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兴致盎然
令人厌恶的背叛，菲利亚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因为背叛她才会成为如今的模样，现在已经不那么厌恶自己了，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唔唔，还真是的，都怪你，让我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身上的伤口全然消失，极为恐怖的愈合力让她身上不会留下伤疤之类的丑陋之物，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很讨厌。话里说着讨厌，实际语气颇为懒散，菲利亚不打算计较这件事，伊丽莎白既然来找自己，那是伊丽莎白的事情，菲利亚能做的就是平静的接受。是好是坏都能容忍，是恨是爱都能坦然收下。
已经到了完全不用在意的阶段，那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不过事情自然地发展到了这一地步，菲利亚对此表示完全的接受。她总是如此，能够接受各种意外于措手不及，这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只要习以为常就能全然无所谓了。
在她短暂的人生当中有许多她并不想看见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不需要咨询她的意见，擅自发生，再擅自闯进她的人生，将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一塌糊涂。生活自是如此，从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她对此没有丝毫不满，产生的怨言也早就随时间消失了，烟消云散，早就是提起来也无所谓的过去。
“抱歉。”
伊丽莎白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学生，她显然还没能意识到这并不是过错，而菲利亚也对将错误怪罪于他人身上没兴趣。
菲利亚已经跟高尚的人没有关系了，她只会做一些让自己过得舒心的事情，跟是不是符合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圣贤完全没关系，为了其他人的目光而活实在是太蠢了，蠢到连菲利亚都不屑于这么做。菲利亚能很自信的宣称她不管在哪一个阶段都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能够悠哉地随心而活，她好像已经站在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终点上了。只是可惜菲利亚不能将这视为自己的终点，她还有不得不履行的职责，得到了什么就得付出什么，这是铁则。她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就得承担活着的一切痛苦。她得到了魔女力量，就得去履行魔女的职责，维护世界本身的存在。她获得了自由的灵魂，那就说明她放弃了一些困住她魂灵的枷锁。
暝有没有改动她的思维其实不重要，是被动改变还是自己放下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得朝着以后前进。
停滞了如此之久，终于又要往前进了吗？
菲利亚能感受到身上丝线的雀跃，这些命运的触手显然很高兴菲利亚做出了决定。
“不用太在意啦，这不是你的错，说到底犯下直接错误的是背叛我的家伙，犯下间接错误的是明知道会发生却对此置之不理的我自己。这个错误的恶果只能有我自己来承担，其中或许有其他人的事情，但那不该成为困住我的阻碍。”
一旦思维通畅，就能朝着无瑕的结果靠近，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能够预见的。
菲利亚站在伊丽莎白身前，她们两人身高看起来没差多少，不过二者之间存在着许多其他差距，到不是指体重与外在这类表层的差距，而是更深层次一点的差距，当然也不是指内脏器官这种差异，而是更为本质一些的东西。用菲利亚新学到的知识解释的话，灵魂。
暝不是一个好老师，不过他教授的东西确实有用就是了。
伊丽莎白听得满头问号。
菲利亚笑一笑，然后用手搓一搓伊丽莎白那没有戴面具的半张脸蛋。
“不用太在意我说的什么啦，就只是发泄一下情绪，真的有怨恨什么的也算不上，我大概快失去这种功能了。”
这不是谎言，身为魔女会逐步失去人类的多重情绪，只有最深刻的那些才会留下痕迹。菲利亚这种还处在在其阶段的人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再过几千年几万年，她的情感就跟面具差不多了，只存在于虚假面具之下了。
“来见我是想我了吗？”
菲利亚将话题带到了伊丽莎白身上。
后者穿着方便行动又不是那么方便的衣服，菲利亚能理解为什么，伊丽莎白的右半边露出了一部分肉体，左半边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都没露在外边，就算在室内也戴着兜帽，更戴着半张面具挡住了左脸。菲利亚见过她面具之下的脸，或许很难称之为脸，那就只是骨头，伊丽莎白只有一半的身体有肉体，剩下一半只是骸骨。在奥利城的时候菲利亚只能看出伊丽莎白体内堆积了许多魔力，几乎就跟魔力生物没什么差别，现在成了正式魔女的菲利亚能看出更多。
伊丽莎白的身体里面有两种魔力，生与死，两种魔力相互倾轧，二者维持着相当微妙的平衡，两方都没有绝对碾压另一方，于是相安无事。在菲利亚所掌握的不太多的魔法知识当中也能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生命魔力跟死亡魔力是绝对不能同时存在的。就像将开水与冰水装在一个杯子里，得到的不可能是一杯既开又冰的水，除非这是……菲利亚的脑海里闪过几个可能，以她现在的眼界来看，这种反常实在是太过可疑。也难怪在梦中的魔女夜宴之上，暝要问死之魔女这样的问题，既死又生的存在吗？说到底这样的存在很奇特吧。
菲利亚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掉，换上了轻松愉悦的笑容，那些跟此时的她扯不上关系。
“如果喜欢我还请直说哦，这么憋在心里可不行。”
现在的菲利亚异常具有进攻性，或许是调戏伊丽莎白很有意思吧。
看着后者红了几分的脸蛋，菲利亚能感受到小小的欢愉。
连续进攻的菲利亚让伊丽莎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总不能直接明白的说自己想菲利亚了吧，这种话他怎么说的出口啊。真想学一学贵女的厚脸皮，想到贵女，伊丽莎白才反应过来刚才菲利亚是不是也提到了不正经的修女。她们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