抬头看看天空,满天的星辰依旧明亮闪烁。一阵风吹来,她紧紧抓着围在身上的披肩,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知不觉又来到这棵古树下,树下的风很大,吹得朱轶的头发都凌乱了。她爬到了树中间的枝干,靠着一根枝干半躺着,这枝干的宽度刚好跟她的身子一般大,好像一张吊床。没想到树外狂风呼啸,在这树中反而平静无风,这里要比外边暖和不少。
朱轶心里烦闷,这一年来自己都尽力了,但好像不是努力、尽力就有好结果的。身体的不适,气候的不适,生活习惯的不适,需要学习、需要适应的事太多,而无可奈何的事也太多。眼泪就这样涌了出来,无声却汹涌。
尽情地哭着,哭累了就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