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差异
那是魔女的力量吗？菲利亚不能确定，那个时候的菲利亚有些过于弱小，对魔力也是一知半解的，根本没能力判别魔女与否。而用语言作为施法媒介是可行的，现在的她就能用话语发动禁咒级别的魔法，招来毁灭城市的陨石还是能做到的。可即便如此，她也没能力改变其他人的思维，魔力不是全能的，近乎万能却也有做不到的地方。
譬如菲利亚就很难使用她完全不了解原理的魔法，就算魔力能依照她的想法排列组合，也很难实现她一点都不知晓的事情。想象力限制住了她的上限，除了权能相关。
权能是特别的，菲利亚觉得这是凌驾于魔法之上的特权，魔法是魔力的排列组合，只要能触及到魔力，普通人也能艰难地使用魔法，无非是没魔女来得随心所欲。权能就不一样了，菲利亚能很清楚地认知到，这是独属于自己的，任何人都难以触及，是要比身上的器官还要顺手的一部分，只要她想，就能以权能为核心创造奇迹。魔法是奇迹之术，完成奇迹便是魔法的最大解放，而权能的每一次输出都是奇迹。
如克洛诺丝的时间，克洛诺丝能逆转时间，而菲利亚召集一城的魔力也难以让时间回退一秒，毕竟世界是涉及到全世界的事情，想要让时间回流，她得准备世界级别的魔力才行。
菲利亚不太能理解自己的权能，戴着假面的自己所留下的权能，不是必要情况她还真不想拿来使用。
“然后呢？她想要夺取你的克瑞奇并将其毁灭吗？”
奥西索德总不可能因为看到了魔女就要找其他人帮忙对付魔女，那样未免太过愚蠢。
菲利亚不怎么了解自己的同类，只是在梦中见到的不是全部魔女，还有尚未到场的魔女，她见过的魔女不像是有着奥西索德说的这种能力。
“而且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们来对付其他魔女，你们不过是漫长河流中的一小段，比起你们提供的利益，和同类搞好关系更重要吧？”
菲利亚不觉得自己有跟同僚搞好关系的必要，魔女是相同的一批人，背负了永恒诅咒的疯子，只需要让自己畅快就行了，考虑其他人的想法，那还真是奢侈无比。
“嗯，如果只是这样，劳烦你就显得我们很愚蠢了。有找其他魔女的必要，因为是她亲自点名要找你的。”
奥西索德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里丢下一块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你是说她亲口说了要找魔女菲利亚吗？”
“明确地说出了我的名字？”
“还是说精准地选中了我？”
菲利亚不清楚那一位魔女的具体身份，只依靠奥西索德的只言片语来推断全貌是狭隘且不理智的，所以才需要追问。
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其他魔女，这些名义上的同类，实际上的危险存在，包括自己在内，魔女都是危险且不可捉摸的，应当有许多理由证明这些，只是菲利亚不想深究。
“回答我，地上的凡人，她说了什么。”
为何自己会对魔女的消息这么在意，菲利亚也很难确定自己的想法，在那个瞬间，自己产生的想法是杀死对方呢，还是乞求被对方杀死呢？
菲利亚自己真的能得到那个答案吗？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恶心，暝，你有在听着这一切吧，你能给予我回答吗？
一己之力难以做到的事情，只要依赖其他人就能做到，菲利亚她很清楚自己的局限性，自己不过是发生了转变的凡人，有许多事情尚未脱离人的本质，譬如再怎么蔑视其他人，她的出发点也只会是人。
“足够了，我已经得到一切想要的答案了。”
菲利亚发现自己擅自开了口，暝总是如此，使用身体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提前知会菲利亚一声。就算已经抵达了魔女的境界，菲利亚还是不明白暝与自己之间存在怎样的联系，反正不只是同一具身体里的两个灵魂这么简单，有着其他更加密切的联系。
暝或许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才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告知自己，现在的菲利亚也依旧对暝没什么好印象，哪怕本身对暝的记忆很是模糊，这种讨厌感却留了下来。无法更改的刻板印象，是假面为数不多留给自己的遗产。
暝掌握了身体，依旧不需要菲利亚的同意，虽说菲利亚也的确没有做出任何一点反抗就是了，菲利亚也在等待，能由暝来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对她来说无疑是好事，总比让自己陷入麻烦的境地来得舒服。
“顺着命运的流向，你抵达了这里，可是将希望寄托在不可靠的魔女身上不像是领导一国的大贤者该做的事情，我不会介意你的理由，也不担心等待自己的是阴谋诡计。你是为了什么而行动的呢？这个国家？自己的理想，亦或者你也只不过是命运的囚徒。我似乎有些过于好奇了，好奇是驱使着魔女的原动力，也是招致灭亡的根本。人之贤者，我丝毫不怀疑你具备杀死此身的能力，可是魔女不会因为肉体的灭亡而死去，也不会局限于一时的得失，你想要当拿棋子的那个人就不该让自己落在棋盘上。”
“感谢您的教诲。”
菲利亚能听得出来，奥西索德换上了敬语，明明在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用着同辈的交流语气，怎么对待暝就像是在对待前辈一样，真是让人不爽。
他们之间的改变是这么轻易就能察觉的事情吗？怎么才一有变化，奥西索德就能发现啊。
“她会在繁星之城等待我的，对吗？”
暝的每一次开口都在让菲利亚觉得莫名其妙，凭什么暝知道的东西要比她多一些，明明她也能看到命运的触须。
不对，暝到底掌握了什么，才能如此笃定。
“嗯，那里将会是终结的舞台。”
奥西索德确认了暝的说法。
“我们的会面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很高兴见到您，魔女大人。”